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戰歌的勇士們,幹了丫的!」

格羅姆高舉著他的血吼。在陽光的照耀下,血吼反射出刺眼的光亮。他向前一躍,用斧頭揮舞出一道巨大的弧線。血吼手柄附近的鋒刃上鏤空的幾處小孔划過空氣,發出尖利的呼嘯之聲,傳遍了整個戰場。在他的身後,他的戰士們也都在展現著他們高超的戰鬥技藝,各種各樣的尖嘯聲,口哨聲以及吶喊聲形成了一曲真正的戰歌,而這也正是他們氏族名稱的由來。有許多人甚至開始哼唱了起來,他們並不注重歌詞,而更追求韻律的一致與高昂,那足以讓人心跳暫停的氣勢不僅能夠鼓舞了他們的士氣,還可以震懾住他們的敵人。

但是這一次,他們的敵人並沒有被嚇倒。這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當中的許多人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第一個來到他攻擊範圍內的敵人口齒不清的怒吼著什麼口號。血吼斬向了他的脖子,輕鬆而又平滑的切開了的他腱,血肉,乃至於骨骼。他的頭掉了下來,嘴巴仍然維持著他剛才吼叫時的樣子,他的嘴唇邊流下的泡沫和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儘管這獸人在他倒下之前還想要揮出他的那把戰錘,但很顯然那是無用功。那綠色的身軀倒了下來,血液飛濺到格羅姆的臉上。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溫暖的血雨罷了。他獰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那些嘴唇上的敵人的血。現在那些嚼骨獸人就又少了一個成員。

在他的周圍,所有的戰歌獸人們都在竭盡全力的屠殺嚼骨獸人。通常情況下,嚼骨獸人的強大的戰意足以使任何的敵人感到戰慄和恐懼,但是格羅姆對此早有準備。

他警告過他的族人們,「他們就像野獸一般。他們很強壯,也很野蠻,並且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疼痛。但是他們也沒有什麼判斷力,並且他們經常不懂得協調一致的重要性,甚至有時候完全不會考慮後果。他們只是出於本能的攻擊敵人。相比之下,你們要好上太多了。集中你們的注意力,看好你們的周邊情況,跟兄弟們同心協力然後我們就可以像風吹草地一般將他們一網打盡。」於是所有的戰歌勇士們都開始歡呼。現在看樣子他的族人都還能把他的話謹記在心,但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們何時會被自己血液中的嗜血與狂熱所佔據,讓他們拋開一切理智和戰略,如同現在的嚼骨獸人一般只知道戰鬥。

在格羅姆的心中,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種暖暖的爽快感。那種感覺讓他心跳加速,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當血吼又一次把一個獸人從肩到臀直直切開的時候,格羅姆感覺他心中的那股快感和怒氣幾乎達到了滿點。他已經幾乎心智不再,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現在他只想要屈服於那股力量的駕馭,讓自己沉醉在戰鬥的歌聲中,在死亡,毀滅以及勝利的喜悅當中迷失自己。

但是他不會。他不是別人,他是格羅姆·地獄咆哮,戰歌氏族的酋長。他有著他的職責,而這一職責需要他有著平靜的心態去履行。

他眼前一花,注意到了前面的一些動靜。前方有一個健壯的獸人將他的一個族人舉起來,甩向前方聚集著的一群戰歌勇士們。然後,他抓住一個倒在地上的獸人,將他的一條胳膊扭斷用來當作一把臨時的,還在滴著血的「戰錘」。這就是格羅姆所尋找的人。戰歌酋長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便開始砍向所有擋在路中間的嚼骨獸人,並且示意他的戰歌同胞們為他讓開一條路。終於,他和那個獸人之間幾乎可以面對面交談了。

「哈爾坎!」他大叫道,揮舞著血吼來清出一片空地。血吼的破空之聲響徹戰場。「哈爾坎·裂顱者!」

「格羅姆!」嚼骨酋長回喊道,高舉著他手中那仍在抽搐著的手臂。「看看吧,我手上就是你們的戰歌獸人!不過嘛,只有一部分就是了。」哈爾坎大笑道,口中唾沫星子飛濺著。

「哈爾坎,放棄吧!如果不投降的話我會殺光所有的嚼骨獸人的!」格羅姆要求道。

哈爾坎舉起了他手中的斷臂作為回應,而在他身邊,許多嚼骨獸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看他們的首領有什麼話要說。他出乎意料的平靜的說道,「莫非你真的以為我們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如果現在你有機會在艾澤拉斯大陸上盡情的屠殺人類的話,你又何必要浪費自己的青春,在這裡和我們自相殘殺呢?」

裂顱者腦袋微側,「艾澤拉斯?我說格羅姆啊,你難道不記得了么?黑暗之門已經被摧毀了啊。」他笑道,從那笑容中可以看到他有著許多顆斷牙。「哈,莫非是因為你一直沒有機會踏足於艾澤拉斯,然後把你弄傻了?」

