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世界崩壞的倒計時 第三章

(警告1:此處為華麗的分界線。從此動畫和小說分道揚鑣。)

(警告2:第三章內容內涵深厚,瞌睡、神經異常、蛋疼人士不宜。清醒人士也請擦亮眼睛後再繼續往下。)

(警告3:第三章內容再次殺必死,心臟病、高血壓、哮喘患者不宜。健康人士也請平心靜氣後再繼續往下。)

我留在學校里處理些事情,和這樣說著阿尼婭分開後,我一個人走出了校門。

我的目的地,就是從舊教學樓天台上看到的那個正在「非在化」的街區。只有從異世界闖入的本應不存在的人——作為「惡魔」的我們才能認知的場所。

如冰雕般透明的整個街區,就如正刮著沙塵暴般,晶瑩細碎的粉末翩翩起舞。些微的觸碰都會引起全面崩塌、已經完全失去了其存在本身的世界空洞。

「……這就是、世界的『非在化』……」

漫步在這個水晶粉末的沙漠里,我的心情變得沉重不堪。

根據阿尼婭的說法,這片街區似乎還沒有完全「非在化」。

等到「非在化」完全了的時候,這個地方就會整個消失了。甚至於曾是這個街區所屬的這整個空間,都會從這個世界裡剝離、消滅。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正在逐漸收縮變小。這個過程會不斷重複,從而使這個世界本身就如一個漏著氣的氣球一般越來越小,直至空無一物後湮滅在時空中,就像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樣的話……要怎麼辦才好?!」

整個世界的「非在化」。已經絕對不是一個還可以姑息容忍的輕微態勢了。不過,就算知道了這樣的現實,我又能為此做些什麼呢?

失去了機巧魔神的我,只是個就連回到原來世界的手段都無從發掘的無力高中生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也並不能絕對地說我什麼都無法做到。

給乖孩子一個獎勵。我猛然回想起了輕撫著我頭髮的紫浬,和她那份透過手指所傳遞而來的溫柔。

她已經提示過我了。那我呢?我又應該去做什麼呢?我又能夠做到什麼呢?

思考吧、思考吧、思考吧!如果是朱浬的話,這個時候會怎麼做。如果是直貴的話。他們從未因自己的無力而放棄希望、放棄努力。如果是他們的話,肯定會擺出一張冷靜沉著的臉,去糾正這個世界的扭曲、撫平這個世界的坑窪吧。

「……你會怎麼做,夏目智春?」

我不禁向自己提出了問題。面對這樣一個荒謬的世界,你到底想怎麼做?

千萬不要在「非在化」進行中的地區里停留太久。苦惱得都忘記了阿尼婭臨走前警告的我,不禁忘我地久久佇立在了這這條水晶大道上。

突然,一個意想不到的衝擊向著我的後腦勺襲來。

「好痛!」

被就像尖銳兇器似的什麼東西抓住了頭部的我,不禁痛得慘叫出了聲。如果只是抓住還好,問題是似乎這東西還想把我拽向其它什麼地方。而且還絲毫不留情面地在我的頭上撒著野。

回過頭去的我,整個視野瞬間就被一對灰色的巨大羽翼覆蓋得嚴嚴實實。

那是一隻大得離譜的猛禽。一隻貓頭鷹。

沒有一絲聲響地從上空俯衝下來的這隻貓頭鷹,用著似乎想傳達給我什麼信息似的動作在我頭上肆虐著。而且我也知道這隻貓頭鷹的名字。

雖然我並不知道如何去看鳥類的面相,不過會飼養這等猛禽的人,在我所知的範圍里用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絕對沒錯。它是橘高秋希的寵物夥伴——

「黑鐵……?!怎麼了嘛,喂……好痛痛痛痛!」

不知為何對我特別親近的這隻貓頭鷹,粗暴地抓扯著我的頭髮。看來似乎是想叫我跟著它去某個地方的樣子。不過這種帶路法還是免了吧。萬一你這傢伙把我弄成禿頭了該怎麼辦?

「是想讓我跟你過去嗎?突然一下子就襲擊過來,怎麼會這麼沒有教……」

對著這樣情不自禁地提出了抗議的我,貓頭鷹似乎發火了。

——啪沙!

