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克萊奧斯特拉茲從空中飛過,忍住不去看身下一片混亂的洛丹倫。他打定主意直接飛越巴拉丁海灣,絕不能有一點拖延。這是他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這條龍不敢讓他自己捲入這場和天災軍團對抗的無盡的鬥爭中去。戰爭得交給其他防衛者了。他絕不能被捲入其中……

可是,這條巨大的紅龍在內心中掙扎了一次又一次。克萊奧斯特拉茲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辜者受難,也不允許邪惡的亡靈在犯下累累罪行之後逍遙法外。當他見證了這血腥的一天之後,他還能放任這些成百上千的巫妖王殘忍瘋狂的僕人為所欲為嗎?

當他第一眼看到這隻軍隊,這隻由腐爛的殘肢、碎肉和數千新鮮的靈魂拼湊成的軍隊開始進軍的時候。

銹跡斑斑且凹痕累累的盔甲覆蓋在光禿禿的骨架上,頭盔下空洞的眼窩瞪視著前方。在一些亡靈的建築旁邊,巨龍看到天災軍團並不在意屍體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任何一具倒下的屍體都能成為他們邪惡的主人的戰士。

眼前的這些屍體曾經是什麼對這條暴怒的巨龍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他對著身下的這些食屍鬼發泄出他滿腔的怒火。一道火焰的洪流瞬間貫穿並重創了這只不潔的軍隊。乾枯的骨頭讓紅龍的火焰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躍動的火焰在亡靈之間飛速地傳播著。

克萊奧斯特拉茲清楚地知道這一天災軍隊的目的地,除了他不久之前飛過的防衛森嚴的達拉然之外不可能是別的地方了。巫師們是阿爾薩斯和巫妖王永遠的敵人。巨龍在不久之前就預料到了這種攻擊,但天災行動的迅速超出了他的想像。

因此,他們讓紅龍在飛離洛丹倫之前去實施肯瑞托的戰友們的一個大膽設想。

骷髏戰士們向他射出了無數弓箭,但這些箭都在射中巨龍之前墜落了。他們以前從未攻擊過這樣的龐然大物。克萊奧斯特拉茲向北飛去,攻擊著沿途的部隊。對著地面上任何還站著的天災戰士噴吐火焰。

他最終從地面感覺到了魔法的攻擊,並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擊。年輕的巨龍也許會倒在巫妖王的詛咒之下,但克萊奧斯特拉茲身經百戰。他立刻意識到了敵人的所在方位,並且立即凝聚起他全部的力量。

地面裂開了,放大了一千倍的雜草像森林一樣覆蓋了地面,纏住了天災的部隊。那些曾經是尊貴的巫師的巫妖們,在巫妖王黑暗力量的誘惑下墮落了。巨大的藤蔓抓住了他們的獵物,在亡靈們完成他們邪惡的法術之前把他們撕成了碎片。

生命終究戰勝了死亡!克萊奧斯特拉茲冷酷地思考著。作為一名生命的僕人,他討厭這樣使用自己的能力。然而,天災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天災站在他的對立面,並且威脅著艾澤拉斯所有的生靈。

突然,胸中傳來的一陣劇痛,這隻巨獸於是急速下墜。克萊奧斯特拉茲發出了憤怒的轟鳴聲,他為自己像一隻年輕的龍一樣心煩意亂而惱怒。他差點就墜落到天災之上,但在最後一刻他爬升了起來。竭盡全力飛入烏雲後,這支巨獸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隻和他的爪子一樣長的箭插在他腹部的鱗片中。箭頭不是金屬做的,而是一個在有節奏的舒張著的晶體。它成功地影響了克萊奧斯特拉茲,並且深深的順著傷口向里鑽去。

這傷口顯然不是一次偶然事件。新的痛苦向他襲來。儘管這一次有所準備,但巨龍只能勉強使自己不下落。發揮自己的極限,克萊奧斯特拉茲飛得更高了,地面上的天災看上去就像螞蟻一樣小。他對自己脫離了更多的魔法攻擊感到很滿意,這隻巨獸開始把力量集中到胸口那隻危險的箭桿上。

深紅色光環包圍克萊奧斯特拉茲,巨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露出的箭頭上。

黑色的箭桿碎裂了。然而克萊奧斯特拉茲還未來得及慶祝勝利,一陣刺痛襲向了他。雖然沒有之前那麼糟糕但也足夠讓他痛苦了。他檢查著傷口,尋找著原因。

三個水晶碎片仍然扎在肉里。這是用巫術創造出來專門對付他的箭,只有這才能解釋這支箭的威力為何如此之大,以至於一個小小的碎片也能讓他痛苦不堪。

巫妖王的奴僕越來越狡詐了。

通過再一次努力,克萊奧斯特拉茲從他的身體里取出了碎片。之前的努力讓他勞累不堪,但憤怒再一次讓他充滿了力量。咆哮的紅龍再次降低高度,就像利箭一樣向下衝去。那個讓他受傷的傢伙就在下面。

這一次克萊奧斯特拉茲用火焰覆蓋了身下的所有區域,沒有什麼能逃脫他的怒火。他要讓天災知道巨龍的尊嚴不容挑釁!

