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零崎人識的人間關係之與零崎雙識的關係 第二章

勿需置疑,愛情是人類內心中所有概念里最具價值的一個。無論用於何種局面上,它都是最為便利的託辭。

「既知那小子似乎被自殺志願反將了一軍呢」

不知是誰開口。

「沒什麼好奇怪的吶」

又不知是誰答道。

緊接著。

「就是,沒什麼好奇怪的。說的沒錯」

不知是誰表示贊同。

「即使在零崎一賊當中,自殺志願都算得上另類——在身為一名一流殺人鬼的同時,自殺志願也是一名一流的戰士。雖然不清楚他本人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

「哼,戰士嗎」

不知是誰輕蔑一笑。

「令戰士無用武之地,不正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嗎?」

「正是如此——奇野既知失敗了。僅此而已。對於他的事我們最多一笑帶過就好。現在不是同情他人的時候——更沒有查清前因後果必要」

「但這實在是不可思議,又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知是誰偏著頭,疑惑的說道。

「既知可是我們幾人裡面最適合暗殺的男人。其能力甚至可以凌駕於『殺戮名』的暗口之上。實際上他也確實幾度吹捧過自己毒殺了暗口眾數名高手的戰績」

說得沒錯,不知是誰這麼說著拍了拍腿。

略頓片刻,又不知是誰繼續說道。

「自殺志願是一流的戰士這點,我也完全同意。在『隱形戰爭』中,雖說只是間接性,但我們確實曾經幾度跟自殺志願擦肩而過。因此對於這次的行動目標也有相應的認識。擁有情報,擁有基礎,擁有前提。跟先入為主的錯覺不同,這些都應當是對我們有利的條件……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好像與我們所面對的並非自殺志願而是更加怪異的存在一樣」

「只是想太多了吧?你總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一次例外」

不知是誰像是要打圓場般笑了笑,彷彿毫不在意某人的恐懼般。

「也罷,既然你被嚇成這個樣子,下次行動就換我來好了——在既知這個病毒狂人行動的期間雖然沒敢貿然出手,但實際上我對自殺志願也有著非比尋常的興趣喲。雖說不是對自殺志願其人——而是對自殺志願其物就是了」

「也對。從你的屬性上就不難猜到」

不知是誰聳了聳肩。

言辭之中帶著一絲諷意。

「這樣不是很好嗎?那麼下一次就由你一個人前往好了——從既知的死亡現場開始追蹤的話,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耗費太多時間」

至今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某個人,突然如此開口道。

雖然聽不到任何贊同之聲,但同樣無人出言反對,某任和某人以及某人都陸續點了點頭。

「是嗎?」

不知是誰輕笑一聲後。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你們也不要閑著,好好探討一下填補既知空缺的人選吧——聚齊『詛咒名』六名可是我們背叛同盟的賣點吶」

像是將麻煩推給別人一樣留下最後的囑咐後——

某人離開了此處。

「嗯」

「嗯」

「嗯」

「嗯」

目送某人離去——留下來的幾人各自點了點頭,隨後

「那麼就照她所說,探討一下如何填補既知空缺的問題吧」

「奇野師團里儘是些磕葯狂,活的長久的根本找不到幾個。在『詛咒名』裡面,他們可是僅次於『死吹』的瀕危物種」

「這麼說來,我好像聽說既知有個相當出色的弟弟呢。記得,他起了一個聽起來跟水果差不多的名字——」(注賴知的發音跟荔枝相同,說道荔枝……)

如此這般的,轉移了話題。

彷彿方才那番討論已然不再重要,在某人開始行動之後——有關自殺志願一事便再無擔心與考慮的必要了一般。

同一時間,愚神禮讚零崎軋識卻陷身戰鬥之中——那是一場極為輕鬆單純,與異能和異常之流毫不沾邊,最符合他風格的戰鬥。如字面意思一樣的白刃戰,肉搏戰。

對手的職位好像理所當然一般由西條玉藻擔任。

地點是某市郊外的外國人墓地。

以墓碑作為掩體,將愛用的釘棒『愚神禮讚』立在身旁,將自身象徵之一的草帽摘了下來。這就是此刻的備戰姿勢。

(唉,怎麼說呢——跟這個小鬼相互廝殺了這麼久,差不多也有點厭倦了說……)

