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八月十五日。八月十五日。好想「抱」只有一個意思啊(真心的)

幾天後。由香與我和夏尾三人去了山上。今天不是從醫院回來,而是從早上起就去遊玩。雖然這麼說,我們不過是坐夏尾的車上了山,在山頂悠閑吃過便當就回去了。如果只是這樣我想其實到附近的店裡也不錯。而且那樣還有空調會很涼快。

不過,由香喜歡扇子。再說她要是在店裡睡著了也麻煩。

說起來,移植夏尾的骨髓果然是不可能。嘛,我打一開始就沒期待過。不過夏尾的HLA類型好像在日本人中不可能出現,醫生們都叫著「這是文化人類學上的重大發現……!」什麼的興奮了起來。聽說HLA的類型會因人種和民族有偏差,還有通過這來追溯民族遷徙歷史的研究。不過我說大夫們,在患者家屬面前,你們只專註那種地方也太過分了吧……。

身邊,由香躺在夏尾膝上。這麼看起來,我們就像是夫妻帶著獨生女一樣。天上毒辣的陽光也因樹蔭不用在意,這麼恬靜也不錯。由香這段時間都是憋在家裡,昨天去檢查時也非常不情願,死活不願到醫院去。要是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不行。這大白天的,我想這些陰暗的幹什麼。要在讓自己興奮一點啊。

就在這時,由香輕聲道

「……香姐」

呃?她沒有睡著嗎?

「哎呀?醒了?怎麼?」

由香抬頭看向夏尾,輕聲說「能不能讓我哭一次?」

她這突然的是怎麼了?做惡夢了?

夏尾開玩笑似的問

「嗯?怎麼了?又被井崎欺負了嗎?」

呼呼。

「……哥哥,對我很好的」

「真的?原來有裝好哥哥到現在呀。真是意外的久呢」

喂,你這很意外似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三個最近可是整天都出來,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好哥哥吧。不過,由香也笑了。就、就這樣吧。反正也是開玩笑。

夏尾轉頭向我,「好啊。井崎,你先去邊上待會兒」

「邊上……」

「有外人還怎麼哭得出來。井崎你就隨便找個廁所,心平氣和的寫個生好了」

「你還想讓我畫條魚出來嗎」

怎麼大白天就說這種暈段子。有女人會對男人這麼說嗎?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怎麼能在由香面前說這種話。呃,在邊上敲鑼邊的我也一樣啊。

「好了好了,我去那邊還不行」

我說著站了起來。

說真的,要是沒由香,就是葷話也可以隨心說。啊,由香好像在問夏尾了。竟然問是為什麼去廁所寫生?夏尾聽了笑了起來。拜託,你可千萬別給她解釋啊。

稍微走遠了一些,我發現了一塊長著柔軟嫩草的地方。好,這邊就可以了吧。看不見他們,也聽不到聲音了。這樣由香就能放開哭出來了吧。

我仰躺在草坪上。天氣真好。在由香哭的時候,我稍微睡一下吧。

……不過由香究竟是因為什麼哭呢。對我說出來多好。晚上一起睡的時候,我可是什麼都願意聽她說的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之前我剛知道,夏尾能很容易讓人哭出來。呃,不過我很早就知道她很會弄哭別人了啊。在另一個意義上。我從幼兒園時代起就經常被她弄哭。那丫頭打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知道手下留情。你就不能體諒下我們的力量差多少嗎……。

啊~啊,不過我又覺得自己想抱怨了啊。老爸自說過「讓由香快樂的過最後的暑假」之後,就又說要出差什麼的不知跑哪兒去了。即使是那種混蛋老爸,不在了由香也是會覺得寂寞的啊。那混蛋到底明不明白。

可是,由香也說過在一起也覺得寂寞。與其看那種老爸在身邊惺惺作態,還是讓他滾遠點好吧……。

而在這點上,老媽卻是對她太好讓由香不安了起來。這好像老媽好像自己也沒注意到。適當的距離才是表現愛的方式啊。不過現在的由香,就是沒有老媽也不會覺得寂寞,我算是放心了吧。

但由香,還是覺得和我比和老媽在一起睡好啊。為什麼呢?我可是唯獨沒有戰勝老媽的自信啊。至於夏尾,多半也贏不了吧。畢竟她能讓由香毫無顧忌的哭成那樣。因為要是她這樣,我自己也會哭出來了的。我淚腺最近還真是鬆弛……。啊啊,不過這樣沐浴著溫暖的陽光躺在野外,好舒服啊……。

我好像就這樣睡著了。回過神來時,有人踩在了我頭上。

……誰啊?

