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因此亞當不可死 第三章 最後的晚餐

Episode07

雪徐徐降落焦土上顯得非常漂亮。

簡直是撒了糖的巧克力蛋糕那樣。

修女說在那之下,有著屍體長眠。

可愛而又可愛的女孩,非常漂亮的屍體。

Episode22

禮拜堂開始變得空獷。人數減少,取回了本該存在的寂靜。一想到這是往昔的殺人現場,就彷彿於寂靜中聽到死者的呻吟了。

誓護於長椅坐下,獨個兒沉思著。另一方面,像剛才那樣集合在一起的眾<嫌疑犯>,大致上都離開了禮拜堂,隨他們自己的意思移動到禮拜堂不同的角落。

艾可妮特認可了眾人的自由行動。反正修道院已經從外界被隔離了。玄關、所有的窗、陽台、通向女生宿舍的走道都被霧壁所遮斷而無法通行。現在這裡是,真正意義上的陸上孤島。

加賀見銳利的視線只瞥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離開了。森修女借姬沙肩膊,帶她到二樓的客房了。真白也去幫忙,帶著急救箱追在二人後面。姬沙的臉越發變得蒼白,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由於受傷的緣故而過度失血了吧。

看看手機,液晶畫面顯示現在是一八點一零分。正常情況下,是為祈祝準備晚飯的情況了。

「那個啊,有點事想要拜託一下。」

向旁邊的艾可妮特打招呼,艾可妮特背靠長椅懶慵地坐著,指尖在玩弄著匕首。姬沙帶來的匕首,剛剛就是刺向了她。

「事件的搜查,不讓我用自己的做法做呢」

艾可妮特輕輕地向遠處投出匕首。對著非常討厭的目標,放出了黑色的閃電。匕首承受著雷擊,漂亮地成為炭色工藝品,然後化為眾多碎片四散。

大吃一驚,將金屬變成那樣,實在教人難以置信。

「……你的做法?」

「喲?啊,嗯。去收集殘滓條痕,試著窺探言詞後的秘密。那怎想都是有趣的行動啊。」

「還有說那種話的餘地嗎……」

艾可妮特剛開口說了半句,便在途中停下來,挑戰性地質問。

「所以啊,為什麼要那樣說?」

「正因為要看到過去啊,這是必要的下限。」

「……怎麼說?」

「想找到嫌疑犯,首先得直接會面,借談話抓住事件的線索。在找到了大約的目標後,就對那人有關係的過去集中地探查。」

說來倒是有一番道理,艾可妮特把扇貼到嘴唇上沉思著。

「……呼。嘛,隨你喜歡吧。這並不是我的事情。明天拂曉前,那是你的領域。」

「喲--你原來還是懂得通融的嘛」

吱啪,閃電炸裂了,熱風掠過誓護的額頭。

「應該說過了吧,我支配的只有我自己,我來決定我的法律」

「嗯啊--你啊,果然還是不懂得通融的!」

啪啦啪啦地冒煙,誓護指著艾可妮特,似乎是在指責她。

艾可妮特配合著他,輕輕地離開長椅,急步離開。

「啊咧,你要到哪去?啊……我也去!」

「……吵死了。去哪是我的自由。」

艾可妮特停住了,視線落到了自己的鞋尖上。

「……你說你是人,我是惡魔」

「啊,對不起。原來你在擔心這點嗎?謝謝你呢」

「那個啊,其實--」

誓護橫視四周,再看向背後。看向在內部前方稍高的舞台上,那張佈道用的桌子。

「擔心啊,你在順道請我幫忙吧?」

誓護看到的,是自桌子的陰影中竄出來,那栗色的頭髮。

Epidose24

獨自從禮拜堂中出來,誓護開始看向二樓。

夾著禮拜堂的陽台對面,東側的區域那邊並排著幾間小屋。給訪客住宿用的有四間屋,還有是會談室、院長的辦公室、資料室等等。

橫越微暗的走道,誓護的腳向著那邊。正好來到了並排的卧室前面,在那其中的一間中有修女飛奔出來。

是真白。真白因為沒看前路,一下子撞上了誓護的肩膀。

誓護喘不過氣。真白的雙眼因充血而變成通紅。

「小誓……」

「啊咧,怎麼了」

「對不起!」

從腋下穿了過去。沒有阻止她的時間。

一瞬間,煩惱著應不應追過去。

這修道院混進了殺人犯,讓她獨自一人真的可以嗎?

