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他們正在一步步逼近,要把格瑞姆巴托包圍起來……

耐克魯斯早就知道這一天終會來臨。自從毀滅之錘和部落遭到悲劇性慘敗後,他就開始算計著節節勝利的人類和他們的盟軍還有多久就能進逼到這個卡茲莫丹地區僅存的獸人領地。是的,洛丹倫的聯盟必須拼盡全力才能打到這裡,然而他們最終做到了。耐克魯斯幾乎能想像得到軍隊在邊界上聚集的情景。

但是在軍隊發起攻擊之前,他們還想進一步地削弱獸人。如果克里爾的話是可信的話—他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撒謊—那麼現在他們應該進行著一個密謀:殺掉紅龍女王,或者解救她。

到底他們派了多少人來,克里爾沒能說出來,但是結合了西北方不斷增加的軍事活動的情報,耐克魯斯能想像到一次這樣重大的行動,起碼需要一個團的精銳騎士和遊俠來完成。而且肯定還會有一些法師,強大的法師。

獸人掂量著他的法器。他知道,即使是惡魔之魂也不足夠保護這個地方,而且他不能指望在這個時候他的族長能帶來援助。祖魯希德(九城翻譯(疲憊的)祖魯希德,在影月谷的龍喉要塞幫助伊利丹訓練龍騎士)正在讓他的手下在北面準備應付一波將要來臨的攻擊。一些更低級的則看守著南邊和西邊的邊界。耐克魯斯對他們和對克里爾的智慧的信心一樣的那麼足—不只這樣,事實上,這個殘疾的獸人對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信心十足。

他一瘸一拐地沿著那條石頭小徑走,直到他走到紅龍騎士們休息的地方才停了下來。現在有經驗的騎手已經剩下不多了,然而其中一個耐克魯斯很信任的騎手仍然每場戰役都在最前線作戰。

大部分戰士都擠在了房中間的桌子周圍,那是他們平時吃喝,吹牛和玩骨牌的地方。從人群里傳出來的喧鬧聲看來,他們現在就在興緻勃勃地玩著呢。耐克魯斯知道這時候打擾他們肯定是不受歡迎的,然而他沒有別的選擇。

「圖格斯!圖格斯人呢?」

一些人向他這邊看了過來,他們惱怒的樣子向耐克魯斯作出了警告:最好這次的打擾是因為什麼要緊的事情。瘸腿的獸人露出他的牙齒,沉重的眉頭擰了起來。儘管他的腿殘了,但是他已經被選定為這裡的首領,沒有一個人——即使龍騎士們,能對他不敬。

「你們總得有個人說話吧,恩?再沒人,我就要抓你們去喂那條母龍吃了~」

「我在這裡,耐克魯斯~」

一個巨大的身軀從人群里走出來,站起來後他比其他所有獸人都高了一個頭。一張滿是怒容的醜臉——即使是以獸人的標準來看也相當丑—和耐克魯斯對視著。他一邊的獠牙已經崩掉,一條巨疤划過那張滿是橫肉的臉,為之增「色」不少。比耐克魯斯還寬了一半的肩膀連結著兩條和耐克魯斯那條好腿一般粗的手臂。

「我在這裡……」

圖格斯朝著他的長官走去,其他的人都尊敬地迅速讓開了路。圖格斯的腳步帶著一個獸人勇士堅定的信心,而他有權擁有這個信心—在他的駕馭下,他的那條龍造成的破壞、殺死的獅鷲騎士、擊潰人類部隊的次數……都比族裡其他人的龍要多。由毀滅之錘和布萊克漢頒發的勳章、獎章,還沒包括祖魯希德之流給的那些,從他的掛斧子的繩子上垂下來,繞過了他的整個胸膛。

「你要派我去執行什麼任務嗎,老頭?要是再來七個我也能把他們全乾掉!完全沒問題!」

「那些就是你被訓練出來的目的!」耐克魯斯頓了頓,決心不能再讓他羞辱了。「但是你敢打這場賭博式的仗嗎?」

其中一些龍騎手們小聲咒罵起來,但是圖格斯看起來卻很有興趣。

「一次特別任務嗎?有比去燒死幾個無用的農夫更好些的任務了?」

「可能會有一些士兵,甚至可能有一兩個法師!那就是你喜歡玩的吧?」

圖格斯那對野獸般的紅眼眯了一點,「告訴我一點更詳細的東西,老頭……」

羅寧終於可以去卡茲莫丹了。想到這裡他本應該很高興的,然而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高了:他要和那些矮人們打交道,而他們明顯地討厭羅寧,就像羅寧也不喜歡他們一樣;這已經夠壞的了。溫蕾莎說她也必須跟去,這是很自然的—為了得到弗斯塔德(九城翻譯為弗斯塔德?蠻錘,現鷹巢山大領主)的允諾她必須找這個借口—但這卻打亂了他的計畫。他必須一個人去格瑞姆巴托:不需要無謂的同伴,也擔不起又一次大禍的風險。

