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five 邏輯化的感性/感性化的邏輯 PART10 家庭餐廳里的23分&180秒

台版 轉自 雪名殘(makeinu.weclub.info)

三橋翔太 22:53-22:59

「……救我!」

緒方說完後,「fǎ bǜ ruì」那傢伙回:

「先失禮了,我有急事,等一下再跟你說。」

說完之後掛掉電話,他又幾乎在同時從後方對我說:

「三橋同學,放了那個人。」

但是我握緊拳頭,用左手抓住緒方的領口,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所以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閉嘴,『fǎ bǜ ruì』!」

「雖然我很想那麼做。」

那傢伙一邊這麼說,一邊把槍口對著我的後腦,不用盯著他看也知道。

「叔叔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再搞得更複雜了。剛才我也說過了吧?再過不久上面的人就會幫我們解決,我已經跟警方高層的人說好了,你,還有叔叔我,以及這些爺爺和奶奶們,大家都將從這場愚蠢的風波中解放。所以我禁止你傷害別人。」

「閉嘴!」

「我、我、我……」緒方一邊這麼說一邊流汗。

「你也閉嘴!」

「三橋同學!」

「fǎ bǜ ruì」的聲音更靠近了些。

「雖然我認為你已經知道叔叔手上有手槍,而且還瞄準了你的頭部。我們距離不到兩公尺,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羅嗦!」

巴士匡當地搖晃了一下,爺爺奶奶們一起往右傾斜。窗帘縫隙閃過的紅綠燈,千鈞一髮從黃燈轉成紅燈。

「我要殺了這傢伙!到現在為止,我一直、一直恨透了他……你懂什麼!在你開槍前,我會一拳先把這個傢伙打死!這傢伙把我姐姐給——」

「我重新說一遍。我同樣禁止殺死人質。」

「你閉嘴!」

然後,緒方那傢伙說著「饒了我,饒了我」。我真的生氣了,問我有多生氣,那要比安迪的斧頭腳要更俐落、乾脆幾百倍。

他說,「饒了我」。

這傢伙為什麼能說得出口啊?

這傢伙哪有這種資格。

旁邊的小鬼大叫「住手啊」。爺爺奶奶們,大家都用皺巴巴的臉、皺巴巴的手抓住前方座位靠頭的地方,大家一起盯著我看,就像公園裡的鴿子渴望飼料般地對我望。

「對、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現在有小孩在……」

「閉嘴!」

我大叫。

「你啊,這不是你的小孩吧!你的太太、爺爺奶奶也一樣!全都是演戲,全都是假的!跟以前一樣,你老是說謊,是個騙子、混蛋!」

「不是的!——我真的有小孩!」

那傢伙的聲音突然很堅定。

「這、這個孩子是工作上的……是這個工作里負責扮演孫子的角色,但是我真的有小孩啊,我、我的小孩是今年出生……」

「閉嘴!」

「饒了我啊!」

「閉嘴——!!」

但是那是真的,我知道。

這傢伙,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還在反省,並打從心底覺得對不起我姐姐。

因為我從以前就是這樣,別人有沒有說謊,我立刻就能察覺。

這個傢伙沒有說謊。

什麼?

為什麼這傢伙沒有說謊呢?

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騙走了錢。姐姐她已經有了小孩,一開始說喜歡她想結婚,可是卻拿走姐姐拚命打工存下來的郵局存款捲款潛逃,在那之後,姐姐也變得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但是老爸喝醉酒揍了姐姐。那些我不願去想的許多事情,不停地自動湧現,不停地不停地出現,我覺得好思心。就像在海上暈船一樣。

是的,說不定我是在海里,而不是在這樣的巴士里,在海中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做著奇怪的夢。

因為如果不這樣想的話,就太莫名其妙了。

這傢伙騙了姐姐,拿了錢逃走。扼殺了姐姐的心,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明明是這樣。

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可是這傢伙卻已經不是壞蛋了,他打從心裡反省,所以他顯示為正數。

是的,這傢伙是正數。

他反省了,然後做了很多好事,現在也像這樣為了沒有家人的爺爺奶奶,拚命地工作,明明是除夕,卻很認真的在工作。

為什麼?

