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約四 Sub.10

「這個人」將黑髮綁成了直辮,一身女僕的打扮。但是這可不是法國風的古城裡從事工作的服飾,而是在某處的電器街上散發傳單,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設計得亂七八糟的,色調為熒光黃的女僕。超短裙加上中筒襪,黑色的緊身胸衣,還有那啪地將歷史傳統切斷、充滿誘惑力的打扮也並非凡品。

但是,比這打扮更加荒唐的,是「這個人」的出現方法。

軍裝男的正下方。

如同是潛到對方雙腳下一般,低著身子的少女對於近江手裡進行了突襲。

噶!!伴隨著堅硬的聲音,少女的雙手抓住了近江手裡的園藝鐵鏟型苦無。女僕裝少女臉上浮現出微笑,然後靠過來小聲說道:

「騷動時間就到此為止了。你要是想說什麼只有殺了人才能得救,那麼我就乾淨利落地送你上路了啊。」

緊接著。

少女邊用雙手抓著近江手裡的苦無,一隻腳突然朝著天花板筆直伸去。這並非是瞄準了軍裝男的臉。少女將那纖細的腳一彎曲,如同手銬般用膝蓋內側纏住了軍裝男手持刀刃的手腕。

接著少女轉動起來。

在地面上的另一隻腳,猛地跳起。以近江手裡的苦無為軸心,咕咚!!地令兩隻腳如同竹蜻蜓一般旋轉起來。由於手腕被抓住的疼痛而讓近江手裡反射性地放開了苦無,同時以纏住軍裝男手腕的膝蓋內側為中心,女僕少女再度開始旋轉。不知不覺少女的頭部就已經來到了比軍裝男更高的位置。然後那為了從地面跳起而使用的單腳膝蓋,再度朝著軍裝男的下顎重重擊去。

「哎呀。」

少女往外挪動了一下埋入了男人頭部的膝蓋,然後又將壓制對方手腕的另一隻腳以及膝蓋搭在了軍裝男的肩膀上。完全不在乎自己穿著迷你裙,就這樣將全身重量按了下來。帶著正好用大腿壓制男人頭部的姿勢,令男人就這樣朝著正後方倒去。

「嘿喲」

響起了鈍音。

坐在男人身上的少女,在確認自己的臀部跟地面已經很好地擠壓目標頭部、令其失去意識後,一邊站起身來,一邊用兩手把玩著匕首與苦無。

「……唔。是不是給了太多殺必死了?雖然說為了對於自己的自尊進行一些傷害而刻意用了這種充滿羞恥感的動作,不過卻能讓這個倒下的人豐富自己的人生經歷……真是,我的才能真是讓人感到頭痛呢。」

看著嘰嘰咕咕低語的少女,近江手裡謹慎地將手背到後面。

乍一看似乎是要使用手臂行動,然後飛出腳部的這種極難應付的格鬥術。但是,僅僅如此還不能說明她的動作。我們都知道甲賀忍術是在常理範圍中追求合理化的。那麼近江明白利用人體肌肉進行剛才的動作其實是不可能的。但是雖然怎麼想都充滿矛盾,可是這個人卻實實在在地朝著那個目標邁進了。

明顯的異能之力。

這是使用了近江手裡追求之物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

「嗯,雲川鞠亞。」

身著怪異女僕裝的少女簡潔地自稱道。

「雖然我是學園都市方面的人,不過不用擔心。我跟襲擊這個城市的人沒有關係。雖然我不是『自然選擇者』的選手,但是目的是一致的呢。和你一樣,是來觀看怪物們之間戰鬥的哦。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只是單純過來找人而已啦。」

「……」

雖然話這麼說,但是覺悟的層次卻不一樣。

為了按部就班理解「自然選擇者」,平安地獲取「異能之力」情報的近江手裡,與從一開始就預見學園都市會同反學園都市科學守衛者爆發激烈衝突的前提下,卻依然混進來的雲川鞠亞。

老實說,如果近江手裡一開始知道會有這麼危險,可能會改變自己的方針的。

不管怎樣,如果自己的目的被人知道就糟糕了。

近江手裡對背在後面的手蓄力,但是似乎為了阻止她一般,雲川鞠亞告誡道:

