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零崎人識的人間關係之與匂宮出夢的關係 第五章

「人死了的話會變得怎樣呢」

「我覺得不會有任何變化」

◆◆

『三個火槍手』

原題・LesTriosMousquetaires——不言而喻的法國文學作品。發表於一八八四年,小說家亞歷山大·仲馬的代表作。為了將亞歷山大·仲馬與其以『茶花女』而聞名的兒子作區別,一般將他稱為大仲馬。

雖然在日本這也是非常有名的劍客小說——但是,零崎人識和匂宮出夢,西條玉藻暫且不論,就算知道這部名作的名字,也並沒有看過其中本文的內容。

雖說如此,要以這點就作為責備他們不認真學習的原因又太過嚴苛了吧——要因為不知道阿托斯、阿拉密斯、波爾多斯這三位火槍手而責備他們,而且就連『火槍手』本身意義都往往很不明了,若是在這個場合責備他們,又太過嚴苛了吧。

暫且先不以年齡作為基準,現代的日本到底有多少人能夠描述出『三個火槍手』的梗概呢——畢竟,這是部就連沒有讀過的人都知道其名的名作。

但是。

如果他們多少想要提高這次任務的成功率的話,既然敵方報上了三銃士這個名號,就應該去了解一下作為其起源的那部小說也說不定。至少這麼做,比去調查飛縁魔、煙々羅、泥田坊這些妖怪的名字要來的有意義吧。

要說為何,這是因為——

◆◆

零崎人識正在苦戰之中。

「——唔!」

躲開子彈。

躲開從直木泥田坊的兩把手槍中所射出的子彈——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難度。對專業的Player來說,手槍子彈之類的,本來就不足為懼。躲開子彈這種程度,是作為『殺戮名』所不值一提的必備技能之一。至少人識周圍的人是這麼教導他的,也做過相應的訓練。

本來要說為什麼專業的Player為什麼不使用火器,當然,第一點是違反了美學這樣單純明快的事實。不屑於將並沒有與自己的身體直接相連,換言之就是沒有以自己的力量作為動力所驅動的物體作為武器來使用——就是這個原因。雖然這是幼稚的美學,但是反而觀之,只要沒有將這樣的美學埋於胸中,人類就無法賭上性命持續戰鬥吧。對並非不成熟的世界來說,需要這樣未成熟的美學。雖然其中也有一定數目的,像闇口濡衣【YAMIGUUREGINU】那樣目中無人,毫不將那種美學放在眼裡的超出常規之人——第二個理由。

這邊的理由,才更為重要。

總而言之,對有著強韌肉體和超出常人感覺的Player來說,為了射出子彈所需要的動作——擺好架勢,瞄準目標,扣下扳機這些動作,完全只是白費工夫。對只要揮揮拳就能得到和子彈同等、或者其以上的威力的他們來說,硬是裝備那些武器也毫無意義。況且如果對手允許自己這麼做的話——如果是可以這麼輕鬆應付的對手,倒不如說是求之不得。慢騰騰地射出的子彈的軌道可以預測,而且,出膛之後就無法改變方向的攻擊也完全不以為懼,只要避開就可以了。就算對殺氣的敏感程度不及零崎雙識,只要面對面的話,就有可能做到。

確實是必備技能。

要說的話也是一句微妙的話。

值得忌憚的,也只有那個射程距離而已——不過這一點,對於一瞬間便能拉近彼此微弱距離的他們來說,應該警戒的應該是相當程度的遠距離攻擊才對。

所以至少,像這樣在鋪著絨毯的走廊上,以些微幾米的距離相對,無論是兩把手槍還是三把手槍,假設就算有百把手槍,也應該不足畏懼才對。

人識是這麼想的。

但是——不過。

「怎麼了,顏面刺青同學——總是逃的話,可決不出勝負!」

說著——泥田坊扣下了扳機。

火焰從大口徑中噴出。

不過,那顆子彈——瞄準的並不是人識。

只是,堵住了人識所逃往的道路。

預測逃開的方位,事先將子彈射向那裡——並不是這個意思。並不怎麼刻意狙擊,而是任意朝著那個方位射擊將其堵塞,而人識對子彈做出反應,被誘導著逃往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說將子彈作為誘餌來使用。

