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阿真你換衣服了?那件學生服怎麼了?」
「……沒有啦,發生了一些事。」
可惡,貝絲那傢伙,居然做出監護人的舉動,幫我送忘記帶的東西來。枉費我已經下定決心今天一整天要穿著浴袍的……!
對了,雖然發生了一些事,不過我得向小凜報告才行。
在那之後過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是放學後了。放學後的會議室——在權田原組的集會上,我終於和小凜重逢了。實際上我們已經整整六個小時沒見。
雖然我現在其實很想聊些更傳情達意的對話……不過,還是得先報告屋頂發生的騷動事件才行。
於是我告訴小凜,屋頂的門鎖似乎在相當久之前就被弄壞,似乎有人在那裡打架,自己和流一趕過去時已經打完,現場有一群應該是番長派太保殘黨的人和女子三人組在,流一迷上了女子三人組,而其中一名女子是我家的女僕——
小凜歪著頭,臉上寫著「??」。
「也就是說,整件事是怎麼回事?」
「天知道,其實我也一頭霧水。」
「也就是說——阿真喜歡女僕嗎?」
我滑了一跤。
「這結論是怎麼來的!女僕是我最憎惡的人種!!」
我強烈反駁,嚇得小凜退縮了一下。
「我以為既然你們家特地請了一個,應該是很喜歡女僕才對……而且男生之間好像也很流行那種風潮。再、再說那跟女流氓比起來要可愛得多……」
小凜一這麼說,附近的流氓立即起了反應,發出「呶噢噢噢噢!女僕好萌——!」的怪聲滿地打滾。吵死了!
「話說在前頭!現實的女僕才沒那麼好!雖然是代替死去的母親照顧我,但是年紀明明差不了多少卻自以為是監護人,這種女僕最差勁了!」
——糟了!
我發覺說錯話,視線從流氓轉向小凜。
啊啊!都怪我搬出死去的母親這種傷感的字眼,小凜的表情瞬間變得傷感了!?
小凜擅自想像我喪母的境遇,擅自想像我的心情而淚眼婆娑了起來。所謂的想像力或許是溫柔的別名。
「阿真……你過得很辛苦吧……嗚嗚嗚……」
一點都不辛苦,因為我早就振作起來了。
枉費我們一直見不到面,好不容易終於可以講話了,為什麼非得看小凜這種表情不可!得趕快換個明亮的話題才行!
「話說回來,小凜房間是用哪個牌子的螢光燈?我一向都用Panaaonic的Pa-look Premier(情急之下儘力想到最明亮的話題)。」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發出聲音打開了。只見一群教師匆匆闖進來,我還在想是什麼事,他們已一把抓住了小凜的手。
「咦?」
「組長,有緊急議題!」
「現在馬上召開教職員會議,請你過來!」
「咦咦咦咦咦咦!?今天我幾乎沒上課一直參加會議!還有非決定不可的事情嗎!?」
「這件事權田原組組長不在就無法決定!」
我不自覺伸出一隻手大喊:
「小凜!」
「阿真!」
小凜也回應我。不過,怎麼會這樣?在教師們拉扯下,她的身影在轉眼間遠去!!
「小凜————————!!」
「阿真————————!!」
小凜還真是配合啊!
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維持一隻手伸向遠方的姿勢無力地跪下。
我的頭髮出「茲卡斯」一聲搖晃了。
「吵死了!又不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了。」
我一轉頭,只見鈴音握著拳頭。她動手「吐槽」了沉陷在悲劇中的我的頭。
原來鈴音也在會議室啊!我顧著關心小凜,都沒注意到她。
「……欸,你剛剛是不是特別用力敲我的頭?〈茲卡斯〉不是吐槽適用的音效吧?這聲音有點像吉翁尼克公司新開發的MS喔。茲卡斯。」
超痛的。
「天知道呢?誰教我總覺得莫名火大。實在不清楚——」
「沒天理……一切都太沒天理了……我和小凜的對話包含敘述在內還只有稿紙三頁半而已……」
「拜託不要把實際對話換算成稿紙好嗎?你也太強了。」
「我跟流一的對話可是接近十頁喔!這不是很奇怪嗎!!這種分配是要造福誰啊!?」
「現在的老師最奇怪好嗎!」
我被鈴音投以有如同情可憐人的視線了。
看來我有點精神錯亂了。我要冷靜啊!