「……井崎!快滾起來!」

……這聲音……夏尾嗎!沒你這樣用踩來叫人的吧……。

「叫我起來……。我說,也不用踩的吧」

「你乖乖起來我踩你幹什麼。別躺了快給我快點起來」

「你踩著我腦袋讓我怎麼起來啊,獃子!」

這女人……有人會用穿著鞋直接踩別人腦袋的嗎?幸好不是高跟鞋。不過……世上好像有不少人覺得用高跟鞋會更好啊。

「……由香呢?」

「嗯?不是就在這裡嗎」

由香從夏尾身後探出了頭。看來嬌小的由香,一躲在高大的夏尾身後就完全看不到了啊。

「……啊,為什麼哭了?」

「嗯?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是不是,由香」

「嗯」

「秘密啊。也是。不想讓人知道為什麼哭呢」

我點了下頭,夏尾不高興的一拳捶在了我頭上。

「你怎麼這麼輕易就退縮了啊。有隱瞞才更想知道才是常理吧?給我多問兩句」

「呃?我要是這麼問了,你願意告訴我嗎?」

「當然不會」

「那我問不就是白問嗎」

「你白痴么?玩弄想知道的人,不是全人類共通的一項娛樂么。可你這「問也沒用」算什麼?難道想剝奪我們玩樂的權利?」

「我說啊……」

有人會白痴到問這麼說的人嗎。

「……由香有痛快的哭出來嗎?」

我不理夏尾直接問由香。

由香「嗯」一聲點了下頭。

「是嗎。哭過有覺得舒服些了?」

「有點……」

「是嗎。能舒服點就好。好好謝謝夏尾沒有?」

「嗯」

「由香能認識夏尾這樣一個好姐姐真是幸運啊。之前也說過夏尾真是自己姐姐就好了呢」

我藉由香,委婉的誇著夏尾。畢竟讓我直接誇獎她,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由香沙的點了下頭望向夏尾。

不過,這麼看起來她們還真像姐們一樣啊。但要真是這樣我就頭痛了。夏尾要和由香真是姐妹,我和夏尾也就等於兄妹了啊。那喜歡上她不就成了近親相奸了嗎。啊,不過,要是與由香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姐這樣也算沒問題。畢竟由香其實是我家的養女,她的親姐姐也不算有問題嘛。而且要是親姐姐的話,也就有移植骨髓的可能了。真是好事連連啊。唉……但世事不可能這麼盡如人願啊。

「由香說過想讓我當姐姐?」夏尾撫著由香的頭,「再等幾年。我早晚會成為由香的真姐姐的」

嗯?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由香問。

「是啊。為什麼啊?」我也問。

夏尾嘴角翹起向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從衣帶中拿出了一張舊紙。那究竟是什麼?

「其實呢,昨天整理屋子的時候,找到了一樣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呢」

她說著展開紙,紙上以孩子稚嫩的字寫了些什麼。不過,就算是小孩子的字也太難看了啊。

「這什麼?夏尾小時候寫的?」

「當然不是。好了,你讀讀看。讀過就知道了」

「讓我讀?這麼難看的字能看懂嗎……。真的就想密碼一樣啊。呃……我長大以後要與香奈子結婚井崎智弘……?啊?這什麼?」

「還問什麼,是你自己寫的婚書嘛」

「真的?」

我字有這麼來難看嗎……?

「這我什麼時候寫的?」

「嗯?幼兒園時候吧?」

是嗎。那時候我心中就已經萌生對她的愛意了嗎。而多年未變依然喜歡她,我還真是誠實男子的典範啊……。不對,這可太讓人難為情了。這東西必須要趕快回收……。不過,她能這麼鄭重的收藏起來,讓我有些高興啊……。

「順便再看看這裡,這裡」

「這紅色的是什麼?」

「血手印。而且這裡還有我們父母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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