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密爾王國騎士團
王國軍的別名,國王即是總騎士團長,其下設有正騎士團長,轄下騎士隊被派至王國全土各地,與一般兵一同進行任務。唯一例外的是以守護王宮為主的近衛騎士隊,那是清一色由騎士組成的國王直屬部隊。
艾斯巴列特塔。
地上樓高九十八層,地下兩層,是艾密爾最大的建築物。
在多數是倉庫和空地的灣岸再開發地區之中,那是直指天際聳立的人工之塔。
擁有六千四百扇窗戶,以及包含貨梯在內的六十五座電梯,一千七百五十級的樓梯,而這棟建築的一部分卻被濃煙所包覆。
塔下則陸續有關係車輛聚集而來。
亞魯特攀在雲梯車的車頂,來到發生事件的再開發地區,重新目睹大樓的慘狀,他不禁瞠目結舌。
就他目視所確認,濃煙是從最上層的下幾層樓層竄出,那麼高的地方失火,從地上噴水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包含雲梯車和救護車在內,所有的車輛都在現場待命。
等待車速減緩,亞魯特就往石磚的地面跳下。
他首先要前往近衛騎士隊的飛空艇。
於是亞魯特詢問路過的警官。
「騎士隊本部在哪裡?」
「啊啊,你是誰啊!看戲就要乖乖退到後面——」
「我是騎士候補生,受到召集前來!」
把訓練學校的學生手冊拿給他看之後,警官臉色大變,然後就像比手旗信號般,伸手告訴亞魯特方向。
「在、在在在在、在那邊的空地!」
亞魯特向他道謝。
飛空艇似乎是在道路對面,建設預定地的河邊降落,在沒有街燈的廣大空間里,只有飛空艇的誘導燈在發光,停下螺旋槳,停泊在水面,可以看到流線型的船首曲線隱隱浮現,於是亞魯特留下維持敬禮姿勢僵住的警官,穿越了道路。
「隊長!」
然後剛好這時候在登往艇內的舷梯上,他看到了比其他騎士高一個頭的沙札蘭德的巨大身軀。
「——你怎麼來了?我不記得有召集你啊。」
「我在外面聽到消息,想說不能不來,所以我就趕來了。」
「消息可真是靈通啊。」
不斷奔跑的亞魯特氣喘吁吁,而沙札蘭德則是眉毛動也不動地俯視他。
「隊長,我——」
「反正叫你回去,你也不肯走對吧?真拿你這傢伙沒辦法,別給我惹事喔。」
「是!」
於是沙札蘭德就這樣登上舷梯。
亞魯特跟隨著進入艇內,只見艇內以掌舵的操舵士為首,有十名左右的正騎士在等待出動命令,其中八名身上是武裝待命的第一種裝備,透過研修,亞魯特也很清楚他們是實力傑出的精銳。
其中最意外的是還有幾個穿著西裝的一般人夾雜其中。
(是刑警嗎?)
