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one 她說,至少等到明天 PART3 她說,至少等到明天

伊隅賢治09:43-09:44

實在太滑稽了——竟然因為手機的LED而被他發現了!

試著跟警察聯絡真是太蠢了。不,原本就不該把振動關掉的。如果沒關掉的話,我應該早就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一隻有郵件傳過來。雖然很白痴,但是我現在才打算把電源關掉。只有一下下看到了屏幕,不知是哪個笨蛋把郵件一口氣用CC轉寄過來。可惡!

他靠過來了。好高大。這個男人有180公分,不,應該更高。加上粗壯的手腳、渾身肌肉,並且很勻稱,適合實地作戰的肉體,就連綜合格鬥技的選手都很少見體格這麼好的。

他用他的左手,從我手裡一下子就把手機搶走。他的另一隻手握著刀,而我卻平靜得出奇。也或許是我太過慌亂了,才誤以為自己平靜吧。一切都緩慢地移動著。聲音只從後頭部傳來。胃裡殘留著冰冷的觸感,是異物,我被什麼給吞沒,又吞沒了什麼。那在我身體內波動著。是別的東西,並不是我。是這個世界之外的碎片,不可能存在的胎兒。

多麼諷刺的結局……這就是我期待以久的『死亡』的真相嗎?

三橋翔太09:44

傳到手機里的郵件不斷地增加,當新的郵件傳來時,我把它們給看完了。

哼。

雖然搞不太清楚狀況,漢字又多,不過好像是這傢伙的一個朋友,宣告說他打算去死。

「你這個,」

對那個傢伙我開了口說話,那傢伙聲音顫抖得滿厲害的,想想也是因為我手上拿著刀啊。

而且刀上還沾著血,已經發黑髮硬了,不過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血吧。

還有,那傢伙雖然聲音在發抖,話說得還滿順的,膽量不小。

我尊敬有膽量的人,覺得他們很厲害。

我常常看電視的FNR(註:FightiwS,前田明日於1991年5月11日創立,2002年2月15號終止的職業摔角、綜合格鬥技的團體),還有K—1,以及PRIDE(註:PRIDE格鬥錦標賽,是在1997年至2007年間舉行的綜合格鬥技表演)等比賽,而且『前輩』他曾經帶我去琦玉巨蛋看過比賽。櫻庭他們超強的。另外馬克-韓特和席姆-修特等等,再加上中華餐廳的牛排也很驚人,但是波布-沙一點都不行,他立刻就膽怯,雖然長得高大又有肌肉,可是背對對手,一讓對手看到他害怕就完了,不是說裁判怎麼判,而事輸贏問題呀,所以安迪-胡格和柴千春那些全勝零失敗的傢伙太強了,因此打架時要先動搖對方的氣勢,這是神取忍說的,所以錯不了。

我本來要說什麼?

啊,對了,是郵件。

總之我先讀過了郵件,然後那個時候終於懂了。

就是這個。

靠這個可以正負抵消我的好壞事。

我是為了阻止這傢伙尋死,為了拯救這個叫德水的傢伙,一定是這樣,雖然聽起來有點誇張,但我一定是為此而出生的,對啊,一定是這樣錯不了的。

如果放著不管的話,這傢伙會自盡。

但是我不會撒手不管的,我會抓住他,對他說不要死不要死,他想死的心也會折服吧,這麼一來我過去所做的壞事,到現在為止所有的,嗯,全部大概有點難,一半好了,我做了很多壞事,不過最重要的就是吉祥寺那個,光這樣應該一定就可以歸零吧。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運轉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又不是安迪的斧頭腳。怎麼有可能會在這絕妙的時機看到這個郵件呢。

好。

「站起來。快點。」

這傢伙好好地站起來了,所以還滿有看頭的。雖然好像不太會打架。

「你認識他啊。」

這個想死的傢伙,叫德永的。這傢伙在哪裡?

「認、認識。」

「啥?」

「認識。我認識,因為他是學校的。」

喂,所以我不是在說那個。我是問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啊。聽不懂人話啊,難不成是個白痴嗎?

