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迫近的Nick Of Time 序幕

尼可羅戰鬥的整十四個小時後。由「汞合金」的幹部所參與的第三次線上會議正在進行中。

「然後呢?Mr.Ag的傷勢如何了啊?」(致能看到這些句子的各位)

「很危重。」

面對Mr.Au的提問,Mr.K——加里寧回答道。窺探不出絲毫的感情,只是單純地告知事實的語氣。開始和這個俄羅斯人通過通信交談已經過了幾個月了,加里寧一次都沒有說過嘲諷或是玩笑之類的話。出身特種部隊的有能力的指揮官,通曉現場一切的忠誠戰士。對政治和金錢都沒有興趣——就是這樣的「常見的士兵」。

關於他——Mr.Au的屬下,以「支援」為幌子對他和雷納德的部隊發動攻擊這件事,他絲毫都沒有想去觸及。己方被逼到絕境的事情也是。大概是明白就算在這裡告發Au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吧。因為通過使用懷柔和恫嚇等手段(插花:其實我很想翻譯成胡蘿蔔加大棒……),幹部中的大半都已經站在Au一邊了。

Mr.K繼續報告著。

「他現在正在阿卡普爾科郊外的醫院中接受治療,不過聽說就算能得救也會留下後遺症。大概連自己站起來都做不到了吧。」(技插:Acapulco,瀕臨太平洋位於墨西哥南部的一個城市。是旅遊勝地,有一懸崖和海岬圍成的天然良港。人口301,902。)

「遺憾哪。還那麼年輕。真是重大的損失啊。」

這樣低語著,Mr.Au將背重重地靠在在線會議室的椅背上。由於是僅限聲音的通信,恐怕誰也看不見他的樣子,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注意著沒有讓自己的臉頰鬆弛下來。

與會的幹部們,現在也仍然分散在世界各地。Au所在的是遠東——也就是東京。建在赤坂的高層建築中的一個房間。處於從會議室出來只要隨便走上幾步,就能從超防彈式樣的玻璃窗中輕鬆地俯視午後的永田町的位置。(技插:赤坂位於東京都港北區,永田町位於東京都千代田區,位於皇居的西南面,是國會議事堂、首相官邸等所在的日本政治的中心地。)

他是個日本人。(如果您能看見這些句子的話)

雖然表面上也是個掌握著極大權力的男人,然而同時,他也是個愛國者。不但對國內的恐怖行為加以強行規制,而且一直注意著,一旦有事件發生時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不管。雖然允許了「巨獸」在東京的胡作非為,核恐怖襲擊之類的可是沒有允許過。從一開始就同意了將「巨獸」讓渡給那個名叫A21的恐怖組織的也是他,不過同時,他也事先準備好了「安全裝置」。是個能在必要的時候啟動的自爆裝置。按照Au的考慮,本來想是在有明一帶適度地搗亂之後,該往市中心去的那會兒,就讓那台「巨獸」退場的。

去年起,在國內發生的數起「微不足道」的恐怖事件讓他得到的,是對日本的安全保障部門的更強的影響力。將責任推到忠誠有才幹的公安負責人身上,把後繼者的位置交給易於操縱的人。煽動起對外的危機感,對持穩健論調的人,就給他們貼上「賣國賊」的標籤。

不,實際上那幫傢伙就是賣國賊。這個世界就是由相互爭奪和相互欺騙構成的。從中存活下來,得到財富並不是一件半瓶子醋的事情。資源貧乏的島國,能夠五十年以上都沒被捲入較大的戰爭一路繁榮過來,光這本身就是個奇蹟了。自己有讓這份奇蹟存續下去的義務。

為此就讓我有效地活用「汞合金」吧。

參加這個「內定勝負的比賽會」,將主導權搞到手,這才是對他來說的「愛國行為」。

完成了一些瑣碎的報告後,加里寧說道:

「我方正將殘存部隊重整,負責他的護衛和和搜集『秘銀』餘黨的情報。」

「很好。你現在在哪兒呢?」

「還在墨西哥的醫院裡。」

「這樣啊。你跟著他就好了。我們也在為他祈求平安呢。」

聽到他同情的話,幾名幹部發出含蓄的笑聲。

「關於對『秘銀』的餘黨的追蹤,我們這邊也有所進展。那艘潛水艇似乎逃過了合眾國海軍的警戒網,再一次消失在太平洋的某處了。連同那台白色的λ驅動器搭載型AS一起。真是群麻煩的傢伙啊。」

