為了回到和小豆一起的幸福生活。
從去了貓咪咖啡館『變化無常』的第二天開始,我比過去更加傾注心血監視釣見的行動。
不僅是放學後,連午休也泡在地學準備室里,在校內到處打聽釣見的傳聞。不慌不忙踏踏實實不錯過任何細枝末節地進行調查。期待她露出馬腳,甚至用心到積極向她搭話……雖然基本上都被無視了。
然後,一周後,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的眼睛是瞎的。
自出生以來一直自以為是眼球的東西只不過是玻璃珠罷了。若不是這樣,從我開始監視以來傾訴者總人數已經超過五十人,卻還是沒有看破釣見的把戲。
是的,把戲。
就像魔術有裝置和竅門一般,釣見所說的『特異體質』一定也是某種把戲。就算被問豆腐的原料是什麼也止不住打嗝,就算把感冒傳染給自己也不能瞬間治癒,就算按了頭頂的旋也不會腹瀉。這些只是俗信。
儘管如此。
釣見就在我面前不斷止住打嗝、治癒感冒(慎重起見,我向劇社的熟人打聽了,並沒有人在做感冒的演技訓練。雖然已經料想到了)她如往常一樣,感冒著回家,但第二天又完全治癒。
剩下的一個問題沒法直接確認,但是回頭客與日俱增,說明還是解決了。
就像水留以前所說的,百分百確確實實做到了。
雖然傾訴內容有所限定,但釣見一次都沒有治療失敗過。若以常識來判斷絕不可能……卻具有足夠說服力,甚至我都要想像釣見確實擁有特異體質了。總之,不存在詭計,就是這麼回事。
將迷信化為現實的特異體質。驚人又可怕。
雖然很厲害——
「……總覺得好寒磣。」
放學後的地學準備室中,我無意識地漏出一句,而釣見「嗯哼」一下,對這嘟噥聲有所反應。
「寒磣嗎。確實如此呢。」
我窺探她的神色,不知有沒有不高興,不過沒有那個跡象。
「不如說,這種詞語根本不夠。吝嗇、本性惡劣。內在就不提了,外在變本加厲相當過分,所以無可救藥了。」
「我、我可沒說到這個地步。」
有點自虐過頭了吧。我擔心著。
「嘛,只是,最好有所自覺吧。寒磣地過著符合自己身份的方式,那樣比較好吧。」
釣見用憐愛般的眼神看著我。
「稍微等等,你在說什麼?」
「什麼什麼,不是在說學長是多麼不起眼的人嗎?」
「才不是——!話說這種話明顯說過頭了吧!」
完全就是說壞話吧。這不是在本人面前可以說的話吧。
「說過頭?意思是完全不夠嗎,我反倒打算儘力附和的。」
「哪有啊!再不適可而止就要哭了啊。」
「恩……真是拿哭泣的孩子沒辦法呢。」
釣見呼地嘆了口氣,姑且閉上嘴。我直到最後都被當做笨蛋,卻放心下來,真是悲哀。
「話說,學長想說什麼東西寒磣?」
「不是說我,而是說你。」
剛才她還想說什麼說什麼。我沒必要顧慮吧。
「我是說釣見的能力驚人卻那麼寒磣。『特異體質』明明很厲害,卻在做些沒什麼了不起的事。」
感冒、打嗝以及消除便秘。
不管是怎樣的重度中二病病人,某天突然覺醒了特殊能力,若關鍵內容儘是這些,別說高興了,反而會悲傷吧。
至少我不喜歡。
「……不生氣嗎?」
「是事實吧。有什麼必要生氣?」
本以為這次會得罪她,但釣見滿不在乎的態度並未變化。
「因為所謂的俗信本來就是從過去流傳至今帶有強烈勸誡意義的東西。對人有用的並不多。還有像治療手指挫傷那樣雖然很有用但不該使用的俗信。」
「恩?為什麼不行。」
「比如說,有『用力拽就能治好挫傷的手指』這種俗信,但實際上這麼做有脫臼或者損害神經的危險。雖然我來試沒問題,但被誤認為是正確的治療方法,就頭痛了。」
「恩……」
只有在釣見附近時,俗信才會變成現實。其他人隨便嘗試只會適得其反吧。
