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朧。」
「什麼事?」
清晨——煉對來上學的朧說道。
「今天放學後,我的姐姐和哥哥會在附近執行任務,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去參觀嗎?」
「……說參觀也好,總之希望不要再起波瀾了。」
經過瞬間的思考,朧點了點頭,好像感到很有趣。
「好啊,我去。總該見一見煉引以為豪的哥哥了。」
「是嗎?太好了!那我們放學後見。」
煉高興的結束了交談。
煉剛開始遇到朧便覺得,他與和麻很相似。這兩個人見面後會有什麼反應呢?煉對此頗感興趣。
(呵呵——真有趣。)
煉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可是,他太天真了。
放學後。
在去工作地點的路上,綾乃向和麻說起了他們今天早上被剛剛被告知的異常現象。
「最近好像有人在到處除妖魔的封印。」
「是嗎?」
和麻不經意的回應著。
「你怎麼看?」
「怎麼看——」
面對如此詢問,和麻短暫地沉思了一下——
「工作增多了,很走運?」
「……別開玩笑了!」
綾乃用略顯不同的語氣重複著剛才的話語,和麻連忙閉口不語,仰望天空。
然後,和麻充滿誠意地說道。
「太可怕了。」
「是啊。」
綾乃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強大的妖魔的確正在聚集起來。據說這幾天,被揭開的封印已經有十幾處了。」
和麻露出不屑的微笑,聳了聳肩。
「釋放了十多個妖魔了嗎?可是,封印這東西,正因為危險性才布置的吧?」
「是的。」
與完全消滅妖魔相比,封印用更小的力量就可以制住妖魔,然後,妖魔的妖氣便在封印中漸漸消耗殆盡——即使是很低等的妖魔也需要好幾十年——就像等著「餓死」一樣。
也就是說,通過使用封印,並無強大力量的術師也可以奪走強大妖魔的力量,但必須在之後的數百年間一直管理被封印的妖魔。
如果封印被揭開的話,妖魔就會被立刻釋放出來,封印妖魔的辛苦變化為泡影。
針對封印的這種弱點,也有人提出,應該將妖魔滅掉。但被封印的只要不是連強大的術師——比如神凪的宗家——都無法抵敵的妖魔,封印就不會被輕易揭開。
因此,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封印通常都會維持現狀般的延續下去——可如果由於事故或人為因素,導致多個封印被同時解開,其威脅便不同尋常了。
這種危險並不會隨時間而減小,與此相反,隨著時間流逝,會出現數倍與此的危機。
「這次的工作或許就與此有關。封印自前天開始變弱,好像堅持不到明天了。」
「唔,委託的要求是重新封印嗎?」
「可能的話最好將妖魔滅掉。」
就在綾乃微笑著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事情發生了。
突然,空氣中毫無前兆的生起濃霧,將周圍染得一片灰白。
「——」
和麻無聲的轉身到綾乃身後,緩緩舞動風,吹散了二人周圍的濃霧。
視野變得清晰起來——綾乃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什——什麼!?」
二人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涼原野,刮著乾燥的風。天空一片灰色的混濁,連太陽的輪廓都難以辨別。
這已經是與幾秒鐘以前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我們被困住了嗎?」
「啊。」
和麻用一成不變的冷靜口吻說道。他那泰然自若的態度,寬慰了心中充滿殺意的綾乃。
「情況清楚嗎?」
「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周圍的空間已經被割裂了。」
和麻身為風術師,是通過風來認識世界的。其探查範圍可以達到半徑十公里,但如果風所探查的並非同一個世界的話,就無法探知斷絕空間的情況了。雖然可以將「空間的斷絕」破壞掉——但如今是否需要採取如此強硬的手段,和麻對此有些猶豫不決。
「如果是簡單結構的話,我們就能逃脫出去……可是……」
「可是什麼……雖然我根本就不想問,你還是說吧。」
和麻用苦澀的聲音向毫無興趣的綾乃說道。
「在結界的外部有八個等距離出口——這是奇門遁甲。」
「哇。最壞的消息!」
綾乃不由得抱頭呻吟道。
所謂的奇門遁甲,從廣義上來說是占卜術的一個支系,這裡所說的則是基於思想所形成的一種術法——是指將敵人誘入圈套,使其感到迷茫困惑,最終被封殺的迷宮般的結界。
出口有八個。然而,其中大部分都被設定位通向各種陷阱,最壞的便是死亡。
找出正確的出口的方法——至少對於目前這兩人來說——沒有。
「……好奇怪!」
「什麼奇怪?」
綾乃歪著頭,向詫異的和麻問道。
「雖然還不能完全肯定……我覺得我們正處於結界的邊緣。」
確實很奇怪。雖然並不是說只有將獵物置於中心位置才能發揮效力,但既然放在哪裡都可以,通常還是會選擇放在容易處理的中心位置。
既然故意放在結界的邊緣,肯定是有用意的。難道這個結界本來有其他目標,兩人只是被捲入其中嗎——
「是陷阱吧?離這裡最近的門應該是死門。」
順帶一提,所謂死門,是指錯誤的出口中最壞的一種——會在通過的瞬間死去的門。
「不知道啊。我們根本無法做出正確選擇,看來只有用力打破它了。」
和麻用毫無感情的口吻輕聲說道。向結界的外邊緣走去。
放學後——煉和朧按照早晨的約定,向和麻他們的工作地點走去。
然而,出現了兩名不速之客。
「等等,你還想獨佔煉嗎?」
「就是!不許你這樣做!」
雖然根本不必再說,但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要說一說兩人的名字——鈴原花音和芹澤達也。
花音還好,可芹澤昨天受的傷已經達到入院治療的程度了,現在卻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如果說已經痊癒的話,他的恢複力簡直可以媲美高級別的地術師了。
——這就是所謂的「愛的奇蹟」吧。
(切!先不管這些。)
煉停止了噁心的想像後,鼓起勇氣,向兩人說道。
「那、那個,今天是我邀請朧的,所以——」
可是——
「煉認為李比我重要嗎?」
「我們之間的友情就如此淡薄嗎?」
在兩人施加的不可抗拒禮面前,煉的抵抗力微不足道。
(啊啊…………)
煉在心中呻吟著。
最近,煉覺得已經適應了二人的反應。與小學時相比,他們對自己和周圍人的傷害也的確減輕了不少。
然而朧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危機感了嗎?兩人比以前更加強硬、更加過激的攻擊,極大的提高了煉處理事情的能力。
「啊,我說……等等……」
想要調節的煉一邊持續著毫無意義的努力,一邊求助似的望向朧。
「——?」
不對勁,繼續被兩人詰問的煉,目光重新看向朧。
煉發現,朧的微笑消失了。
那微笑曾一直輝映著朧的臉龐,溫和平靜,咋一看,會讓人誤以為他就和他的笑容一樣和藹可親。可如今,那微笑已經從朧的臉龐上消失。
「——」
朧的臉彷彿面具般毫無表情,望向他們本來要去的方向。
朧眯著眼,好像能看到遠方一樣,保持這個姿勢幾秒鐘後——朧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種表情說起來也叫微笑,但絕不溫柔平靜,就好像肉食動物看到了獵物一樣——
煉後背不顫動,感到陣陣寒意,不由得大叫起來。
「你們兩個快走開!快!」
「——哎?」
花音和芹澤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