真白在哭著。

試著查探記憶,記憶的抽屜中並沒有真白哭泣的樣子。

「沒問題。我來追那孩子」

回頭一看,森修女在大門處站著。看來是在室內。森修女身邊飄散著安穩的氣氛,在真白後面追蹤著。

真的沒問題嗎?誓護撫心自問。森修女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得不到回答。誓護處身於這情況中,真是非常可恨的狀況,殺人者考慮著什麼,怎樣行動,都如同在迷霧中。

他(她?)要怎麼做呢?打算用實力排除艾可妮特嗎?直到最後也裝蒜矇混過關嗎?還是--一下子把所有人殺掉嗎?

誓護搖了搖頭,趕走了負面的思考。然後,敲打開了一點的門,進入了姬沙的寢室。

寢室的掃除算是周到而整潔。大小就是一至二疊。先父之前曾經重組了,那時候建築的面貌已然消失,變成了像是度假酒店的裝潢。照明充足,設備與酒店同一水準,單人浴室與空調一應俱全。的確沒趣,但說來也就是這樣而已。

在兩張床的其中一邊,姬沙橫躺著。

眼鏡框稍微歪了。幸好鏡片沒有問題。額頭被紗布包裹著,手腕則用繃帶一層層地包著。或許是因為要衝掉血跡,所以化妝已經消失了。

姬沙的素顏看來很疲累。現在就的確不會誤認為她是中學生了。失去了衝勁,面無血色。誓護腦海中浮現了過勞二字。

然後,她的一雙瞳孔發射出閃閃發亮的殺人光線。

「……別那樣,請別盯著我看。我不會咬你一口的。」

當然,那種言詞與姬沙的緊張不無關係。

「……你這傢伙,與那個怪物女人如膠似漆了吧」

「嘛,如膠似漆啊……應該說是下仆吧……」

「那麼,警戒著你是理所當然的吧」

原來如此,這個原因啊。誓護唉呀地嘆著氣。不是適合質問的場所。

「但是」

唔唔,姬沙裝樣子地咳了一下。一下子看向他的雙眼。

「那個……射」

「射?」

「射、射唔」

「射唔?」

「射唔、謝謝……」

「哎?」

只是輕輕地確認了,姬沙便像烈火一樣生起氣來。

「禮、禮尚往來啊!你那個耳不能用了嗎?所以才說直說很討厭啊!」

「與直說沒有關係!耳朵也很正常!」

在不必要的地方鬧尷尬,對方不靈活地努力著,這份不靈活正是對人交流的不可思議之處。

「甚、什麼啊,突然……警戒和說話混在一起了」

「警、警戒與禮貌根本沒混在一起說吧!」

「那、那個嘛,不知道呢」

「……那個怪物女人,差點殺掉我了」

別過臉去,斜眼看著誓護。

「你、你……保護了我吧」

「那個……」

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是那一句『停手!』將艾可妮特制止了。

「那個不是我的意思……那是自然而然地喊了出來。隨意地說出了沒意義的話,之後只是場面的凍結而已。不用言謝。」

「什麼啊,不可靠的男人啊。這個腐朽的少爺」

「否定了我的人格!?」

「可是,即使是那樣」姬沙笑著。「我感謝的心情,是不會改變的」

第一次看見姬沙那笑顏。不對,失禮地說,完全沒想過她會笑。誓護打算惡作劇一下以掩飾自己的害羞。

「那麼,能與叔父斡旋嗎?給我弄來一百億吧」

「那……那個是那個,這個是這個!」

「什麼啊,不可靠的女人。你這個小OL!」

互相緊盯對方。呼,兩人同時噴笑,互相笑著對方。

緊張感稍微減少。誓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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