『早晚有一天會自己露臉的。因為他們大概會反抗『汞合金』到最後吧。』

這時幹部中的一人——Mr.Na插嘴道。

『問題是那台白色的AS。是那個叫『強弩』什麼的同型機吧?不過能在幾分鐘內擊破三台『巨獸』這種事,猛地一說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呢。』

「這是事實。」

Au用不高興的口吻說道。

「不過並不是什麼值得吃驚的事。因為一遇上和λ驅動器搭載機的戰鬥,『巨獸』的優勢就會一下子崩潰。這是之前早就知道的了。」

「巨獸」的強悍,就在於它那壓倒性的防禦力。一旦由λ驅動器形成的防禦力變成無意義的話,就算那身軀再怎麼巨大也不可能完全抵受住現代兵器的破壞力。歸根到底還是以蹂躪為目的的機體。(爆汗插:……它是說S還是M?|||)

『現在那艘潛水艇和白AS已經變成了無法坐視不管的存在。無論怎麼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兒冒出來可是很麻煩的。負責作戰立案的人也老是沒完沒了地跟我這兒嘮叨。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Mr.Na不耐煩地說。

「如果以往的報告是正確的話,可以稱得上威脅的威脅就只有那一台機體而已。以這邊的『地獄君王』完全足以應對了。如果在適當的時候,投入適量的數量的話。」

「看來您對軍事也相當熟悉哪。」

加里寧說道。這聽起來好像是在揶揄非軍人出身的Au所說的話,不過他只是哼了一聲了事。

「本質之處在其他領域也是一樣的喲。Mr.K。投資也好,選舉也好,審判也好。你和Mr.Ag就是讀錯了這一點。」

「原來如此。或許真是這樣也說不定呢。」

這時頭一次地,他從加里寧的語氣中感覺出了某種幽默。充其量也就是一種微妙的自嘲的味道吧,但是那句話中確實包含著某種乾巴巴的諷刺。

「確實是讀錯了。看來似乎他也好,我也好,一直以來都太過容忍你們的惡意了。」

就在這時Mr.Cu發出了奇怪的翻倒聲。顯示他的發言的全息圖上的指示條急促地閃爍,他嗓音以外的聲音——粗暴的腳步聲和幾聲槍聲響起。

「怎麼了?」

幾乎同時,表示Mr.Sn的線路的立體影像的標誌,一瞬間強烈地閃爍起來。某種液體被倒空般的怪聲。那是從背後被擊穿了腦袋,顱骨中的內容物濺灑在正面的桌子上時的聲音嗎……

而Mr.Na正在求饒。指示條微微地顫動,在無機質的映像中,淡淡地描繪著線路另一端的他所發出的呼吸聲、結巴聲和悲鳴聲。

等等。別開槍。和我沒關係。求求你聽我——

槍聲。

三名幹部就這樣沉默了。

剩下的幹部中的大半,都屏住了呼吸不發一語。微微轉動身體的聲音和呼吸聲。確認自己周圍有沒有發生同樣事情的人聲和響動。

『壓制。』

Cu的線路中,傳來其他男子的聲音。

『壓制。』

Sn的線路中,傳來另一個其他男子的聲音。

『壓制。』

Na的線路中,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

理應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三名幹部,同時被殺死了。恐怕是被那個雷納德·泰斯塔羅沙的部下所殺的。被壓制的三人,正是和Au一起,企圖謀殺雷納德的主謀。

「這,這到底是——」

「我說過了吧。Mr.Au。我們都太容忍你了。」

悄無聲息地走近到Mr.Au背後的加里寧,越過他的肩膀告訴他。俄羅斯人將到剛剛為止還在使用的攜帶通信機遞到他的眼前,用拇指切斷開關,隨隨便便地往桌子上一扔。

「我已經讓警衛都沉默了。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先別說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和所在地了,光是加里寧現在在這個地方本身,就已經是難以置信的了。就在不過半天前,他確實應該還在墨西哥的。那可是坐普通客機的話要花上20小時以上的距離啊。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從南美移動到遠東,然後再潛過森嚴的警備…實在是不可能,完全無法預料到的事情。應對得太快了。

「國會議員錢山武是嗎。他只是個替身。不過是按你的意志行動而已。而真正的Mr.Au——也就是你,將會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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