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零崎雙識的人間試驗 第三話 早蕨薙真(1)

第三話早蕨薙真(1)

長刀

一種前端帶有以日本刀為標準形狀的刀刃,外加狹長刀柄的武器。按刀身長度可分為大長刀和小長刀,還可進一步按形狀分為靜型和巴型。

知名度遠不如同樣以刀為武器的劍道(以及居合道﹑拔刀術——),可是在這世上,知名度和內在並不一定有關係。

首先應該強調的是射程距離範圍之廣。大概是因為相比之下這是女性用的更多的武術吧,長刀是以防禦為主流的格鬥技——也經常被認為是和合氣道或少林寺拳法一樣的以防為攻的護身術,不過這完全是誤解,實際上,長刀技也很具有攻擊性。和木刀﹑長卷刀一樣系統的長柄武器,本來就是為了不讓敵人接近,能在敵人武器夠不到的地方安全地攻擊。而且武器本身所持有的威力也不可小看。利用槓桿原理和離心力刺出的長刀斬擊,即使是力氣不大的人也能輕易地擊碎一般的太刀和鎧甲。

注重一對多的戰術也很多,實戰性很強的武術——不過實際遭遇用長刀的對手的機會確實不多吧。狹長的刀柄太過顯眼,攜帶也不方便。是一種非戰鬥時顯得很麻煩的武器——可以這麼說。

所以。

即使是『第二十人的地獄』﹑『自殺自願』﹑零崎雙識——也是第一次遭遇長刀手。

「伊織妹妹!哥哥來救你了喔!」

「不要來,不要來!」伊織一邊叫喊著一邊連滾帶爬地朝房間一頭逃去。與薙真和雙識保持同樣的距離。「啊啊,真是討厭死了!」

完全搞不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險些被同班同學殺死,結果一不小心把對方殺了,剛想著自首又碰上個奇怪的金屬細工製品,給了其實還沒死的同學致命一擊,自己慌忙地逃回家,又碰上個脫離時代的長刀男,自說自話地吃了別人家的晚飯,貌似還殺光了全家,連自己都差點被他殺死的時候陽台里飛進來六顆人頭,還闖進來一個變態,聲稱來救自己。

這到底是那本狗屁不通的小說的劇情啊。

「還有啊,你為什麼是從陽台進來的!這裡是十樓耶!拎著六顆人頭爬上來的嗎!」

「嗯?」雙識暫且停下了旋轉著的剪刀。「啊啊,我是從隔壁陽台過來的喔。像是沒人在呢」

現實的回答。

「那,那個,嗯,那個,雙識先生,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

「當然是兄妹之情的力量嘍,為了可愛的妹妹,哥哥什麼都能辦到」雙識抿著嘴,很帥氣地笑了。「具體地說就是高架橋下時在你校服胸口的口袋裡取出了學生證」

「那不就是小偷嘛!」

不但是殺人兇手,還是個變態,而且還是個大騙子。

伊織站起來,想要拉開與那兩個人的距離,卻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了。最後伊織還是選擇了往薙真的方向移動。身份不明的敵人和身份不明的同伴的話,總覺得後者性質會比較惡劣。

「順便一提,我是跟蹤伊織小姐,趁你在大樓前徘徊時搶先繞道進來的——」薙真這樣說道,雖然刀刃仍然對著雙識,可是表情已經稍微放鬆了些。「——不愧是MindRendell。『人偶』六個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吧」

然後薙真揮動了長刀。在大長刀的射程範圍內的傢具﹑桌子﹑椅子﹑沙發和電視——外加散落在那邊的六顆人頭,全都被吹散,薙真周圍留出很大一片空間。剛才那招大掃除時應該很管用吧,伊織這樣想著,當然,這可不是便不便利的問題。薙真用眼角瞄了眼吹散在房間內的人頭,開口說道「還真是還不留情呢」。

「MindRendell先生——你應該知道吧?你應該知道電車內的那男的和這六顆腦袋的主人——全都只是『被操縱的人偶』吧?這點小把戲應該逃不過你的眼睛吧。你好歹也是『零崎』呢」

「——……」

對於他的話,雙識僅僅是保持著沉默,然而伊織應該無法沉默不語吧。她鼓起勇氣不知是向哪一邊地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