哎,有錢人腦子都不太好。

「我是問他的所在地,白痴。」

「所在地?」

「帶我去。」

我要抓他的手臂時,因為手上還握著刀,所以先把刀收起來再抓住他的手臂。哇哈,這傢伙超抖的,但還是直直地瞪著我,很了不起嘛,對了,我還沒問他叫什麼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喂。」

「伊。」

「你?」

「伊、伊隅。」

什麼啊,這是女人的名字吧,真是個奇怪的傢伙,不過長得還滿像女人的,所以也不是不可能吧,我抓住伊隅的手臂,打算把他拉出超商外走到了門口,然後收銀台那傢伙臉仍然發青,不過更糟的是在外面。

是警察,距離很近。

「伊隅!」

「咦?」

「要跑啰!」

伊隅賢治09:44

男人動作迅速得令人難以置信。可能習過武吧,也可能在練綜合格鬥技。

「你認識他啊。」

他搶走手機頂在我的鼻尖。

喉嚨自動緊閉,無法照我所想的行動。認識,指什麼?誰?郵件的事嗎?問我認識德永嗎?

男人嘀咕著什麼。

「認——認識。我認識——因為,他是學校的。」

「我是問他的所在地,白痴!」

「所在地……?」

德永,他現在在哪啊?

為什麼這傢伙會想知道這件事咧?話說回來,剛剛那傢伙還在便利商店裡的。都是這傢伙害的!我頭腦相當混亂。究竟該生氣還是該求他饒我一命呢?不管怎麼說,當初的計畫在現在已經完全沒用。變成廢紙一張而步上必須被丟棄的命運了。我只明白這一點。

「快帶路。」

他把手上的刀(表層黑黑的不是生鏽而是血跡,錯不了——血液真正的顏色是黑色,而不是紅色)夾在右手腋下,男人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臂。很強的握力。加上很習慣性的動作。是的,這個男人習慣做這樣的動作。他到目前為止總共殺了多少人了?十個人?二十個人?

「你的名字叫什麼,啊?」

「伊……伊隅」賢治,時間來不及讓我說完。

隔著玻璃的雜誌區外面出現制服的身影。男人回頭。是警察!是誰……原來如此,是收銀員報的警!

「伊隅!」

「咦?」

「快跑!」

收銀員尖叫著什麼。我的視線搖晃,往貼著『使用洗手間時請先告知店員』告示牌的門的方向,帶刀男巨大的身體跳躍著。一邊抓著我跑,一邊跑過工作人員專用的狹小通道,那裡已經是

「啊啊啊啊!」

大概是男人的叫聲吧。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的。綁架、人質、贖金,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不停在我腦中破裂。心臟很痛。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冬天突然吹起的強風,陰鬱的天空轉啊轉的。一切都是手機的錯。無聊的文明利器。在德永死前,我應該會先死吧。混亂、混沌。啊,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渡部亞希穗09:49

啊,怎麼辦才好,我不知道呀!

在施工中的神社院內,我在那之後就一直動彈不得。

由各處傳來郵件,還有電話打來。是給這個手機的主人『德永』。從許多朋友(應該是,一定是)那兒來的。看到那封遺書,大家都很擔心。雖然手機鈴聲關掉了,但光還是閃個不停。郵件的數量,就像洗澡水要滿出來一樣。不停地,不停地增加。

——還好嗎?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好多,好多,像星星的數量一樣,由許多愛朋友的人們那兒傳來。

我腦袋放空地看著這些。

或許應該快點把電源關掉比較好。

可是,要是這樣的話,之後呢?

我不小心寄出去的那封郵件,讀到郵件的人們,正往這邊趕來。他們一定非常的擔心。真是好朋友啊。如果我把電源關掉的話——我不知道這個手機的密碼,所以一定再也沒辦法看見這些郵件了。

這麼一來。

郵件再也沒有人可以看得見了。

快滿出來的熱水,無法到達任何地方。

這個手機的主人究竟是誰,去了哪裡,打算去哪裡尋死。一定無法得知了。

這,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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