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小說短篇集——空轉的午休時光跟上一篇短篇《搞的過火的戰吼》一樣同屬於《驚爆危機》叢書系列4〈提不起勁的二出局滿壘?〉譯者是章澤儀(台灣),也是作者早期的作品了,想必大家也都在動畫第二季中看過,但我還是覺得文字的表達要比動畫來的詳細。個人感覺,如果在看完小說之後再看動畫,文字與圖象的結合會有更多的體會……
不多說了,那麼就讓我們來重溫一下此短篇吧!聲明:該小說為台灣角川工作人員翻譯,嚴禁未經出版單位許可用於商業用途,不提倡私人進行的PDF,TT等電子小說製作,請支持正版小說的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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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空轉的午休時光
「吾之背子將譴大和夜更曉露濡濕我襟。」
這是萬葉集里的短歌。
看著古典文學講義里的這一行,相良宗介正抱頭苦思。
繃緊的表情上掛著一滴汗,緊抿的嘴因焦躁而抖動。下課時間的嬉鬧聲一點也沒傳進他的耳里。
(搞不懂……)
「吾之背子——」是指背上背著小孩子嗎?那麼,這首詩的作者是背上背著一個受傷的小孩子?
可是把那小孩「將譴大和」又是什麼?
說到「大和」,就讓人想到太平洋戰爭中的超弩級戰艦。所以他將把傷者送到戰艦上去……怎麼會是戰艦?附近沒有野戰醫院嗎?不對,說起來萬葉集的年代跟第二次世界大戰應該毫無關係才是?
(實在搞不懂……)
自小在海外的戰亂地區長大,宗介對日本歷史幾乎一無所知,古典文學就成了他最頭痛的科目。《古文Ⅱ》的藤咲老師出了一份作業,要將十八首像這樣的短歌作品詞分解,並翻譯成白話文章。
明天就得交出去了。作業是四天前出的,宗介幾乎是日以繼夜的鑽研,但至今連一題都沒能寫出來。遲交或未交者。下次段考補假時就得來接受補習了。
(真令人絕望啊!)
過度地使用腦部使他覺得全身倦怠,正想趴在桌子上休息時——
「怎麼了,宗介?」
同班的千鳥要將他叫了起來。她有一頭長及腰部的黑髮,系著紅色蝴蝶結,臉蛋有些成熟。
只見她看風涼戲似的盯著宗介——
「你好像身體不舒服?臉色也不好。該不是撿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吃吧?」
「不。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真的?」
「真的。」
宗介說著,便要將講義塞到抽屜里,卻被眼尖的小要搶先抽走。
「唔……」
「藏什麼嘛,我看我看……?啊哈——這個就是原因吧?」
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她笑著把講義還給他。
「宗介,原來你不擅長古文啊!」
小要的聲音聽來莫名愉悅,宗介則隱約有些沮喪。
「沒辦法,在阿富汗也好,柬埔寨也好,我身邊都沒有人在讀萬葉集或土佐日記。」
「哎,我想也沒有哪個阿富汗游擊隊的成員會在戰鬥的空擋讀土佐日記吧……」
「嗯,不過我到是會背可蘭經。」
「哦,這樣啊……不過,這個明天第五節就要交了吧?藤咲老師對交件期限是很嚴格的唷,你來得及嗎?」
「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的戰鬥。」
「什麼戰鬥,哪有那麼誇張!」
「不。這就是戰鬥。」
宗介還是那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小要作勢想了一下。
「等一下。」
她小跑步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一本薄冊子回來。
「喏。」
薄子被啪地一聲放在他的桌上。
「這是?」
「我的古文筆記。反正我作業已經完成了,就借你到明天吧!雖然不能讓你抄,不過先知道答案再去翻譯,應該容易多了吧?」
「唔…可是——」
「哦這麼說……是我雞婆嗎?」
小要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陰霾。
「不是……」
宗介衡量起現況。他一向憑自己的力量突破危機,但就這個問題來看,他恐怕只有仰賴小要的幫助一途了。「
「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很好,很坦率。那麼就請你加油吧!」
小要笑了笑,轉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還沒走到,她又回頭說:
「不過,你明天一定要帶來哦!要是你忘了帶來,就連我都得留校補習了,知道嗎?」
她以食指指向他再三叮嚀道。
「我不會忘記的,放心吧!」
宗介慎重地允諾。
小要的筆記無疑是強力的援軍。
她是這麼譯寫第一首和歌的——
『目送我親愛的弟弟回到大和之後,夜已深,黎明的露水沾濕了我的衣服。唉,我真是可憐啊!嗚—嗚—嗚—』
「原來如此,嗚—嗚—嗚啊……」
碎隱約覺得其中有某種誤會,但它仍是很重要的指引。只要知道機巧之所在,再狡猾的戲法也不難看穿了。
如今他已發現突破口開始反擊。
回到大廈的住處後,宗介整晚埋首於習題中,歷經艱辛的旅途在第二天早晨,他終於翻譯完最後一篇短歌,
「任務……結素……」
重重呼出一口氣,宗介喃喃自語道。身體好沉重,不知為何,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晨光從窗口照了進來。
真是一項痛苦的工程,也許是有生以來最艱難的。然而我今天依然存活了下來並且能像這般沐浴在朝陽下。只不過,當下一個習題來臨時……
——諸如此類,他就這麼獨自感慨了許久。
看看時鐘,已經是七點四十五分。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正當他準備動身,將小要的筆記闔上時——
「噫……呀啊啊啊啊——!」
一陣彷彿來自地獄的慘叫聲傳進宗介的耳中。
女人的聲音。是隔壁的五零六號室。
(強盜嗎……?)
他掏出自動手槍,朝玄關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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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結束,午休的鍾聲響起。教室一如往常的吵鬧——
「……結果你就撞破鄰居家的大門,闖了進去?」
常盤恭子問道。她仍是帶著圓框眼鏡、梳著兩條麻花辮,如今則一臉厭煩的看著坐在位子上的宗介。
「分秒必爭。沒有辦法。」
宗介如是答道,兩個眼睛都布滿血絲,好像不止是睡眠不足的疲勞。
「結果人家太太誤以為你是歹徒,拿著殺蟲劑沒噴蟑螂反而對著你噴嗎?」
「就是這樣,比催淚彈還有效。」
恭子露出苦笑——
「依我看,本來就是你不對呀!」
「看到一隻蟲就叫的那麼大聲才奇怪。如果是發現丈夫被射殺的屍體的話還——」
「咦—!可是,換成是我也會叫呀!如果早上起床在枕頭邊發現蟑螂的話。」
恭子不知為何激動起來,宗介卻只是一本正經的盯著她看。
「常盤,那樣會讓你送命的。」
「為什麼?」
「那是我以前在秘魯進行秘密作戰時發生的事。我徒步在森林裡偵察時,一隻長達十公分的毒蠍悄悄地爬進了我的口袋。」
「哦……」
「當時是在一個作風殘忍的游擊隊勢力範圍內,若是叫出聲來,整支偵察隊都會被敵軍發現而被殲滅。」
「……是哦…」
「為了一隻小蟲而尖叫實在太不像話了。很遺憾我無法與你組隊一同進行任務。」
「我也不想跟你組隊……」
就在兩人達成一個非建設性的共識時,小要正巧走來。她今天似乎從一大早起心情就很好,腳步也特別輕盈。
「啊,小要。」
「你們在聊什麼呀?宗介,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多虧你。」
小要開心一笑。
「哦,那太好了。那筆記可以還我了嗎?」
「好,等一下。」
宗介將手伸進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