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終結的day by day(上) 第三章 黑與白

10月20日,0810時(日本標準時間)

日本 東京 調布市

陣代高中

「早上好,恭子!」小要在車站一見到恭子就上去拍了一下她。

「早上好。你今天看上去很高興啊,小要。」恭子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說。

「真的?」

「是啊,發生了什麼好事了?」

「沒、沒什麼……看上去象那樣?沒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沒有。呵 呵。」

「?你很奇怪呀?」

小要和恭子擠過滿是學生的擁擠街道。

不巧的是,今天是個下雨天,天冷颼颼的。當小要站在恭子旁邊打開雨傘的時候,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因為她的同伴太矮了,恭子雨傘的傘尖正好擋在她的眼睛旁邊。

「昨天太混亂了。相良同學一點也沒變,」她們走了一段路後,恭子開口說道。小要在一旁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都沒什麼長進。不管我跟他說多少次,都是在浪費口水。我真想在他的腦袋裡裝個電擊遙控器,這樣他要是做了什麼怪事的時候,我好教訓他。誰知道呢,也許有用——」

「哈 哈 哈。不過他可不是條狗啊……問一句,我離開後怎麼樣了?」

「恩?我、我們回家了啊。還能怎麼?」小要結結巴巴的說。要她說出她請他到家裡去,還給他剪了頭髮,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想到這裡,她是不是太大膽了些?她對其他異性朋友可不會發展到那一步……如果讓班裡人知道了,他們會不會好奇的打聽……?

(……天那)

如果她見到宗介,就教他編一個自己剪頭髮的故事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啊——」

「在說誰?」

「說你那。」

「哎?那、那是你的幻覺。哇 哈 哈 哈 哈……」 「啊。你看上去好假。」

談話就到此結束了。她們換了另一個話題,說著電視連續劇里的劇情,走進了學校。然後她們換了雙室內用鞋來到了教室。

小要把書包放在桌子上,環顧了一下四周。

宗介不在。

(我想他大概還沒來吧……)

她看了看手錶。8點27分。馬上要上課了。

(他到哪去了?)

她想知道大家看到他的樣子會是什麼反應。

當她還在和同學交談的時候,鈴聲響了。一陣騷亂過後,學生們都各就各位。

宗介的位子還是空著。

(又遲到了?好啊,真是個笨蛋。他還要補考呢……)

小要感到有點失望,然後打開了書本。

之後,宗介也沒有出現。

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10月20日,1719時(西太平洋標準時間)

馬里達島基地

對講機響起來的時候,泰莎正在基地的辦公室里閱讀文件。在隔壁的房間,是一個秘書。

「你好?」

「報告上校,相良宗介已經到了。」

因為宗介的直屬上司,加里寧少校不在基地,因此他只能到這裡來彙報。少校還在悉尼的執行總部。他還要和從[羅絲&漢貝爾頓]公司來的工程師討論有關裝備的問題。

「……讓他進來。」

「是,女士。」她放下聽筒,暫時關閉了文件瀏覽屏幕。那是一個潛艇通訊系統的計畫書——一種VME bus接受裝置,仍然處於高度機密中。相良宗介是沒有知情權的。

她感到一絲沮喪。

給他下命令回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那是海軍艦隊總司令和執行部的意思,不能違抗。不過那看上去就好象是她拆散了宗介和小要一樣。對於他們兩個的關係,她確實有一點嫉妒,所以她更加有罪惡感了。

如果加里寧在這裡就好了……她暗自想道,然後又對自己的軟弱感到悲哀。是她下的命令,現在她又想對下屬掩飾。這樣的她,是不是已經不夠資格做一個艦長了?

但是,他出現的時候,她要怎麼面對他呢?

自打她從悉尼回來以後,這個想法就一直迴旋在她腦中,但是到現在還沒想到一個好主意。

「對不起,」宗介進門說。他徑直走到她的桌子前行了一個軍禮。她回了一個致敬後,宗介很快收回右手在一旁立正。

「你工作的很好,現在可以放鬆了。」

「是,女士。」他回答說,然後在一旁稍息。

宗介對他上級的態度一向如此,但是她覺得今天他似乎比往常更有禮貌。是不是因為是他第一次和委任官員接觸,她想……還是她太多慮了……?

他們相互沉默了好一陣子。

長長的沉默。

宗介沒有看著泰莎。他正盯著她身後的一張大地圖。

儘管他們彼此非常熟悉。儘管他們都是相同的年紀。

那不同往常的禮貌是他無聲的抗議。

「你來這裡是不是想談和小要分開的事情……?」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他含糊地回答說,又加了一句,「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說話的時候眼睛仍然看著地圖。

泰莎用力握住自己的拳頭,似乎非常努力地克服痛苦地解釋道。

「……這是我和我上司的決定。現在東京分部和總部已經分離開來,沒有理由再讓你留在小要那裡。」

「我不相信。只有總部的保護是不夠的。」

「不是那樣的。你似乎明白自己角色的重要性。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不顧自己長官的責任,讓你留在那裡去執行一樣即不重要又沒有什麼效果的任務。你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別的工作上。」

「什麼工作?」

如果有一件比保護小要還要重要的任務,我希望你能馬上說出來……他的眼神這麼告訴她。

「[強弩],」泰莎回答說,宗介的嘴仍舊閉的緊緊的。

「我希望你能全心投入到這台機器上。[強弩]不肯接受別的機師,除了你之外。」

「……」

「在順安事件中,你的腦電波被記錄在了[拉姆達]驅動系統中。實際上應該說是被[烙印]在裡面了更合適……整個系統在那時被格式化了,而你在第一次使用它的時候,[強弩]記錄下了你的情況,重新編製了程序。當你駕駛它的時候,組成機體結構的仿神經網路通過TAROS裝置複製了你的神經系統。現在這個系統不能變更了。」

「我不明白。」

「就是說,從你第一次駕駛[強弩]開始,它就變成了你的專用機體了,」她把椅子朝後面推了推說,「現在[秘銀]還沒有能力製造新的AS裝備來改變Lambda驅動程序。換句話說,你和[強弩]是唯一能夠阻止象[毒蛇]和[巴哈姆特]那樣的敵方機體的人。所以我們把你調離了千鳥那裡,我希望你專心駕駛[強弩]。」她耐心的解釋完一切。宗介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就是說,我沒有別的選擇?」

「恐怕是的……」泰莎半心半意地說,「請你理解,相良。」

「那也是命令嗎?」

當她聽到那些充滿恨意的話時,泰莎感到當頭一棒。他是故意那麼說的。他是在責備我。儘管他是來問我理由的,他還是故意問我「那是不是命令?」他這是公開表示我們的朋友關係破裂了。

但是,他是在生氣——是的,都是她的問題。

「是的。」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你能理解的話,我會給你下個命令。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幫助過你什麼,就算這樣會把你和千鳥拆開,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這麼做。」

「上校……」

宗介看上去有點困惑的樣子。但是泰莎沒有停下來,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不明白上層是如何工作的。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你都看到了,我只是個小女孩。你也不知道組織、政策、交涉這樣事情是怎麼做的,你知道嗎!?那感覺一定很不錯。如果你把怨氣發在我身上,然後考慮你自己的事情,那樣就容易多了不是嗎?但是我不能!因為我不能只考慮自己的安全,我還有很多下屬要考慮!!行了嗎?想想看吧。你和[毒蛇],[巴哈姆特]戰鬥過,你應該能理解,是嗎!?如果M9沒有裝備了Lambda系統的AS的支持能夠單獨應戰嗎!?下次敵人出現的時候可能就會有人死去了……!是我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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