亡靈被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火焰吞沒了。在他的攻擊的中心,火焰摧毀了所有的亡靈,只留下了灰燼。

克萊奧斯特拉茲滿意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給了天災一次狠狠的教訓。這給達拉然和餘下的守衛者帶來了極大的優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克萊奧斯特拉茲振翅向高空飛去飛向那遙遠的格瑞姆巴托。

在卡里姆多中部的東岸,一個高大的戴兜帽的身影默默地走進棘齒城,這個在很久以前由走私販開創的居住地。現在這裡不但居住著他們的同類而且還有很多其他的被驅逐的團體。帶著寬大兜帽的披風遮住了外來者的臉和衣服。長長的披風甚至拖到地上遮住了腿和腳。雖然在很多地方這樣立刻會引人注目,但在棘齒城這實在是太常見了。

但這並不代表周圍的那些地精、人類或是其他什麼生物對此視而不見,他們只是偷偷的在觀察而已。在這些用收集來的碎石搭建的搖搖欲墜的建築和破木條拼湊的窩棚中,他們評估每個新來者可能擁有的價值或者可能潛在的威脅。很多邋遢骯髒的傢伙在這裡的原因都是應為有人想要他們死,所以他們很樂意殺死任何一個潛在的刺客。即便也許會殺死一個無辜者,這是他們每個人都認同的觀點。

這些數量眾多的建築胡亂拼湊出了棘齒城,帶兜帽的傢伙四處看著,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懸掛著的風化的木牌前,想當初,在很久以前,這裡是一家相當有聲譽的旅店。褪色的字母仍然努力的顯現著那個已經沒有希望了的名字……破碎之船。

陌生人向著小旅館緩緩走去。一個穿著皮靴和水手服滿臉刀疤的瘦長男人靠在牆對面破破爛爛的門上。

他看了看迎面走來的陌生人然後默默地走開了。帶兜帽的男子微微轉了轉身,注視著他的離去,然後繼續走向旅館。

儘管松垮的袖子拉長到了手指,但靠近的人還是能注意到他們從沒這麼緊張過。

門在大幅度的晃來晃去。旅館裡,地精店主和三個老主顧盯著這位七英尺高的闖入者,他比他們中的最高的一個還要高出了一個手掌。

他們身邊的一個傢伙的裝束和攜帶的彎刀告訴了闖入者他的身份:血帆海盜。不過,闖入者無心於他們對他的興趣,對他來說只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在下想要一條可以渡海的運輸工具,」他們四個首次感到十分驚奇,這聲音聽起來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矮小而挺著大肚子的綠皮地精店主第一個回過神來,露出他的大黃牙,他徑直走回吧台,儘管腰圍尺寸不小,他還是縱身躍上一個從外面看不到的長椅上,這樣可以看得遠一點,他的反應充滿了嘲弄。

「你想要條船?這兒已經不多了!不過食物和啤酒或許倒是有的是,嘿嘿!」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肚子漲了起來,幾乎撐開了身上金綠色相間的上衣,金屬腰帶勉強撐住了他的綠色短褲。

「是吧,孩子們?」

他得到的是一陣陣讚許和點頭同意,其中最後一個源自三個顧客中最眼尖的那個。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盯著這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新人,而是表現出一種既不是疑慮,也不是其他什麼心態的表情。

「沒錯,這傢伙是個陌生人,」他回答道,然後又用一種無法辨別的聲音重複了一遍。「但是一個既能提供食物和庇護的地方往往也是一個可以得到關於運輸的知識的地方。」

「你為你想要的『運輸工具』準備好錢了嘛,被裹起來的朋友?」

帶兜帽的人點了點頭,他舉起一隻衣袖推開門向前伸出,露出來的不是一隻手,而是一個棕色的小皮袋,連在通向衣袖的兩根繩子上,晃起來叮噹作響。「在下可以付錢。」

皮袋內的東西帶給人的興趣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新人似乎並不為所動。地精店主摸著他的尖下巴嘟囔道「嗯嗯,老迪茲威格,他是碼頭管理員,也許會足夠瘋狂的帶你去那裡的,最起碼他有船。」

「在下該上哪裡找他?」

「當然是詛咒碼頭了,老迪茲威格住在那裡,從左邊的門出去,然後繞過這棟房子,往前走幾步就是港口,你不會走過頭的!那周圍都是水,嘿嘿。」

帶兜帽的人深鞠了一躬,「在下感謝您。」

「向您致以維利最誠摯的祝願……」店主嘟囔道「一帆風順……」

陌生人優雅的轉身離去,隨手關上了身後的門。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按照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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