「別這樣。如果不用裝有辣椒水的水槍,可是無法傷到我的眼睛哦。如果要想傷害我的自尊,你還是乾脆帶著火焰噴射器過來吧。」

「我倒是有熬好的芥末黃跟新鮮的山葵綠。」

「啊……芥末系也就算了,山葵系的話很容易導致失明的呢。說起來那上面沒有JIS(日本工業標準)標誌吧?」

「不管怎樣,」雲川鞠亞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就算對戰,輸掉的還是你哦。如果這樣你也無所謂那麼我只能說請便了,但是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儘可能避免無謂的爭鬥呢。對好不容易救下的生命再度進行抹殺,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啊。坦率說那樣一來,我受到細微傷害的自尊可是會啪地折斷了哦。」

「為什麼,你這麼有把握……?」

「對於只能用雙手戰鬥的對象,我可不認為能夠自由使用四肢的自己會輸掉呢。我的左右手都能拿來走路,也用右手跟右腳進行跳遠哦?雖然繁瑣程度上要差個幾十倍,或者是需要一些計算時間。」

近江手裡稍微考慮了一下,回答:

「騙人。」

「暴露了呢。跳遠到底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說用右手和右腳進行投擲或者扭曲是可以的哦。還有我可以用右腳進行劍道,也能用左腳投擲標槍。不過用腳拿著竹刀,會讓專業人士憤怒吧。但是我可不會輸哦。」

「……」

近江嘗試著取出藏在裙子里裝著辣椒水的水槍,然後迅速發射。但是緊接著,雲川鞠亞的頭以180度的幅度,移動到了剛才膝蓋所在的位置。她不在乎迷你裙走光,將單腳伸向天空保持平衡,然後用右手與右腳站立起來。

「這並非只是進攻變得非常麻煩,一些要害位置也會進行大幅度地變化的。『為了同雙腳站立的敵人進行作戰而使用的最合適』的戰鬥技術,也就是這一點不太好呢。」

咻咻~雲川如同芭蕾舞者一般輕輕地轉圈,然後她的頭跟手腳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不過原本你突然襲擊我,按說我是應該用手抓住你的腳,然後用我的腳對著你的腦袋來一下的。現在是試用期間就算了,但是免費服務時間是不是也該結束了呢?」

但是近江手裡分析,這種技術也並非十全十美。

無論是擊打還是寢技又或者是投擲技,基本上威力都是同敵人的體重密切相關的。詭計多端的動作應該會不利於那種體重的移動,但是估計雲川鞠亞利用獨有的迴轉運動提高了威力吧。

或者說,是那種無法用剛才解釋說明的異能之力。

離心力。

「那麼,怎麼辦?打一場?」

「得了吧。」

近江手裡伸出一隻手,然後雲川鞠亞將沒收的園藝鐵鏟型苦無輕輕地拋還給她。取回自己武器的近江手裡,再度思考道。

現在自己該做的,並非是為了展示存在感而謀求勝利。

而是入手名為異能之力的「財寶」,構建通往勝利之橋這件事。

為此就算被人輕視也不會感到痛苦。倒不如說,那種執著於沒有任何意義和利益的勝利的結局,什麼都沒有留下就被打倒的情況要更加無謀了。

雲川鞠亞對這麼思考著的近江手裡問道:

「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拐彎處。我問你是不是要在那兒進行偷窺?」

爆炸與震動。

如今,拐彎的方向似乎依然在持續「木原」與「格雷姆林」席捲一切的風暴。那正是充分使用超越人類常識、甲賀謀求的存在的人們進行的戰鬥。

只是偷窺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要是被捲入進去就死定了。

而她也無法對於這兩者進行區分,畢竟不能否認剛進行挑戰就被瞬間吞噬的可能性。

在這樣的情況下,近江手裡回答:

「……要去。」

由於徹底的肉體改造,看上去只有10歲左右的近江可是擔任「第一行動者」職位的精英。而在那種眼神里,寄宿著無論身體遭遇怎樣的衝擊都不會熄滅的本源之光。

「我一定要獲得振興甲賀的基石。就算『自然選擇者』不能繼續進行也無所謂。如果我一定要被人幹掉,那麼我的遭遇必將為未來的某個人免於陷入這種威脅做出貢獻。所以我要去,無論發生什麼也要去。」

哎呀哎呀,雲川鞠亞嘆了口氣、

那樣的話,

「那麼就沒辦法了。我就傷害你的自尊來保護你的小命好了。」

沒有發出疑問的空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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