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二 提不起勁的二出局滿壘 搞得過火的戰吼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說這話的男生正哭喪著臉,語調凄楚而脆弱,然而他卻有著一副不相稱的壯碩體格.那厚實的胸肌甚至幾乎要撐破學生服的立領。

他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前面一名端坐在辦公室桌前的中年女士。

「校長我們社團……一向都非常循規蹈矩的.請您相信我們,真的。」

「這個我知道。」

校長以沉重的聲音回答。

「那麼為什麼要我們『廢社』呢?我們從來沒有給任何人添過麻煩啊?不管是修繕社團辦公室,或是整備操場.甚至是照顧那些可愛的小兔子……」

「我明白。」

「我們還陪本地的學童們玩,到獨居老人家裡訪問……」

「這很值得嘉許。」

「此外還做了很多很多慈善活動。可是,為什麼?我們究竟犯了什麼過失?求求您告訴我。」

他乞求似的說道。

「那我就告訴你吧。」

校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因為你們是橄欖球社啊。」——

空閑的下課後.地點是學生會的辦公室。

學生會的副會長千鳥要雙手支著臉頰,正痴痴的望著一台舊款的液晶電視。她仍一如往常的穿著制服,及腰的黑髮系著紅色蝴蝶結。

電視上正在重播一出很久以前的青春劇。

畫面里有一群年輕人含淚站在晚霞滿天的海岸邊。他們的髮型老土的讓人看了就受不了,身上則穿著橄欖球隊的制服。

「老師……!」

其中一個年輕人對著面前的熱血教師說:

「我們錯了!老師,您總是真心為我們想著,可是我們卻……請您原諒我們!」

熱血老師熱血地點頭。

「沒關係只要你們能體會這份用心我就滿足了。」

「老…老師——」

學生們熱血的哭了出來,熱血地一擁而上。年輕教師則溫柔地輕拍他們的肩膀。

「沒問題的。明天的比賽,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贏。」

「可是,老師……!」

「打起精。來,我們向著那夕陽賽跑吧!」

「是……是的!」

不知其所以然,這群年輕人一起在沙灘上狂奔起來,身影漸漸消失在畫面的遠處。

待續。

然後是由和田秋子演出的廣告「永谷園的麻婆冬粉」。

「恩。好感人哦……」

悠悠地抱起雙臂,小要隨口說出感想,同時還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好像她剛才看到的是奧利佛史東或史派克李的爭議作品似的。

「這就是一幫不成材的人終能得到勝利榮耀的過程。努力、友情、勝利呀,體育的熱情就是這麼高。」

小要說的頗為得意。做在稍遠處椅子上的相良宗介原本正默默地讀書,這時則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她的側臉。

「我不懂。」

還是那副撲克臉,宗介說道:

「看一群沒用的傢伙得勝那麼有趣嗎?」

單刀直入且一針見血。自幼在海外戰場中張大的宗介,對日本的常識一無所知。體育熱情之類的刻板公式,他當然也不懂。

小要有些不悅。

「對,有趣啊!那些人雖然軟弱卻有優點,看他們奮鬥就會想為他們打氣,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唔……」

宗介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小說。

「也許這就是你們的民族性吧……」

「你在說什麼呀?」

小要聽的一頭霧水,便探頭過去瞧瞧宗介在讀什麼書。那本小說的標題寫著《大逆轉!沉默的太平洋戰爭》。

「…………」

「是器材部一年級的學生推薦我看的,他說是虛構的戰史。內容好像是第二次大戰,不知為何日本贏了美軍。」

「不,這跟體育熱情應該有點不同吧……」

「也是弱者得勝。」

「呃,是沒錯啦……」

眼看這場討論難以繼續下去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學生會長林水敦信走了進來。

向後梳的服帖髮型,黃銅框的眼鏡,玉樹臨風的高瘦身材,散發出沉穩的威嚴感。

「唔,等很久了嗎?」

見到小要和宗介,林水開口問道。

「是呀,當然久了。你把我們叫來這裡,自己又跑到哪裡去啦?」

「我去校長室協調一些事情。」

林水不帶一絲嬌矜地說道。他將懷裡的一大疊文件重重的放上自己的辦公桌,然後舉止優雅的坐到椅子上。

在椅背的沙沙聲響中,他說出找他們來的用意。

「……好。找你們來不為別的事,就是關於本校橄欖球社的問題——」

「請問我們學校有那個社團嗎?」

「有啊,雖然很少人知道。」

「哦——……」

小要很是稀奇,就像是聽說中國深山裡有獵頭族似的。

「那,這個橄欖球社怎麼了嗎?」

「就是怎麼了啊。事實上——」

林水開始說明事情的原委。

陣代高中的橄欖球社很弱小。

這個社團擁有近五十年的傳統,在二十年前還差點打進花園(註:HANAZONO=近鐵花園的橄欖球場,以棒球作比喻則相當於日本的甲子園)——但是最近十年的校外比賽卻再也沒贏過任何一場。

由於比賽成績太差,加上缺乏積极參加比賽的熱情,因此上周的教職員會議做出廢除這個社團的決議。

「——不過這顯然是對學生會自製權的干預。」

林水繼續說道:

「我也認為校方的決定並無不妥,但還是希望能避免在這種形式下廢社。所以我去找校長交涉,談定了某個條件。」

「條件?這麼說來?」

「下星期橄欖球社要打一場練習賽,那是和強隊?硝子山高中的例行比賽。若能獲勝,校方就再給橄欖球社一年的觀察期;若是輸了,則立刻廢社……這就是條件。」

「原來如此,那麼勝算呢?」

「沒有。恐怕是輸定了。」

林水滿不在乎的回道。

「…………」

「陣代和硝子山至今比過四十九場,陣代是四十九敗。而且目前社員只有十四人,但橄欖球比賽每隊必須有十五人……」

「那不就根本連機會也沒有了嗎?」

「機會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去掌握的。再來就看他們的努力了。」

「哎,說起來也是啦……」

「只不過,我想我們原則上還是該幫幫他們,因此我決定從學生會執行部這派人去支援,暫時充當他們的補充選手和社團經理。」

「啊?」

小要睜大了眼睛。

「你沒聽清楚嗎?就是補充選手……」

他指指宗介——

「……還有社團經理啊。」

又指了指小要。

她獃獃地看著林水的指尖,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隨即猛然站起,揚聲抗議。

林水像是老早預料到她的反應,只點點頭表示「沒有別的辦法」。

「我從明天起有要事在身。我得擔任多自——聯多摩地區高校自治聯絡會首腦會議的主席,要一連進行五天無聊至極的議程。如果你願意代替我去的話,不如我們就來交換一下吧?」

「呃……」

小要曾經出席一次那場會議,深知它有多麼亢長且沒有建樹。諸如「如何防範高中生的吸煙行為」之類不可能會有結論的議題,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討論。更別提要去擔任它的主席……

小要只好讓步。

「好啦。真是……對了,宗介,你不會不願意嗎?」

「沒什麼。我欠會長閣下許多人情。」

宗介答得理所當然。

「謝謝你啊,相良同學。」

「哪裡。小事一件。」

不知怎地,這兩個怪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奇妙的信任關係。那和感傷的「友情」或「羈絆」又有些不同——說起來,勉強倒像是「共鳴」吧?在某個領域格外傑出的人,彼此間會建立起超越利害關係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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