黑鐵一下子展開了巨大的雙翼恫嚇著我。

「嗚哇……我知道了嘛。」

貌似交涉失敗。被這樣旁若無人的狂妄貓頭鷹拖著,我走出了這片處於「非在化」的地區,回到了習以為常的熟悉街市。一瞬間,一陣如暈車般又如醉酒般的眩暈感再次向我襲來。真是的,這樣跨越不安定世界間境界線的感受,無論再體驗多少次都還是很難習慣。好難受的感覺。

展現在這個返回了正常空間的我面前的,是一條非常眼熟的道路。

沿著河川的一片嫻靜住宅區。在河對岸,鎮坐著一座木製的大型宅邸。就像古裝劇里武士世家一般的建築。一個劍術的道場。

目睹到這個了的我,這才終於理解到了黑鐵的真實意圖。這隻大傢伙,我還以為它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呢。

「原來如此。橘高道場、么……」

就像回應著我正確的猜想一般,黑鐵「歐~」地拍著翅膀叫了一聲。

在橘高道場玄關前迎接我的是橘高姐妹中的妹妹。身著毛線上衣叼著柏屋煎餅(日本名小吃之一,千葉縣銚子市特產,一種醬油味的烘焙式煎餅)的她,似乎並沒有一絲的驚訝。

「啊啦,夏目智春。」

「冬琉會長……突然造訪,非常抱歉。」

我深深地低下了頭。不知為何,在這個人面前我總是不自覺地就緊張了起來。

這並不是因為她在「二周目世界」里是我的敵人,而是因為最近曾受她「指教」而一時半會兒在道場里連腰都抬不起的那段汗顏經歷。那段我無數次都想忘掉,卻最終發現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里的恐怖經歷。雖然也正是因為那段經歷,我才能揮去很多不必要的煩惱、解開很多令人煩擾的心結。

冬琉會長不禁嘆了一口氣。

「都說了很多次我已經不是會長了嘛。你是來看望姐姐的吧?」

「啊、是的。黑鐵無論如何都想我來。」

「哼。」

望著停靠在我肩頭上的那隻貓頭鷹,她冷淡地叨念起來。

「嘛,無所謂了吧。請進。雖然現在家裡正有客人。」

「客人?那我現在進去不太好吧?」

「沒關係的。而且應該也是你認識的人。」

由冬琉會長帶領著的我,朝著秋希的卧室走去。

之前在和財團的戰鬥中負傷了的秋希,將醫院方堅持的一周住院期強行縮短至兩天,就變成現在這樣留在家裡靜養了。回覆身體活力的方式不一樣,面對秋希這樣態度堅決義不容辭的理由,院方醫生也只好打退堂鼓,似乎還有私下表示就連在他自己這麼長的行醫生涯里也都是第一次遭遇能這樣胡鬧的患者。

來看望這樣的秋希,而且還是我認識的人。這到底可能是誰?我邊把這份驚異藏在心裡,邊緩緩地拉開了秋希卧室的房門。

「呃。」

我在下一瞬間驚成了一具石像。不爽地躺在床上、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乏味無聊的秋希床邊,正坐著一個和環境氛圍格格不入地似乎渾身都籠罩著光暈般端正秀麗的人。身形苗條得體。如雕刻般的面貌端正得令人印象深刻。有著美型得讓人不禁屏住呼吸般男性容貌的女人。

「雪原……瑤……」

念著她名字的我,斜著眼窺探起了冬琉會長的側臉。我的頭腦里不禁再次浮現出了在「二周目世界」里出演著壯烈死斗場面的她們兩人的身姿。

不過,在這裡的她們,應該也不可能會知道這樣的過往。

轉過頭來的瑤,向我抿嘴一笑。

「夏目智春嗎,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吶……有點不對呢……嗯……夏目智春、呢。」

站起身來的她,毫不客氣地快步走來,把臉湊在了我的眼前。

被男裝麗人在這樣的至近距離里仔細觀察,我不禁微微後撤起了腳步。

「要、要做什麼?」

「沒事。不做什麼。」

用著矯揉造作的口氣,瑤平靜地回答道。完全就像是已經察覺到我不是原版夏目智春的事情似的態度。你那野生動物般的直覺還真是不容小覷。這個人看來也不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腳後跟抵到了什麼硬物。這才發現已經被她逼到了牆角的我,不禁把背緊貼在了牆上,汗如雨下。

「喂,那裡的科學俱樂部。別在人家的病房裡醞釀這麼腐的氣氛好不?」

在床上立起了上身的秋希,用冷淡的聲音向我們發出了最後通牒。

從枕頭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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