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五章

這是隨著周圍的景色日漸染上秋天氣息,最低氣溫按一定的比例下降,街道上的生物(像四腳蛇,黑熊以及某個笨蛋姐姐)漸漸失去精神的十一月,學園內正為了迎接日益臨近的學園祭而顯得生氣勃勃。

喂,把那邊的釘子給我拿過來。

這個角度沒問題吧?呼喊聲和鎚子咚咚的聲音四處響起。一到午休時間和放課後,各個班級就開始忙著準備工作,教室和走廊里隨處可見用色誇張的招牌和紙糊的小道具倒在一旁。操場上正用好像某個敲竹杠酒館的招呼聲般的聲音進行著發聲練習,屋頂上未完成的巨大掛幕鋪放在塑料布上。就好像發情期前的動物園般,到處散發著令人坐立不安的氣息。我們班(二年一班)也不例外。

為了完成我們班的節目cosplay咖啡店邊緣.交響曲,每天也都進行著從泡紅茶的方法到可麗餅的做法,以及以COSPAGEESTORE.秋葉原店買來的幾件衣服衛樣本的服裝製作(信長擔任現場指揮)等等的準備工作。

嗯,這好像班級全員都身心合為一體,做了什麼似的氣氛,看起來很開心呢。姐姐我不久前明明還是個閉月羞花的女高中生,也親身體驗過這種氣氛的呢~雖然副班主任性騷擾音樂教師(做為一個女高中生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正一邊看著這副光景一邊說著極其厚臉皮的話,但這種祭典前使人情緒高昂的氣氛並不壞,或者應該說,儘是一些讓人開心的事情。離正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使得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也就理所當然地越來越忙。而被這像海嘯般的忙碌的波浪直接擊中的,就是身為文化祭執行委員的我們(椎菜和我)了。

每天進行的委員會會議,班級同學們的問題,作業進行狀況的監督,預算調整以及各種雜事。每天的行程安排幾乎連喘口氣的空閑都沒有,對於體力和寒冬時的蟈蟈差不多(極小)的我來說,確實有點吃力。特別是一開始還沒有習慣的時候,好像臉色也非常糟糕,裕人,你的臉色怎麼看起來有點像雜木林深處的腐葉土(帶有獨角仙蟲卵)一樣啊椎菜甚至這樣說過。按這說法,應該是快死的時候了,不過我想我也許真的有過這樣的臉色也說不定。現在就是這樣個忙法。

但是,實行委員的工作本身還是很有趣的。和一直都積極樂觀的椎菜一起為了文化祭而情緒高漲讓人很開心,而且班級全體融為一體為了某個目標而前進,說起來也是我第一次經歷,初中時根本就沒有文化祭這一活動,去年的班級則根本毫無幹勁,只是男女分別作了一些像是昆蟲排名之類的可有可無的問卷調查,然後隨意的貼在教室的一面牆上展示罷了。

所以,像現在這樣忙碌的每一天,也可以說是還不錯吧。甚至可以說我很喜歡這樣的每一天。但是,唯一可以說是讓我不滿的一點就是

那個,裕人。

某天午休時。我正在整理第四節課使用過的世界史的課本時,聽到春香叫我,於是我像剛睡醒的河馬一樣抬起了頭。

噢,春香,怎麼啦?

啊,那個?

聽到我的話,春香稍微有點忸怩,那、那個方便的話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呀?說著這樣可愛的話。

午飯,和我?

是的,那個,我便當稍微做多了點春香戰戰兢兢地拿出了放有多層便當盒(推測)的包裹。

怎、怎麼樣?方便的話我們再一起到院子里或者別的什麼地方

噢噢,好棒啊話還沒說完,我就想起了某件事,對了,今天午休時要?裕人?

啊,啊啊。抱歉今天等一下還有實行委員會的報告會議。每周一和三午休時召開的實行委員會例行報告會議。本來的話,這種東西我應該乾脆地蹺掉,好好享受下和春香一起的幸福午餐時間的,但如果暴露的話,下次集會時就肯定會被其他實行委員們(星屑親衛隊成員多數)精神和物理兩方面的群體批鬥所吞沒了,這種會讓我變成真正的倒吊的男人的事態還是避免的好,而且還會給椎菜添麻煩。

