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魔女啊,長眠於無蜜的天火之中吧 Chapter5 可視之物、終來之人

Episode 29

拉著艾可妮特的手,誓護走向了連結著點心工房的道路。

在斷片中,犯人正是推著手推車,朝這方向走去的。

在通道中走了一陣子之後,誓護又把指環貼近嘴唇,呼喚起過往的回憶。

想像著那披著罩衫,令人憎惡的犯人的樣子——於是,雖然並不完整,但還是能看到犯人朦朦朧朧的輪廓。

在一閃一閃滿是雪花的畫面中,是朝向通道深處的背影。

強忍住心頭的惡寒,誓護追向了那身影。

艾可妮特被瓦礫給絆到了。誓護抬起握著艾可妮特的手,使她的身體不至於摔倒。然後,又邁開步伐。就像行走向森林深處的兄妹般。

犯人路過了點心工房的入口,直朝向盡頭的牆壁行進著。

在那裡,一扇緊閉的銀色之門正等待著他。

是電梯啊。

先前樫野所說的便是這了吧。上下開合的金屬門,高度只有到誓護胸口這邊。果然,不是為了乘人而設計的吧。

斷片中的犯人把手推車推進了這裡,隨後按下按鈕。裝著遺體的手推車,就像被送入太平間一樣,被運到了一樓。

犯人沒有等電梯到達,就迴轉腳跟離開了那裡。

就在這時畫面模糊了,斷片也隨著消失不見。誓護急忙想要繼續再生下去,可光有噪點,再也無法結成圖像了。看來足以在空間中留下痕迹的具有事件性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了。斷片這東西,很意外的不通人情呢。

即便如此——犯人就把遺體裝在了電梯上,然後就放著不管了。

是有共犯嗎?混在下面接受塑料桶的工作人員中?

不經意間抬起頭來,發現一旁的牆壁上貼著張紙。上面寫著:「廢品處理方法」。

按照上面所說,電梯似乎直達一樓的搬運口。廢品(吃剩下的東西之類)會自動地從電梯上取下,一直保存到第二天的早上。

(深夜是……不會回收垃圾的嗎?)

這下子,謎團之一便解開了。犯人是等到沒什麼人的時候,偷偷地把屍體處理掉的吧。能做到這點的,恐怕是——

「內部的人……?」

他必須要知道電梯的構造,以及廢品的回收方式。在先前的斷片中,犯人的行動也是毫不猶豫、直截了當……

突然,感到一種違和感。

那斷片很奇怪。是這樣的。但要說是哪裡奇怪……哪裡呢?

誓護到現在為止,已經好幾次接觸斷片了。該說是能拿捏分寸還是能察知細節,總之能體會到一種感覺上的共性。

記憶有多麼古老,顯現出來就有多麼陳舊。

以此模糊度作為基準——這次,也太過於平常了。

誓護至今再生過的,基本都是「活性化」了的斷片,也有「人為劣化」後的斷片。

被這推論嚇了一跳。等一下,這麼說,難道……

整理下從腦中浮現的活性化條件。就算日期一樣,恐怕時間點也各自不同。被害者已經成為了屍體,再說也不在這裡。在這狀況下,「和平常一樣」能滿足活性化的條件的要素是——

也就是說。

在現在這一時間。

在現在這一建築物中。

犯人,也應該在才對吧?

誓護怒火中燒。

將四名少女殘忍殺害的窮凶極惡的罪犯,竟在和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淡然地披著人皮面具,裝出一副受災者的嘴臉,在那會場里等待著救援嗎?