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但是卻可以變成正數。人怎麼可以變得那麼好?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狡猾的事。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姐姐又該怎麼辦呢?

「——詳細情況我雖然不清楚。」

「fǎ bǜ ruì」用低沉而微小的聲音說。

「總之他本人看來也在反省,現在應該要顧全大家的幸福及安全,你饒了他如何?三橋同學?」

饒恕。

要我饒恕這傢伙?

這傢伙對姐姐做了那些過分的事,我一直想殺了這個傢伙,卻要饒恕他。

我該怎麼做?

「對,三橋同學……先放下拳頭……對、對……接下來,把手從那個人的脖子上移開。」

饒恕。

那麼做的話,我會變成怎樣呢?

饒恕這傢伙的話……

我就會變成正數嗎?變成正數就好嗎?我和緒方都會變成好人,「fǎ bǜ ruì」、爺爺和奶奶、這個小鬼,還有所有人全都是正數,在西邊的高層會救我們,最後會得到幸福,這真是太厲害了。

但是這樣一來,姐姐會變成怎麼樣呢?

姐姐所受的苦又該怎麼辦?

她流下了許多眼淚,曾經那樣哭泣過,曾經那麼痛苦過,那些又該怎麼補償?

有誰能將現在已經不在的姐姐變成正數呢?

「饒——」

「對,要饒恕他。把手從脖子移開,然後……」

「——饒得了才怪,混帳!」

「三橋,住手!」

「fǎ bǜ ruì」的聲音真是急壞了,然後,我聽到鐵板撞擊的咔嗞聲,我的拳頭漸漸被緒方的臉頰吸引過去。有人「啊」地大叫,是司機,他看見十字路口右方一台鮮紅色的雪佛蘭車撞上來,然後我們大家一起往左邊翻過去,巴士的天花板和地板也上下顛倒,最後是十分凄厲的剎車聲和爆炸聲。

私市陶子 22:55

「看吶!看吶!陶子同學!」

浮起來了。

我的肚子浮出水面。大家一起在網路上買的,那件偽裝懷孕的內褲觸感……在那下方,還有另一個柔軟的團塊。偽裝之下,有了另一個真實。那是我、是我身體隆起的一部分。

啊——老師。

是的。

我們尚未出生的孩子,正靠著浮力,努力要救我。

西滿裡衣 23:44

笹浦脫掉海軍外套,輕輕地坐下。我仍然坐在輪椅上,位置是主座。

應該要發生什麼的,卻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

女服務生一把我們點的菜端過來後,就立刻不見了。店裡逐漸擁擠了起來,等人的不良少女和學生之間,摻雜著眼神邪惡的男人們。關鍵人物亞希穗他們還沒來,召集大家,自己卻遲到。

為什麼?

為什麼?

「這烤的是啥餅?(※此為日語雙關笑話,日文的「什麼」和「印度烤餅」同音。)」

步乃果問。剛才那張哭泣的臉已不知去向。我果真被她騙了嗎?

「就你說的那個啊。」

「咦?那個?」

「是的,沒錯。」我肚子並不餓。從菜單里隨便選了容易分菜而且最便宜的東西。「你要吃嗎?可以沾醬吃,也可以直接吃。」

「哦,那我吃一片。啊,原來如此。」

「什麼?」

「沒有,原來是這個啊。」

「哪個?」

「嗯,我心想你說的『那個』到底是什麼,原來就叫『烤餅』啊,我之前都不知道。」

我們似乎話不投機。雖然我這麼覺得,卻不知道是怎樣不投機。明明一直看著同一本書的同一頁,可是卻好像讀著完全不一樣的文章。

不安抓住了我無法移動的雙腳。

我忍不住看了笹浦,他的側臉跟哪才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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