格羅姆的頭彷彿被猛擊了一般,他的眼前突然變得一片通紅。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夠將他的譏諷之意從他的臉上抹去,如果可能的話用血吼來抹的感覺會更好。但是他知道哈爾坎只是在刺激他而已。於是他便儘力壓制住了自己那幾將爆發的滿腔怒火。

他反駁道,「你還不是一樣沒機會。」格羅姆緊咬自己的牙齒,免得自己把那些話大聲吼出來。「但是現在我們有機會了。耐奧祖說他可以再次開啟黑暗之門,而部落也能夠回到那個世界,繼續我們未竟的事業,征服艾澤拉斯。」

哈爾坎笑著,最開始還只是低沉的笑,而後來就轉為了尖聲大笑。「耐奧祖!那個該死的老薩滿!是他把我們搞的一團糟,然後他逃走躲了起來。現在他想讓我們再一次聽命於他?再一次?我們從中又能得到些什麼?」

格羅姆回答道,「屠殺人類的機會——好多好多的人類,贏得榮耀的機會,以及征服那十分富饒的土地的機會。」他指向周圍。不像德拉諾的大部分區域,納格蘭還是一如既往的草木旺盛,也許這是因為那些好戰的嚼骨獸人並沒有因為術士而遇到什麼問題。儘管如此,格羅姆確信整個嚼骨氏族都和其他的獸人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新的敵人。

「那麼我們需要幹什麼?」哈爾坎問道,他的手中仍然拿著那戰歌獸人的斷臂。格羅姆雙眼略微眯了起來,他想也許裂顱者終於從嗜血的控制中恢複了自己的理智。今天他已經失去了好幾個很好的戰士,而如果他能夠拉攏裂顱者而不危及其他的戰歌族人的生命的話,那就太好了。他可不像眼見著自己的族人被撕成碎片而他自己卻對此無能為力。

「兩件事。首先,你和你的族人需要向耐奧祖許諾自己的忠心,聽從他的指令,並且和其他的氏族們並肩作戰,而不是互相爭鬥。」

哈爾坎哼道,「如果你能給我們找到其他的敵人,我們就不會再管你們其他人。」他保證道。

「你們肯定會有足夠的敵人的,到時候你們忙都忙不過來。」格羅姆向他保證道。他再一次捏緊了自己的戰斧,因為他並不認為哈爾坎會輕易接受這一要求。「耐奧祖需要一樣東西。」然後他指了指。

哈爾坎向下看去,他看起來很是迷茫。但是當他意識到格羅姆所指的是那懸掛在他脖子上的骷髏時,他頓時皺起了眉頭。那是一顆獸人的頭顱,由於長年累月暴露在空氣中而變得很白,骨骼中間有著很深的圓鑿。

嚼骨酋長說道,「不行。我不能把這個給他。」他把一隻手放到了那綴飾上面,彷彿想要保護它。「這不是一般的頭顱,這可是古爾丹之顱。」

「你就真那麼確定?」格羅姆回覆道,希望能讓對方心中也開始質疑。「我可是聽說他死在了艾澤拉斯啊。」

哈爾坎回覆道,「的確如此。」「據別人說,他在一座由他從海底升起的島嶼上,被惡魔撕了個粉碎。實際上,他死於自己的驕傲自負和自己對力量的追求。」他大笑道。「但是至少與他同行的獸人術士當中有一個活了下來。他從那座神廟當中逃了出來。在他逃跑的路上,他發現了古爾丹的遺體——只不過都被撕成了碎片罷了。」裂顱者聳聳肩,繼續道,「就算是死屍,那些殘留物,尤其是他的頭顱,仍具備著能量,或者至少這個術士這麼以為。於是他就帶著古爾丹之顱回來了。」他大笑著,說道,「哈哈,最終古爾丹還是回到了德拉諾。」

格羅姆問道,「那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哈爾坎又一次聳了聳肩,說道,「有一個戰士把它殺了然後把頭顱據為己有。或者這之間還有別的戰士幹了同樣的事情,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我看到它的時候,我就知道它應該歸我,而現在它就在我這裡。」他笑著,說道,「還有,我不會離開它。不為耐奧祖,也不為任何人。」

格羅姆點頭道,「我能理解。」

他突然開始攻擊,動作是那麼的輕盈。在他向前一躍的同時,血吼已經切了過去。但是哈爾坎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並且他現在很難得的思路異常清楚。他向旁邊一側,斧子的破空一擊掠過了他的肩膀。他轉了一下身,用那大得驚人的拳頭在格羅姆臉頰上打了一拳,讓對方感到了一陣劇痛。哈爾坎拿起了他剛剛所殺死的一個獸人掉落的戰錘,朝著地獄咆哮揮舞過去。格羅姆閃到一旁,那把戰錘和他的前胸只差分毫。格羅姆手握血吼再度出擊,斧頭砍傷了哈爾坎右臂的上半部分,切開了他的臂肉。

格羅姆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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