(就算是廝殺,一連這麼多年下來也難保不會有奇怪的感情湧現)

恍恍惚惚中。

軋識胡思亂想了起來。

想到了同樣蟄伏在這座墓地中某處,即便在這一瞬間也沒有鬆懈絲毫,無時無刻不試圖取下軋識首級的年青——年幼的狂戰士。

「唉——真是的,一點也不像我的恰」

說實話,如此難以殺死的對手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明明在實力上佔有絕對優勢,在迄今為止的數百次交鋒中軋識卻連一道令自己滿意的傷口都沒能給對方留下。

(到頭來,在這場『微型戰爭』里我徹徹底底的被這個小鬼牽制住了呢——完全無法作為零崎一賊的殺人鬼進行活動,幾乎把所有重擔都交給刃來承擔——簡直如字面意思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上)

以西條玉藻這枚棋子壓制住零崎軋識不僅是『策師』的計策,同時也是她強固的保障——對於這一點軋識自然也有所察覺——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女孩的頑強還是令人感到異樣。

雖然與異能異常無緣。

卻是無比異樣。

(在某種意義上,她算得上是跟我最相配的對手了吧——雖說跟我鍾愛的『暴君』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就是了。呵嘿嘿——真想快些結束掉什麼戰爭,早日回歸『暴君』的麾下呢)

(話說回來,從這個小鬼的體貌特徵來看,或許會是讓少女趣味的托奇看到之後無法抑制住殺意的類型呢——不過像他那種殺人還要附帶條件的傢伙再怎麼想也不是適合戰爭的角色就是了)

對於自己口中的托奇——少女趣味零崎曲識在同一天同一時刻,同樣因為『策師』的策劃被封印在了深山之中破舊洋館裡的事情自然無從察覺——

軋識深深嘆了口氣。

就在此時。

「……嗯?」

像是要刻意蓋過他的嘆息般,隨手丟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起了反應。

因為還是一如既往的突然爆發的戰鬥(當然,所謂突然只是針對軋識一人而言,在對方看來每次戰鬥都是經過慎重考察與計算,按照計策選擇的最佳時機罷了)所以軋識並沒來得及關閉電源——當然,在私生活時間中手機都是調在振動模式,所以自己的位置並沒有暴露。

會不會是『暴君』來電呢,心懷這種莫須有的期待,軋識快速的確認了液晶屏幕——明明無論處在怎樣緊急的事態之中『暴君』都從未來過電話,但那種莫名的期待還是讓他大大的失望了一把。

液晶屏幕上。

赫然顯示著『零崎人識』四個大字。

「搞啥?」

不過。

並不只是失望這麼簡單——畢竟,這個名字也已經足夠震撼了。

(竟然是人識?)

(已經過去多久了?當初阿刃強行塞給他的那部手機他還沒有丟掉嗎?不,比起這個——這小子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雖然不如『暴君』的來電般概率無限接近於零——但這依舊算得上是件稀事。

「…………」

重申一下,現在可是戰鬥之中。

雖然尚有餘力確認屏幕,但是卻沒有進行通話的餘地——對手並沒有留給自己那樣的餘地。若是『暴君』的電話還好說,但是那個不討人喜歡(如今恐怕已經成長的更加不討人喜歡了吧)的親戚家的孩子打來的電話,現在怎麼可能有空接聽。

說實話,就連戰鬥結束後是否要撥回去這點都很微妙。

不過,可是——

(切——沒辦法)

(果然還是沒法無視啊——正因為是現在這種時機)

軋識嘖了一聲,按下了通話鍵。雖然只能起到自欺欺人的作用,但還是用手遮住嘴壓低了聲音。

「喲,是大將嗎?」

明明已經數年不見,人識卻帶著相當輕鬆的感覺——切入了話題。

「人識,很不巧現在我正在戰鬥之中的恰——沒時間陪你閑聊,有事快說的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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