確實,對於所受理的煩惱,釣見的治療方法屬於不管誰做癥狀都不會惡化的一類……不過把感冒傳染給別人的方法,總覺得在倫理上稍微有點問題。
「那麼,疑似科學——呢?那個如何?」
她說過,除了俗信,那個也能變為現實。
「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嗎。」
「嗯哼……在此之前,學長知道什麼是『疑似科學嗎?』
「不,老實說,不是很清楚。」
對俗信也不是很了解,最好再加強學習吧。
我反省著自己至今為止都採取超級老實、直接監視的方法,而釣見用探究的目光牢牢盯著我。
「舉個著名的例子的話,知道『來自水的傳話』嗎。」
片刻之後,她若無其事繼續道。
「就是指這種現象,分別將寫有『謝謝』和『混蛋』的紙貼在注入水的容器中,然後冷凍。看了『謝謝』的那杯水會變成漂亮的結晶,而看了『混蛋』的那杯水便結出雜亂的結晶。好像有一段時間被作為思想品德課的教材使用。」
「誒?好厲害。」
「什麼好厲害?」
「因為,水會理解人類的語言吧?」
難道不是只能說好厲害嗎。但是,釣見用鼻子笑道。
「水?會理解?人類的語言?」
她用讓人惱火的語氣逐一重複我的話。
「喂喂,這種事情不可能的吧。」
「這種話是你應該說的嗎。」
偏偏是本人自稱擁有難以置信的特異體質。
「但是,就是這麼回事吧?不用想就知道的吧?不如說,竟然那麼簡單就相信了反而比較震驚。」
「……也是呢。」
我不情願地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我之所以毫不質疑就相信了就是因為不斷看到釣見『不現實』地幫助別人。
「一般想來,水不可能有意識。到底是怎麼讀文字的,本來就理解日語嗎,滿是吐槽之處。」
「就算解決了這些疑問,還留有更大的問題。假設水是有意識的,也就是說水也有個性。」
「恩恩,確實如此。」
「那應該也存像學長一樣抖M的水,這種情況下越是罵髒話,不應該是雜亂的結晶,而是能夠結出漂亮的結晶吧。」
「誰是抖M啊!喂!」
可惡,虧我認真在問。
「你一直把我當變態吧!」
「嗯哼,不對嗎?不管我再怎麼誹謗中傷,你都不斷來這裡,我還以為一定就是這樣呢。」
「絕對不是!話說你這不是有中傷我的自覺嗎!」
我吱吱磨著牙,釣見總算反省了似的微微皺起眉頭。
「哎喲,這是我的失言。容我收回中傷這個詞語。」
「失言的才不是這部分。」
這傢伙連反省的樣子都沒有。
你這麼個態度的話,我也有我的考慮。本來還覺得很可憐忍耐著,但既然如此,就說出來吧。
「你之前說自己一個朋友都沒有,全都是因為這張得理不饒人的嘴巴。稍微反省一下,改正自己的言行,如何?」
我指向釣見的臉,嚴厲指出。
「我實在不敢苟同手指指人這種行為呢。」
我慌忙收起手指,而釣見誇張地點點頭。就像注視著好好反省過的孩子般,溫柔地凝視著我——
「——喂,為什麼變成我被原諒的趨勢了。錯了吧。」
「哎呀,注意到了嗎。」
「別擺出意外的表情。你以為我有多單純。」
「那——」
「不,算了,不說也沒關係。」
我搖著頭,拚命阻止毫不畏懼張開嘴的釣見。
我才不想自取滅亡。於是放棄了糾正釣見的惡癖。
「那麼,說到底疑似科學是什麼?」
多少有些生硬,但還是扯回來話題。
「雖然起了『科學』的名字,卻是騙人的?」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羅列著些看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