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終章

台版 轉自 七夜@輕之國度

終章

當天晚上接受醫生的嚴密檢查之後,我踏上了歸途。

回家途中,我在路邊猶豫了良久,才拿出手機選擇老爸的名字按下。

既然老爸當時也在學校,應該早就發現我不見了吧?而且在混亂之中無暇回撥電話,說不定他現在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呢!

即使再怎麼不滿,他畢竟是我的老爸。而且高槻說的沒錯,跟千紗或是有棲比較起來,有個隨時可以連絡的老爸確實是一件幸福的事。

響了幾聲之後,老爸接起了電話。

『龍太嗎?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對了,你沒事吧?』

電話中的老爸幾乎是用吼的。

「還好,受了點傷。」

『受傷?』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這當然不是真的,姑且當成善意的謊言吧!

『那就好……對了,關於見面的事情。』

「我都可以,要挑什麼時間?」

『……你倒是挺配合的嘛。』

「不要就算了。」

『老爸不是這個意思。阿久津大臣出事了,現在所有的新聞台都是跟他有關的報導,你應該也略有耳聞吧?』

老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對於執政黨而言,這次的事件無疑是一大致命傷。在野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清算鬥爭的機會,想必現在一定會忙著揭發執政黨的各項醜聞以及弊案,打頭陣的當然就是被喻為在野黨明日之星的老爸。

『所以老爸得趕回東京一趟。』

「……隨便啦,反正我也沒差。」

『抱歉,下次再請你吃飯。』

「只要老爸肯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怎麼,要老爸買什麼禮物給你嗎?』

「不不不,我是想請老爸配合一下。昨晚老媽好像沒回家,學校又發生了那種事……」

『好像沒回家?龍太,難道你也沒回家嗎?不但受了傷,而且晚上還沒回去……龍太,你也太誇張了吧?』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想請老爸幫個忙。」

『不得已的苦衷?該不會是跟女孩子在一起吧?』

我頓時為之語塞。嚴格說來,我昨天確實是跟女孩子在一起沒錯。

還來不及替自己分辯,電話另一頭的老爸頓時放聲大笑。

『被我猜中了嗎?高中生交女朋友是很正常的啦,不過你可別衝過頭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是會造成女方一輩子的傷害。』

「……等一下,事情不是像老爸想的那樣!」

『是嗎?好吧,不是就不是。不過現在沒有,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龍太,你可千萬別做出自己無法承擔的錯事,懂嗎?只有禽獸才以下半身思考,我們是人類,要懂得以理智來抑制本能。禽獸與人類只有一線之隔,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要成為禽獸還是人類。』

……這種先人為主的觀念著責令人氣結。

『你放心吧,如果老媽問起,我會告訴她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不過,老爸有個條件,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帶女朋友給老爸鑒定一下。』

可惡。探視權的行使與否本來是掌握在我手中,現在卻被老爸牽著鼻子走。

「……如果她本人不排斥的話。」

無奈之餘,我也只能選擇屈服。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面就是了。』

我開始有點後悔了,實在不應該主動打電話給老爸。幸好成功地取得不在場證明,否則就真的虧大了。

……等一下。

如果跟老爸見面的那一天真的來到了,我該帶誰去赴約?

女朋友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女性的朋友,例如千紗或有棲。可是,女性朋友不等於女朋友,帶著兩人前去赴約,好像有點不太自然。

就算堅稱自己沒有女朋友,老爸大概也不會相信吧?如果我急著辯解,搞不好還會愈描愈黑。

唉,傷腦筋。現在的我只能祈求跟老爸見面的那一天永遠不要來到。

*

隔了一天之後,有棲和紅帽隊的隊員一派輕鬆地出現在惡魔童話的基地。他們依然是通緝之身,從別墅來到基地的過程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一副喜滋滋的神情,全看不出歷經逃亡之後的萎靡與落魄。

只要得以再度聚首,天大的苦難也不算什麼。或許這就是有棲和紅帽隊面露喜色的原因吧!

基地的種種配置替有棲以外的紅帽隊隊員上了一場震撼教育。他們訝異基地的規模、醫生的存在,同時也訝異於我的真面目。

「想不到林布爾姆的真面目居然是個弱不禁風的少年。」

「難道林布爾姆是高科技的道具服?」

「原來隊長喜歡這一味……」

最後開口的人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有棲狠狠地踢了一腳。

於是紅帽隊隊員就在惡魔童話的基地安頓了下來。一下子多了好幾個棋友,醫生當然比誰都高興,可是實際較量之後,連敗的戰績還是繼續往上攀升。唯一敗給醫生的隊員是中國籍的五號,不過那也是因為他不懂得規則的關係。

隨著檢方的深入調查,阿久津的罪狀如雪球般愈滾愈大,罪證確鑿以及尚在調查中的案子高達百件之多,創下政壇有史以來的新記錄。

首相的用人問題也被提出來檢討,甚至很有可能發展為內閣總辭的局面。翻開報紙,老爸揭發各項醜聞的英姿躍然紙上,不愧是在野黨最火熱的殺手級人物。現在阿久津的問題已經提升到我們無法處理的層級了,他的死活自然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有棲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至少阿久津並末將她的真實身分抖出來。

或許是因為他根本沒把免洗餐具的基本資料放在心上,也或許這部分完全是請人代為處理,總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那四個曾經被逮捕的紅帽隊隊員的真實身分雖然曝了光,不過他們本來就是有案底的人,也不差再添上一筆。

隨著阿久津犯下的罪行逐漸明朗化,社會上也出現了擁護小紅帽以及紅帽隊的輿論。主要的論點在於他們是被利用的受害者,而且在揭發阿久津罪行方面也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至少我們這些當事人都沒把外界的紛擾放在心上。

*

幾天之後,學校正式複課,我們的生活也回歸平靜的時候。

或者也可以換另一種說法。

在改造人驚異的復原能力作用之下,我終於不必依靠止痛藥度日的時候。

有棲在基地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提案。

「社區義工!」

這當然是紅帽隊隊長的提議,不過隊員似乎不怎麼領情,紛紛提出抗議。

「啰唆,為非作歹之後就是要當義工贖罪,這是日本人的基本常識!」

於是在有棲強力護航之下,小區義工的提議無條件通過。

星期日的早晨。

我們開始撿拾小區公園附近的垃圾。

打扮成小紅帽的少女跟戴著頭套以及紅色棒球帽的中年軍團窩在公園裡面撿垃圾,除了詭異之外,也十分滑稽。而且我跟千紗也變身為林布爾姆和拉芬潔兒一起幫忙撿垃圾,更是引人側目。

拉芬潔兒的數條髮絲戴上白色的棉質手套分頭撿拾地上的垃圾,看起來就像是神話故事中三頭六臂的怪物。

一段時間之後,人群開始聚集而來。其中包括了跑來看熱鬧的小孩子,以及小孩子的母親,甚至連路過的老人家都停下腳步駐足旁觀。

「林布爾姆,你的傷勢不要緊啦?」

一身怪力的林布爾姆當然是負責粗重的工作。其它人將撿來的垃圾定點集中之後,再由我負責搬運。或許是看到我搬運重物的關係吧,人群之中的某位太太忍不住關心起我的傷勢。

「托您的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其實我女兒也是那間高中的學生,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就是說啊,你們就像是小區的守護神呢!」

「而且還跟紅帽隊的人一起撿垃圾,實在是令人欽佩。我兒子有你們一半優秀就好啰!」

「你可別太勉強了,畢竟傷勢才剛剛痊癒而已。」

「就是說啊!」

湊到我身邊的拉芬潔兒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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