(兩步——)

(不,那傢伙提前讀取了三步,然後再開始行動)

若是如此,對方還是亂射一通比較值得慶幸——因為斟酌著時機限定了前進的路線,不管如何動作都會變得單調。集中力受到嚴重的擾亂。

當然,將子彈作為誘餌也就是說。

緊接其後,毫不遜色的真正的攻擊——來了。

「要上了」

近距離。

並未放開兩把手槍,踏入極近的距離——以及緊緊握著槍柄的拳頭。

那拳頭,毆到了人識的身體上。

「……咕唔!」

(直木泥田坊——)

(這傢伙,才不是什麼槍手——)

這傢伙、是拳手!

人識注意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然落入敵人的圈套之中,意圖之里。

已經深陷到,無法抽身的程度。

並不僅僅是握著槍柄的拳頭,當然,踢腿以及肘擊也不停襲來——以及槍柄底部的攻擊。雖說勉勉強強地避開了要害,也還是已經吃了對方好幾次攻擊——這一擊一擊,都十分沉重。被打到的部分,就好像被燒灼的刃物按著一般炙熱。

如果這是普通的戰鬥,只要暫時拉開距離調整態勢便可,但是只有這次不能按照平時的慣例來做——一旦拉開距離,對手便會使用手槍。

雖然只用於誘餌、佯動、牽制、輔助——但是,手槍的子彈不可能沒有殺傷能力。在意子彈的時候,拉開的距離又會被縮進。

(原來如此)

(各種戰鬥方法——是存在的)

人識一邊這麼想著——保持著近距離,毫不退卻,進行著和泥田坊的攻防。手中的兩把軍刀,早就已經扔掉了。因為判斷攜帶著刀具會讓行動受到更大的限制,無法對拳手・泥田坊的動作做出對應,所以自己扔掉了。至少,現在的自己還——不到能夠拿著刀應對拿著手槍的泥田坊的等級。那麼至少應該讓身體輕便一點。

「雖然我不像大哥一樣、是不用武器更強的那種、就是了!」

但是,也並不是不擅長體術。

反而應該說是自己得意的領域。

扔掉刀具,集中於體術的話,人識姑且還能應付泥田坊的猛攻——此時完全不愧於零崎一賊的鬼子的身份。說這是半年間和匂宮出夢持續著的消遣的成果也不為過——保持著和出夢的關係,人識的戰鬥能力在最近,的確有了顯著的跳升。

雖說如此,這也是毫無疑問的苦戰。

就算目前想辦法忍受著現狀——如果一直持續下去,也只會變得越來越睏乏。關於體力方面,不管怎麼看,在體格和年齡上,都是自己這邊比較低。只要沒有打破現狀的方法,人識就沒有勝算。

這是與被壓倒性的暴力所壓迫在不同意義上的令人厭煩的狀況。要說的話,是泥田坊故意作出這種狀況——看上去就好像是為了不把人識逼的過於緊迫,而留意著放鬆一步。

沒有踏入中心。

雖說如此,好像也沒準備就這麼安全獲勝——與其說是追求安全,這好像是為了確實取得勝利,而冒著輸掉比賽的風險一般的感覺。

「我的名字,當然不用說,是來自那個有名的妖怪——」

這麼。

一邊猛攻過來,簡直好像讀取了人識的內心一般,使用手槍的拳手說道。

「談到妖怪的屬性倒不如說,的確是百分之百,一味追求著絕對的勝利,因那粗俗的姿勢而得名——直木泥田坊!」

「是嗎——在我們的時代的話——那種東西、就叫冷笑話!」

再一步。

泥田坊沒有踏進的那一步,如果能由自己這邊來踏出,雖然還是近距離接近戰,也能夠最低限度地從那隔著一睹牆壁戰鬥般的討厭感覺中逃開才對——但是對方,在人識看來只能說是愚弄自己一般的戰鬥方式,那一步又太過遙遠。

至少,如有沒有手槍的話,單單憑體術決勝負,人識便能踏出那一步,但是——

(那麼、這樣——)

(果然只能等子彈用完了嗎)

以不被泥田坊察覺的程度,人識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兩把左輪手槍——一般來說左輪手槍的裝填彈數比自動手槍來的要少。即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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