啊,是這樣啊春香垂頭喪氣地說道。

有委員會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真的很抱歉,明明是你難得邀請我

啊,沒、沒關係。因為裕人你很努力呢。春香馬上勉強地做出開朗的表情,嗚,看到她那好像拚命忍住想去散步念頭的成長期的小狗般的表情,真讓我心痛既然這樣,我還是抱著有風險的覺悟,拜託信長進行情報操作,從委員會裡逃跑

裕人!我正這麼想著,旁邊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這是像盛夏的太陽in沖繩般開朗又有精神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裕人。再不快走委員會要遲到了哦

啊,哦。是椎菜。已經完全做好準備(筆記用具,便當,飲料裝備)的她,在教室門口用力地揮著手。

我知道了。馬上就來,稍微等我一下。我這麼說著,然後再次轉向春香。畢竟變成這樣的話,想偷懶也沒辦法了。

啊,就是這麼一回事。

啊,不、不,請不要在意。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一定會補償的

我誠心誠意地道歉,喂,那傢伙莫非拒絕了春香大人的施捨?不知為何,周圍的班級同學們(親衛隊&簇擁)開始說著這樣的話。

區區一個凌瀨,他當他是誰啊?

明明是只猴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啊?

果然我們還是幹掉他吧。伴隨著殺氣,越來越危險的台詞一句接一句衝口而出。你們,明明我如果接受的話,你們又會抱怨我接受的不是

裕人,真的沒時間了啦!椎菜著急地用力揮著手。

啊,啊啊,那春香,呆會見

我正一邊盡量不看像正發出像是殺手組織的暗殺部隊般視線的簇擁們,邊走向椎菜,啊,裕人!突然被春香叫住了。

嗯?怎麼了?

但我轉過頭去,春香卻一副驚覺的樣子,啊,哎沒、沒什麼。委員會,要加油哦。?啊,啊啊。到底是什麼事呢?但現在沒時間讓我細想這件事了。

那,我走了啊。

好、好的。路上小心。好像還想說什麼的春香把腦後的頭髮全部一把抓起,而我走向了教室門口。

對,我唯一不滿的就是這件事。

就是因為實行委員的工作太忙,讓我都抽不出時間來和春香好好的說上幾句話。最近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在學校時就是忙著參加委員會的會議或者檢察班級作業的進度,連好好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而在假日里都快被外出購物和在自己家趕工這兩件事給忙壞了。拜之所賜,自從那天和春香去秋葉原以來,幾乎都沒和她說過話。當然,像是早上好啦,明天見啦之類簡短的句子還是有說過的,但像這種得根本稱不上談話吧,只是打招呼而已。難得我最近能和春香慢慢關係越來越好的,再也沒有比這種情況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了。

唔,雖然我很想要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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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間裡,不知不覺已經快過了一星期了。

就在臨近十一月中旬的某天的傍晚。

哈,結束了在會議室外的走廊里,我旁邊的椎菜就像睡醒的貓一樣,嗚地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今天也好漫長呢,實行委員會為什麼每次每次都有這麼多事情不得不決定啊。

啊啊,就是啊。我點頭贊同。這一天放學後也有實行委員會的會議,就好像奧地利談和會議一樣,討論了從各班級預算分配的質疑解答,到文化祭當天的天氣預測等等這樣那樣的問題,一開就開到了傍晚後,或者說基本是夜裡晚上七點稍過一點了。

那我們回去吧,裕人。再不快點,校門都要關了。

是啊。我和椎菜走向出口,就這樣踱出了學校。我和椎菜回家的路到半路上都是同路的,而且在有委員會的日子裡,像這樣一起回家幾乎可以說是慣例了。

然後呢,麻衣這時就摔倒了

呵。

很危險呢。架子上放著的南瓜臉之類的掉下來在由於太陽下山而變得一片漆黑的路上,我和椎菜兩個人邊聊邊走。雖然椎菜很能說,而且話題又豐富,和她聊天很開心但在我腦海里浮現的卻是春香的事情。

今天又沒和她說上什麼話。

雖然她和前一陣子一樣請我一起吃午飯,但午休時我由於被執行委員長拜託準備放學後委員會要用的文件的複印(跑腿),所以還是沒能去成。儘管春香還是笑著對我說沒關係但即使如此,拒絕這難得的邀請還是使我肝腸寸斷。此外,除了打招呼之外,幾乎就沒有其它和春香接觸的時間,這已經是連續第幾天沒能和春香說話了呢。雖然這是因為工作的關係無可奈何,但果然還是讓人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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