從他們的站姿和體格看來,應該和城市警察有關吧,亞魯特愣愣地看著他們,卻被其中一個人以銳利的目光瞪了一眼,讓亞魯特一陣毛骨悚然,對方明明動也沒動,亞魯特卻感覺從眉間到後腦勺彷彿被視線貫穿了一樣,亞魯特吞了一口口水,慌張地繞到正騎士們的最後一列。
操舵室出入口的牆壁上貼著像是艾斯巴列特塔的結構圖,艇內的中心就是這裡,副隊長在附近和市警相關人員談話,沙札蘭德就在這時抵達。
「進行到哪裡了?」
「已經傳達下去,本隊是以救出芙麗娜公主為第一優先。」
聽到副隊長的說明,市警相關人員也點了點頭。
「——火源是這裡,這座塔的七十九樓和八十樓的部分,大樓在構造上,每二十樓設有一層緩衝用的樓層。我問過設計這裡的甲種魔術師,他說這裡設有儲存槽,用以儲存從地下汲取的以太,還有使用那些以太的發電機和鍋爐,就是這裡被以時間差引爆。消防隊說若是不阻止火勢蔓延,清除掉崩落的瓦礫,他們也束手無策。」
「需要花多久時間。」
「還要兩小時。」
「說什麼鬼話。」
沙札蘭德直接了當地說道。
「聽好了,再這樣耗下去,上層的客人就會被濃煙波及了,追根究柢,那個瘋子是怎麼混進去的?聽說他自稱是安格斯王?」
看來在火勢蔓延之前幸運逃出的參加者,有提供他們一些情報。
「關於這一點由我們來說明,拜託你了,梅薩。」
「了解。」
接下來關於犯人的背景,由市警的刑警來說明。
被稱為梅薩的一個人點了點頭。啊,亞魯特發現他就是剛才瞪自己的人。
男人橘色的短髮豎立,穿著深紫色的西裝,光滑的黑襯衫上系著灰色的領帶,那件襯衫之下則是結實的肉體——應該是不含贅肉的肌肉吧。他看起來兇狠又闊氣,與其說是城市警察,倒還比較像是黑社會老大,只見他清了清喉嚨,開始念出手上手冊的內容。
「——呃—他的名字是特伊斯·托拉烏魯,十九歲,雖出生於艾密爾,祖父母卻都是安格斯人,他們在大戰時移居到這裡,聽說他原本是托拉烏這個少數部族族長的後代。」
「也就是說……他自稱國王也不是毫無根據。」
「是的,正是如此。沙札蘭德卿,原則上也是有那種可能性。」
刑警語帶保留,他想說的大概是安格斯獨自的體制吧。
那個太陽與沙漠的鄰國是由複數部族所組成的合議制國家,聽說因戰爭之故,部族數量減少許多,不過單純以部族的數量而論,仍有接近一百的數量,國王就是在那些部族族長之間輪替的職位。
但是說是輪替,實際上只有少數部族之長才坐上寶座,因為這與部族之間力量平衡有關,而且最近是否能與他國對等交涉,也已經變成無法忽視的要素了。
他想說的就是不管有沒有戰爭,身為少數部族托拉烏的族長,要成為安格斯全體的國王,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
「不、不過現在已滅亡的托拉烏族有個特徵——這個還滿有意思的。」
「有意思?」
「據說族長的妻子大多是從代代巫女所選出。」
沙札蘭德的眉毛一挑。
「巫女通曉咒語,擅長操縱人心之術。」
「犯人的祖母現在何處?」
「目前正在搜索中,市警也認為為了說服犯人需要血親的協助,這是理所當然的。」
「不管怎麼說,假設他會使用魔法,那就是古老的安格斯咒術……」
「很有可能。」
沙札蘭德以率直的本性咋舌一聲。
「大笨蛋,那樣做會讓移民全體的印象變得更差啊。」
「他如果是那種會替別人著想的人,應該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了吧,沙札蘭德卿。」
相對於認真為此憤慨的沙札蘭德,刑警則是顯得有些冷漠。
而他們這一連串的對話,亞魯特在飛空艇最後方都聽得一清二楚。
老實說比起這種確認的手續,他更想要早一刻到達現場,一想到牆壁對面的大樓,他就壓抑不住焦躁的心情,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出指示呢?
「沒辦法,待在這裡也不能解決任何事,先來決定攻上去的成員吧,第一班——」
來了!
沙札蘭德終於開始叫起名字,正騎士的前輩們一個一個地應聲,亞魯特也繼續等待自己被叫到。
「最後是——」
「請讓我也去!」
他按耐不住,想也不想就出聲了。
其他正騎士及市警的刑警——還有隊長沙札蘭德的視線都落在亞魯特的身上。
「你的根據是什麼?說說看啊,這個連制服也沒穿的見習菜鳥。」
老實說這時他感覺到的是恐懼,沙札蘭德看著他的眼神,並不像訓練學校時那麼和藹可親。
亞魯特丹田用力,抬頭挺胸地回答。
「我、我今天一整天都擔任她……芙麗娜公主的護衛,我不能在這裡放棄職責!所以請讓我一起去!」
「不行!」
「隊長!」
「待在這裡待命!」
那是決定,不接受抗議。
「你先待在這裡看著,這也是任務。」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我擔任護衛這種工作?」
他忍不住吐露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