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改變命運,若命運能夠改變的話。
誰也應該這麼想過的。
然而,什麼也無法改變,所有的人都只能在命運之中拚命生存而已。
這傢伙也是如此。
直到她得到了某種力量的那一天。
她遇到了一樣東西。
可以改變命運,名為「Antique」的東西。
所以,她的命運被改變了。
命運,這種絕對之物,被改變了。
但是,誰會被責罰呢?
如果命運能夠被改變的話,如果不想接受自己的命運的話。
無論是誰,都會想去改變命運吧。
只不過,命運並沒有放過她——並沒有放過他們。
因為命運是絕對不會饒恕他們的。
◆
世界是不公平的。
絲毫沒有讓我們提供機會選擇,就讓我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在降生於這個世界的瞬間,不平等也就降臨在我們身上。
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幸福,從最初開始就有量的差別。
人種的差別,身份的差別,男女的差別,能力的差別。還有,幸福的差別。
在世界上理所當然存在的差別——不平等。
譬如生育你的雙親。
譬如在母親的腹中發育的身體。
譬如第一次踏足的社會。
譬如被賦予的能力。
譬如降臨而至的幸運。
這些誰也無法去選擇。
這些是與生俱來的差別,是直到死之前都被決定下來的差別。
我曾經想去改變的。
我相信,只要選擇了正確的生活方式,就能改變。
我相信,總有一天,世界會給與我救贖的。
但是,無論怎麼樣也無法改變的事發生了。
僅僅是想去拯救一條生命。僅此而已。
但是,我連這個也無法做到。
僅僅的這樣一件事,誰也無法做到。
去祈禱,去許願,去責難,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也無法改變。
就好像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決定下來似的。
這就是被稱為「命運」之物。
知道「命運」這個詞之後,我絕望了。
知道「命運」這個詞之後,我放棄了。
知道「命運」這個詞之後,我死心了。
就這樣一直在被稱為「神」之類的東西定下來的軌跡之中,我在這個不平等的世界中出生,死亡。
在被這個世界拋棄,只剩下我一個人的那一剎那,我放棄了一切。
因此,什麼都不做也沒所謂了。
就算什麼都不去做,世界也會自己轉動,我也會自己活下去。
即使去做什麼,即使什麼都不做,會發生的事都不會改變。
在已經被決定下來的不平等之中,我們人類只能這樣生活下去。
在這種時候,我與「Antique」相遇了。
某種人用手中的「Antique」,讓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
命運似乎被改變了。不,是確實改變了。
這讓世界某個不平等改變了,變得更加的不平等。
明明大家都是在被賦予的命運的軌跡之下生存,死亡的人。
明明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的。
明明每個人都是這樣的話,我就能夠放棄的。
在誰都要背負的不平等的「命運」之中,卻有可以扭曲命運,可以讓命運眷顧自己的「Antique」,我無法原諒。
我將這個「Antique」搶了過來,然後毀了它。
不過,我也知道了這種叫做「Antique」的東西,在世界上到處都是。
只破壞了那麼一個,是無法改變世界的。
世界並不會回覆到正確的形式上。
所以,我想改變世界。
我想用我的手改變世界。
但是,要做到的話,某個「Antique」是必要的。
只要有了那個「Antique」,再加上我手中的這個「Antique」,我就可以讓世界恢複正常了。
所以,我開始不斷地收集「Antique」。
要去消除讓這個不平等的世界變得更加不平等的根源。
為了將這個世界恢複成原來那個一定存在不平等,對人人都平等的世界。
◆
「快,快逃!咲!」
咲救了被飛鳥逼入絕境的我。借著咲把「明鏡」帶來的轉機,我得以絕處逢生。
但是,一時間血衝上頭的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飛鳥的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少年就站在了咲的背後。
我發現得太晚了。不過,我還是立刻叫了起來。
但是咲卻沒有動。
很明顯,咲也發現了他。他就站在咲的背後很接近的位置,咲不可能沒有察覺的。但是,咲卻並沒有逃開。
不,不對。不是沒有逃開,是已經逃不掉了。
咲被制住了,也就是說,她成了人質。
「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叫我駿就可以了。」
這個名叫「駿」的少年,遊刃有餘地輕輕招了招手。
「飛鳥,過來。」
聽到了他的話,飛鳥馬上跑向他。
我馬上想去攔阻,但是卻不知撞在了什麼之上,被攔了下來。我伸手向前一摸,眼前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手卻感覺摸到了什麼東西,就如同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一般。
「?」
我立刻望向駿。
他口邊浮起了微笑。
只見他的手中,有一個一握大小,表面描繪這幾何形狀的黑色小箱子。
「「Labyrinth」。」
他口中所說的,是阻擋著我去路的那個「Antique」的名稱。
Labyrinth——也就是說,是迷宮么?
「飛鳥。你出來了很久呢。我有點擔心所以過來了。」
駿用猶如對小孩子說話般的溫柔口氣對飛鳥說道。
飛鳥把手機給他看。因為是文字的對話,所以我並不知道內容。我被看不見的牆擋住了,無法走到咲的身邊。
「不是哦,飛鳥。
駿否認了飛鳥的話。他在否定什麼呢?
飛鳥從懷中拿出那個三角錐型的「Dowsing」。她拿著鎖鏈的一頭,將「Dowsing」舉起。於是,「Dowsing」就好像對什麼起了反應一般在空中畫起圓來。
「的確「Dowsing」有反應呢。「
駿將視線從飛鳥移到咲的身上。
「現在我要帶你離開。可以的話請你乖乖地跟過來。我不想用什麼粗暴的手段,不過,我也有各種各樣讓你們聽我話的強制手段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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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聽到駿這威脅似的話,我拍打著面前那無形的牆壁叫了起來。
我想阻止他們把咲帶走。不過,最明白我這樣做一點用都沒有的也是我自己。
「嘛,走吧。」
飛鳥又把手機遞到正要起步離開的駿的面前。
「啊,這樣啊。不妙啊,我用迷宮將路堵住了呢……喂,你啊,可以把「音靈」還回來不?」
駿的臉上沒有帶一絲厭惡的神色,向我說道。
我看了一眼從飛鳥奪過來的名為「音靈」的笛子。但是怎麼給他呢?我和駿之間隔著肉眼看不見的牆壁。不過,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交換條件。
「想我把這個還給你的話,那麼你馬上將那個迷宮什麼的東西弄出來的牆壁移開啊。」
「嘛,沒辦法了。你不還回來也沒所謂。」
交涉如此簡單就決裂了。
駿放棄了這支叫做「音靈」的「Antique」笛子,準備離開。
「喂!」
「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場呢。」
駿猶如護花使者一般,要護著咲走入門內。咲似乎覺得自己是無法違逆他的,於是很聽話地就走了進去。
但是,她回頭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