大概這話也包括夏河靖道吧。

「伊織妹妹,也就是說呢」雙識答道。「他們只是被催眠術操縱的可憐人喔!」

「末班電車快要到了,我先告辭了」

雙識慌忙叫住正想往門口走的伊織「啊啊,等等,等等,等等!」

「伊織妹妹,你在說什麼啊。你的家不就是這裡嗎。你打算乘末班車去哪兒?」

「巧妙換乘JR和阪急製造不在場證明」

「不是往返回來吧」

「就算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催眠術也沒有說服力喔」伊織用力搖頭。催眠暗示。這種說不定十年前就沒人相信了。「狗屁不通有人頭那件事就夠了……我都想哭了」

「如果你不喜歡催眠術的說法,就理解成洗腦好了。吶,伊織妹妹」雙識從陽台往起居室踏進了一步。「假設把一個人關在地下密室一個月,每天施行調教——肯定能改變那個人的價值觀和倫理觀吧?要把人類變成人偶也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你想想新興宗教的巧妙手段就明白了」

「——……」

「這世上可是有不計其數的卑鄙無恥的惡黨呢。連專門從事這種洗腦活動的團體也有喔——『操想術』,說實話,的確是讓人聽了高興不起來的話呢。想要踏入人類人格的內部,真是性質惡劣。性質惡劣也該有個程度吧。真是的,真是可憐啊。我忍不住想同情那些被操縱的人偶們了」

「把那些人全殺光的人有資格說嗎」薙真笑道。「而且要說性質惡劣的話你們零崎一賊才更惡劣吧。超過你們的賊名也只有『殺手名』七名中的匂宮和闇口了」

零崎——

又是這詞。

伊織歪著腦袋思索著。

零崎到底是什麼。

「所謂的零崎呢,伊織妹妹——」大概是看見了伊織的表情吧,雙識回答道。「——就是殺人鬼的集團。不是有山賊啊海盜什麼的嗎?基本上就是那種感覺的。說的現代一點就是——對,黑手黨這樣的吧」

唰地鳴響了剪刀。

「然後我就是這一賊的長男——零崎雙識。因為長男要保護自己的家庭——所以呢,年輕的長刀手君。為了剛出生的妹妹『第二十人的地獄』要跟你對立了喔」

「……是嗎」

接著兩人向前一步,縮短了距離。

「原來如此——終於明白了喔,MindRendell先生。MindRendell先生,剛才正在勸誘這個小姑娘吧?」

「勸誘……?」

妹妹——原來是這個意思嗎?伊織雖然還盯著雙識看,可雙識已經沒有看向這邊了。兩人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如果以雙識的剪刀來說還遠遠夠不到的距離,可是薙真的長刀已經快碰到雙識的腿了。

「真是諷刺啊……這麼說來那個『被操縱的人偶』的存在——就成了新『零崎』覺醒的推動力了嗎。零崎的覺醒——比海龜生蛋更難遇上。而且還是極其稀有的女性『零崎』」

「——哼」

不知是想到什麼了,雙識把剪刀收回西裝內。薙真則是疑惑地皺起眉頭,但手並沒放鬆。雙識則是一臉平靜,不知是策略還是自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姿勢。

「看來你不是人偶呢,長刀手君,能告訴我名字嗎,名字」

「早蕨薙真——可是你可別讓我失望喔,MindRendell先生」薙真說道。「要說什麼和平交涉的話我好不容易演出的場面就浪費了。那樣的話我的魅力完全得不到發揮就結束了」

「和平交涉?我才不會這樣做呢。跟你交涉也沒有意義吧——而且是『早蕨』嗎。嗯,像是聽到過的名字呢」雙識嗚呼呼地笑著。「那麼薙真君。我這人見識淺薄,那個長刀什麼的我不太懂,不過至少知道那不適合在狹小的室內使用。雖然你特意做了大掃除,怎麼樣,為了雙方都能使出全力,換個舞台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喜歡光明正大的比試,我更喜歡嚴守規則的比試呢——或者該說,我即使在這裡戰勝了你,也會心裡不舒服的喔。像是對你用了『卑鄙』的手段而勝利的,會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我最討厭的三個詞就是,不誠實﹑無責任﹑沒人情呢——不管是對要殺死的對手,還是要互相殺害的對手,我都想保持友好。伊織妹妹?」

「哎,哎?」

「這座大樓,無定時對外開放的嗎?」

「哎,啊,是的——吧」

伊織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完全不了解狀況。這裡明明是伊織的家,自己卻被甩在後頭了。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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