我挺直背脊。
「對了,鈴音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仔細想想,從早上就一直遭到干擾而錯失機會不是嗎?
雖然那件事只想告訴我,不過這間會議室還滿大的,附近的太保都發出「呶噢噢噢噢!女僕好萌——!」的怪聲在地上打滾。※「雪——————!」大概暫時不會從迷途之家回到現實了。這樣看來,女僕從客觀角度來說或許是很厲害的。(譯註:『水月』的劇情。雪是指女僕琴乃宮雪。迷途之家是日本東北地方的奇談,在『水月』指山中的異空間。)
「哦,對喔!」
鈴音似乎也忘了這件事,表情傻愣愣地敲了一下掌心。
「怎麼,是什麼要緊事嗎?我一直很在意呢!」
「不是啦……雖然那件事相當重要,不過我一看到老師和權打情罵俏,不知道為什麼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們才沒有打情罵俏呢!
「好,那你就現在告訴我吧!」
「好,那我說了。」
鈴音張望周圍以後,悄悄地朝我湊近臉。她應該很不想被別人聽到吧!
鈴音雖然表情很兇惡,但是該怎麼說呢,皮膚好白、頭髮也很飄逸。雖然她的個性不像是會保養的人,不過嘴唇也很漂亮……臉一靠近,總覺得小鹿亂撞。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發出聲音打開了。只見成群流氓匆匆闖了進來,我還在想發生什麼事,他們已經來到我們身旁大喊:
「老、老師!不好了!!」
畢竟是在這種時機出現,嚇得我心臟差點發出悲鳴。
鈴音也跳起來遠離我。
「怎、怎麼了!砸場嗎!?」
雖然我姑且這麼反問,不過我根本不認為會有人砸場。
因為權田原組雖然是流氓,但目前並沒有抗爭對象。
不過,只要碰到緊急情況還是會先懷疑是不是砸場。
這就是流氓的風格吧!
雖然我並不是流氓。
「對!就是砸場!」
我嚇得心臟差點吐出※瑜珈烈焰。(譯註:〈快打旋風〉達西塔的招式。)
「砸、砸場?對方到底是誰?誰來砸場了?」
「是!女僕、忍者和女教師率領大批人馬往這邊殺過來了!」
「女僕!」我大叫。
「女教師!?」身旁的鈴音也大叫。
我和鈴音嚇得心臟差點擊出※石破你儂我儂天驚拳。(譯註:見G鋼彈。)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很有默契地同時嚇到了。
「咦?該驚訝的部分是哪裡?我覺得忍者才是最令人驚訝的……」
這倒也是。我之所以嚇到是因為掛心女僕貝絲,那麼鈴音是為什麼嚇到呢?女教師……?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發出聲音打開了。只見女子三人組匆匆闖了進來,在她們帶頭下,成群太保涌了進來。
會議室一陣衝擊,怒號聲響徹室內——然後滿地打滾的流氓被一口氣踢開了。
這是不折不扣的奇襲,但衝擊之所以這麼大,不光是因為這樣而已。
因為第一線是三名女子——分別穿著女僕服、白衣、女忍者裝束。Cosplay女的襲擊——簡直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混沌情況?
混沌!啊啊,對喔!原來屋頂那群傢伙是Cosplay過來的!
「權田原凜子在哪裡!」
看似教師的白衣女這麼說了。
「……似乎不在。嗝。」
雖然這傢伙最意義不明——忍者裝束女回答。她左手握著一升瓶,加重了混沌。
然後,我發現那個女人了。我家的女僕……!
「貝絲!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