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香在上午接受過檢查後,醫生只把我找了出去。我過去後看到老媽也從家裡趕來了。這,到底是要說什麼……。
雖然這麼說,但突然把我們都叫過來,要說的基本能預想到。終不過是沒希望,還有幾天生命這樣的吧。莫非,是昨天連哭兩場導致的……?
走進房間後,醫生職業性的道
「……這件事真的是非常遺憾」
果然。
醫生,對造血機能已經絕望而輸血過多造成抗體出現導致血小板效果降低腦內出血等等,以及其它我不清楚的方面做了各種解釋後,有些難以啟齒的道
「如果病情以目前情況繼續惡化,老實說,我只能保證還有一周時間」
就這麼直白了說出來……。
「……如果不進行骨髓移植,應該就沒希望了」
……這種事,我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當然,我們在竭盡全力與骨髓庫聯繫,做好了只要發現適合的捐獻者就能立刻進行手術的準備……」
這是當然……。
「……不過,為預防無法找到捐獻者的情況,我想還是請家屬做好準備」
醫生就說到這裡。之後,老媽要和醫生商量今後該如何處理,讓我先離開了房間。
準備嗎……。老爸也說過這種話啊。話說,那個混賬老爸到底在幹什麼。明天就是由香生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對由香來說,這可是最後的生日……。
正午,夏尾來了。我把由香交給老媽,走出房間到了走廊。
「呦,井崎」
夏尾和往常一樣和我打著招呼。
哎呀?這丫頭怎麼和平時沒變啊?
「夏尾,看你昨天還那麼消沉,今天就這麼有精神了啊」
「沒什麼。只要睡一晚,基本就能從打擊中振作起來」
「是、是這樣嗎……」
不、不愧是連腦子都是肌肉啊。根本沒有想法……。白擔心了……。
「對了,這能幫我轉交由香嗎?」
夏尾說著,拿出了一個信封。
「嗯?信?」
「嗯……。我已經說過不再去病房,不能直接向她道歉啦……」
她說著,臉上一瞬閃過陰影。這丫頭果然,只是在強打精神嗎……。啊,不過這也是當然啊。怎麼可能睡一宿就什麼事都沒了。
夏尾就像注意到我目光一樣,打岔的笑了出來。
「我文章不好,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呢。而且字也不好看。由香要是看不懂怎麼辦」
如果只看她的笑,只能認為她一晚就完全振作起來了。她真是好堅強啊。簡直無法令人相信。不只身體,連精神也這麼堅韌。她真和我同樣是人嗎……。
……對了。找她商量下由香想讓我和她接吻的事吧。按現在這樣下去,我真的就只有順勢與由香接吻了。要是夏尾能給我一句,那是近親相奸不行,我也就能有徹底拒絕的勇氣了,或許。而且我的初吻也是準備給她的……。啊不,這個現在這不重要……。
還、還有,也要告訴她由香只有一周時間了啊……。
「……那個,夏尾,能聊兩句嗎」
「嗯?什麼?哭訴今天就饒了我吧。我也剛振作起來還沒完全恢複」
「不,不是哭訴,是有事想和你商量下……」
夏尾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苦笑從臉上消失嚴肅了起來。
「………。是有關由香的?」
「嗯」
「……好吧。是什麼?」
「呃,我們換個地方吧」
「啊,不過可以嗎?由香她……」
「沒事。現在已經睡了,而且老媽也在」
我們乘電梯下樓,到了醫院旁一個公園一樣的地方。嘛,哪裡都無所謂了。
我們沿一個在花壇和植物包圍下的行步道前行,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停下,隨便找個長椅坐了下來。
夏尾在坐下的同時問道
「好了,想商量什麼?」
「嗯,其實……」
嗚,還真是難以出口啊……。
我轉開眼,看著面前的花壇,道
「這個,其實今天,醫生找我們談話了」
說到這裡我不由停了下來,但還是強迫自己繼續道
「……由香,好像只剩一周了」
話音剛落,夏尾的臉色登時變了。
「………………真的?」
「真的。還有……那個,由香她,昨天晚上,不知為什麼,突然說自己喜歡我……」
「嗯……」
「還嗯……?」
「我知道」
「你、你知道了……?那,你說的不是作為兄長的,那個,不好的嗎……」
「嗯。她是作為一個男人,喜歡上了你吧。作為一個男人,應該說是當做喜歡的男生比較合適吧?作為男人這樣的說法,有些太不正常了」
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的聽我說啊……。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點的……」
你感覺也太敏銳了吧。一直在她身邊的我,還是知道昨天聽她本人說才知道的。
「什麼時候啊,我想想。對了……是她出院後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那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竟、竟然那時候就注意到了嗎……。
「……不過,最確定的,是在我拿出井崎幼兒園時的血手印文書時……。那時候的由香,態度一下就變了……」
的確。不過,能從這點清楚看出來,太敏銳了吧。這是女性的第六感?還是說,只是我太遲鈍了……?
「既然這樣,那我該怎麼辦……」
「接受如何?」
夏尾語氣平靜的立刻回答。
「喂!你、你怎麼能這麼輕易……!」
話說,既然能輕易說出這種話,夏尾她心中果然沒有我嗎……?可……。
「不過啊,由香和我是兄妹。夏尾你也說過不能越界的……」
「嗯。……不過,不管是不是兄妹,………………喜歡上別人的感情都是一樣的吧」
……嗚,的確是這樣……。
「……既然這樣,你已經明白了由香的心意……。而且由香,只剩一周時間了吧……」
話是這麼說……。可……夏尾難道不在乎我與別人親近嗎……。她怎麼會這樣,我心裡覺得好失落。
「不過夏尾。你聽到我和由香一起睡的時候,可是非常生氣的啊,怎麼現在突然……」
「……啊啊,那個?」
夏尾,臉上微帶著苦笑把頭轉到了一邊。
「……那個啊,與其說是生氣,基本應該算是我在嫉妒吧……。啊,嫉妒起來肯定會生氣的」
「呃……?」
這麼說,昨天好像也說過這種話啊……。
「嫉妒是……」
「嫉妒由香」
「那!這麼說……」
「嗯。所以我,果然是最差勁的。明知道由香的感情,而且明知道她時日無多,仍是想讓你們分開……」
不,我不是說這個,你嫉妒由香不就表示……
「聽過由香昨天的話,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卑鄙……。與其說是為由香,不如說我是為自己的卑鄙受到了打擊,真的」
……是嗎。所以,才那麼叮囑我絕不能對由香生氣嗎。原來是這樣……。
夏尾就像擺脫掉什麼一樣抬起頭。
「我,不會再說什麼了。不管是你們牽手外出,還是相擁而眠。所以井崎,你就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吧」
「可就是你這麼說……。再說,我抱著由香睡會覺得沒關係,也是因為不知道由香對我的這種感情啊。既然知道了,我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覺得糟糕啊」
「糟糕,有什麼可糟糕?」
「還問我有什麼……」
夏尾沒救了似的瞪向語塞的我。
「……我說,你到這時候還只為自己著想啊。一切都以由香為最優先難道只是說說?」
我、我只為自己著想……?怎麼會……?啊,或許沒錯。我到最後,或許都只是不想讓自己變成危險老哥而已吧……。而且就是接吻,也都完全想著自己方便不方便。面對將死之人竟然還覺得自己的初吻重要,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