艾可妮特被襲擊了。最愛的妹妹說不定也受到了同樣的遭遇。想到這裡,誓護的血液就呼呼沸騰起來,幾乎要讓憤怒支配自己的身體。

(混蛋,是這麼回事嗎……)

把祈祝綁架的對手,被問到怎麼才算解決事件的時候,回答說「很快就會明白的,因為你是個聰明人」。那句話,原來是這意思啊。犯人正在身邊的話,當然,鎖定住犯人、發現出證據、最後交給警方,便是「解決事件」的成功條件吧。

誓護低沉地笑著。這不是天遂人願嗎。

既然這兇惡的犯人就在現場。

「會找到你,然後揭露你的——一定。」

誓護用冷冷的音調向自己發誓。是的,一定會找到你的。然後就能救回祈祝。

突然,遠遠地傳來了消防車的警笛聲。

建築物外面也變得熱鬧起來。不知是不是挖掘機,總之能聽到重型機械駛入的聲音。

……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

必須模仿推理劇中的名偵探,僅憑些許的線索就當場指認出犯人。

快點吧。就在誓護想要回過頭去時,簡直可以說是同一瞬間。

「在那幹嘛。」

有誰在背後說道。

誓護大吃一驚。反射般地回過頭去,這下子是吃了又一驚了。

聲音的主人,正手握鐵棒擺出架勢。

Episode 46

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這種事,自己都覺得讓人噁心。

不正常啊。完全反常。

可是,無論如何,都不得不這麼做。

不明不白的衝動,在體內鼓動著。

你能明白嗎?

被什麼驅使著的那種感覺。或者應說,是被心甘情願地支配著。

大概,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因為這種理由決定了自己的職業,已經四年了。

可是——好奇怪啊。

後悔的感覺,卻連一次也沒有。

Episode 30

「啊哈哈,沒事,抱歉抱歉。」

糕點師花柳,依舊一副滔滔不絕伶牙俐齒的樣子說道。

「讓你們嚇了一跳我要說聲抱歉啦。可是啊,剛才你把這孩子帶出去了吧。兄妹……看上去不像,這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麼可讓我們困擾啊。」

「把我當變態嗎。」誓護一下子脫力了。

「開始心慌了啊。這下子就如我所料——」

「如你所料!?什麼都沒做啊,我!」

誓護剛拚命地否定這種懷疑,就有個人忽地從花柳背後探出頭來。

便是那像小孩子一樣的高年級學生、白鳥。白鳥瞪圓了眼睛。

「欸——?阿桃——是蘿莉控啊~?」

「不是啦。完完全全。」

這是和先前同樣的通道。誓護把艾可妮特藏在身後,與兩人對峙而立。

花柳拎著自稱是「路上在走廊里撿到的」鐵棒。白鳥則在這種時候仍然不鬆開手上的甜點,大口吞食著冰激凌。

搞得不巧,這兩人中的某一位,正是那兇惡的殺人鬼也說不定。

不能放鬆警惕。不過,誓護沒有露出聲色。

「倒是你們兩位,在這裡做什麼呢。」

「沒啥啦。那個,太無聊了想到處走走……啦。可是單獨行動的話,萬一發生了『什麼』的話就那啥了吧——這時候想起工房裡還放著個蛋糕啦,就用它把白鳥小伙也給釣來了啊。」

「……社長居然會允許呢。」

「啊~哈~哈。就是因為覺得他不會答應,所以偷偷溜出來的啦。」

誓護提高了警惕。花柳方才所說的是真的嗎。

「也好。來得正巧,有點事情想要請教你們。」

「要問我的?什麼啊?」

「爆炸發生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做什麼呢?」

糕點師花柳張大了嘴巴,少年白鳥則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什麼啊,這算是。簡直是盤問嘛。」

覺得似乎起到了突然襲擊的效果。然而,又覺得沒什麼收穫。總之,僅憑這點表情變化,也不指望能識別出犯人。

就在被誓護緊緊盯著的時候,花柳一副「受夠了你」的態度搖了搖頭。

「我是人如其名的花之糕點師啦,當然,在製作點心咯。」

「點心——」

「話雖如此也不是拿去賣的。今晚要賣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今晚的工作是修繕『糖果屋』。修繕,懂嗎?總之就是補充點心的工作啦——對了,我做好的並不是這種拿去賣的,而是特別紀念蛋糕。」

紀念蛋糕。就是那種特別時候作為「典藏」的嗎。

「要送給正好第一百個進入場館的人的啦。帶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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