不能再有人犧牲了。

而現在看起來更加糟糕的是,他發現鄧肯?森圖斯爵士也不知道怎樣地說服了「不可能被說服的」弗斯塔德把他也帶去。

「全都瘋了!瘋了!」羅寧不斷說著,不只一次地說著。「不需要別的人!」

然而現在,獅鷲騎士們正忙著準備搭載他們渡海的時候,沒有人會聽到他說的話。也沒有人在意他說什麼。儘管聽起來很荒謬,但羅寧甚至懷疑,如果他繼續抗議,可能最後他會成為唯一的那個留下來的人。

鄧肯已經和他的人商量好了,他把指揮權交給了羅蘭並讓他向別的人轉達一些命令。這個蓄鬚的騎士把一個獎章之類的東西託付給了年輕的手下。羅寧對此幾乎沒有任何的想法—白銀之手的騎士似乎有上千種供不同的瑣碎場合下使用的儀式—但溫蕾莎走到了他身邊,貼近他,然後對他低語道:「鄧肯把他的權印交給羅蘭了。如果老騎士有什麼不幸的話,羅蘭就會正式地接替他的位置。白銀之手的騎士從來不兒戲。」

他轉過來想問她一些事,但她已經走開了。自從羅寧威脅她後,溫蕾莎的語氣就變得嚴肅起來。羅寧不想被迫做出讓溫蕾莎回去的事,但是也不想因為他的任務而使她遭到什麼不幸。他甚至不希望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在鄧肯身上,儘管聖騎士在卡茲莫丹內陸生存下來的機率可能要比羅寧自己大得多。

「是時候起飛啦!」弗斯塔德喊道。「太陽已經出來了,老人們都起床幹活了!大家都準備好沒有?」

「我已經準備好了。」鄧肯一本正經地答道。

「我也準備好了~」緊張的法師隨後搶著回答,不希望任何人認為他是延遲起飛的罪魁禍首。假使他能的話,他昨晚就和其中一個矮人出發了,但弗斯塔德堅持說那些畜生們需要足夠的休息來應付明早的行動,而弗斯塔德的話在矮人那裡就是律法。

「那我們上獅鷲吧!」心情愉快的矮人向溫蕾莎伸出了手。「你覺得怎麼樣,親愛的精靈女士?」

溫蕾莎微笑地回應他,然後上了他那隻獅鷲。羅寧則要儘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變。他寧願溫蕾莎乘坐弗斯塔德之外的任何一個矮人的獅鷲,但是如果真的這樣提議的話會使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十足的傻瓜。再說,溫蕾莎坐誰的獅鷲都和他沒關係。

「快點吧,法師!」莫洛克抱怨著,「我真希望這次的行程快點結束,越快越好!」

鄧肯呢,則換上了一套輕便的盔甲,騎上了另一個矮人的獅鷲。作為一個戰士,即使那些矮人都不喜歡他,至少也尊敬他。他們了解那神聖的組織在戰場中的威力,而這很明顯就是為什麼森圖斯爵士更容易地說服矮人們帶上他的原因。

「揸緊了!」莫洛克命令,「要不在中途你就得掉下去餵魚!」一邊說著,那矮人一邊命令獅鷲向前跑,然後起飛。法師已經儘力抓緊了,然而那種心臟好像要蹦出喉嚨的感覺讓他不由地對這次的行程的安全有點擔憂。羅寧從未坐過獅鷲,看著那巨大的翅膀上上下下地扇動,他很快就決定,如果這次不死,以後就再也不坐獅鷲了。那半獅半鳥的動物的每一次扇翅,羅寧的胃都隨著上下晃動。如果能有別的方法渡海,他肯定會很樂意的。

但是,他必須承認這畜生飛的速度實在是快得難以想像。幾分鐘之內,哈斯克和整個海岸線就落在他們這幫人的視野之外了。甚至是龍也肯定無法與這樣的速度相比擬,儘管它們的差距會很小。羅寧想起了那三頭獅鷲是怎樣飛快地繞著那隻紅龍的頭轉圈的。即使對獅鷲來說,那也是一次危險的雜耍,更別說別的動物了。

在他們下方,海水激烈地翻滾著,海浪先是堆得老高,然後一下又沉得很低很低。勁風迎面刮過來,隨風而來的水霧迫使羅寧要把袍子的兜帽拉下來,以抵擋它們。這些似乎沒有影響到莫洛克,事實上,他甚至還在享受著呢。

「你認為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卡茲莫丹?」

矮人聳了聳肩,「幾個小時吧,人類!不可能更快了~」

法師把那些不快的想法藏在心裡,他蜷縮起來,試圖盡量地忽略這段旅程。一想到在底下有那麼多水羅寧就感到煩心。在哈斯克和卡茲莫丹之間只有托爾巴拉德這個被劫掠過的島國能帶給無邊的海洋帶來一點點變化,而弗斯塔德之前已經說過他們不會在那裡降落。在戰爭的初期那裡就被獸人們征服了,島上所剩的最高等的生物也不過是一些野草和小強而已。死亡的氣息似乎正從島上升起,那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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