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03
哥哥在這裡。
是比誰都要強,都要溫柔的哥哥。
哥哥犯下大罪,已成被世界遺棄之人。
Episode16
「殺死了雙親,嗎……?」
紅寶石顏色的瞳孔映照著誓護的身影,那是像射線穿透對方的強烈視線……誓護已經沒那麼膽怯。他開門見山,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話了。
「恩,沒錯。首先自我介紹吧?」
「免了。人類的名字沒有讓我去聽的價值。」
無情地拒絕了。首先從名字開始聽取和尋問大概會比較有效。
「呼呼呼……弒親的話那就極好了。殺死至親是重罪中的重罪。得墜下煉獄,和親人結伴狼狽地游上一趟呢……」
與所說的相反,少女相當不高興。
「……那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說謊有用嗎」
「可是,你沒有證據吧……」
「證據?如果有那種東西留下來,完全犯罪就無法成立了」
「愚昧啊……也有人看不見的證據的。碎片……」
「……那是什麼?」
「殘滓條痕啊。比方來說的話,就是時間這書本的斷章。」
「時間?書本?啊,我也能明白呢!」
誓護看到對方上鉤了,少女只是在竊笑著。
「你在哪裡犯罪的?引領我到那場所吧」
好不容易才使她焦急地下了決定,這樣看來她有著相當的S的氣質。
在這裡反抗她的指示只會適得其反。誓護勉強地點頭了。
「……明白了。不過,在那之前先把這個破壞掉」
咯咯,叩著霧之障壁--少女稱其為片段之物。
少女的唇嘟成ʌ形,似乎是討厭別人命令她。
不高興地以扇子尖端觸碰,於是,輕易地進入了那非常堅固的障壁,然後裂縫縱橫延展下去,到最後簡單的粉碎了。
「祈!」
誓護飛奔出去,然後吃驚地止步了。
「……?!」
眼前的是單色照片所構成的世界。沒有半絲色彩,畫下的只有濃淡之別。
不,自己還有著顏色。背後的銀髮少女也是。
灰色的世界就像凍結了一樣完全不動。一起看向禮拜堂的入口,也就是剛剛誓護被禁閉位置的附近,驚愕的表情固定於臉上。
祈祝以被真白抱住的姿態停住了。
「祈……」
「一觸碰她便會粉碎的哦」
馬上嚇一跳並收回手。
「怎……怎麼了啊!這個!啊!祈怎麼了!?」
「神色大變呢。呼呼呼……那孩子就這麼重要嗎?」
挑釁地笑著。用扇子遮住,卻輕視著他。
「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可憐的孩子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了。我並不喜歡你的台詞,我又會犯罪了啊」
「啊啦……要試一下嗎?」
「不是試不試的問題,而是現在根本沒有問題吧。」
兩個視線重合了。一觸即發的氛圍不停膨漲,在快要破裂以前,
「呼……的確是不足取」
已經厭倦了這狀態,少女簡單地結束了對立。
「……將時間的流動凍結充填。人類的騷動……在收集完殘滓條痕以前,罪人逃之夭夭的話會很困擾吧?」(P:毛,那你用片段幹啥--)
單詞的意義無法理解清楚,不過起碼明白了她們不是死了。看上去也不像是為了加害她們,誓護肩膀的力量放鬆了。
「不知道做了什麼,我們沒問題吧?」
「那個喲……你覺得如何?」
「你究竟在說著什麼令人在意的話?!」
「關於通信上的漏洞,無法穩定下來。就像快要窒息,快要破裂,四肢快要脫落下來那樣的說話」
「脫落……」
誓護躊躇著。被破壞肉體的恐怖,與死亡的恐怖是兩個次元的問題。
「那,快帶我去吧。」
少女的聲音驅動著誓護,他一邊被扯著後腦的頭髮,一邊從祈祝的旁邊離開。
可是,沒過數秒,他這回被拉到了姬沙的旁邊。
姬沙憑靠著長椅子,筋疲力竭地竭著。果然是裂傷,還有火傷。衣服和肩膀都被燒焦,不過火傷並沒太嚴重,裂傷也只是裂開的程度而已。雖然這樣說,還是得及早急救。
(……我在做什麼啊)
姬沙是叔父的秘書,對他來說可稱得上是心腹的存在。她掌握了叔父大部份的動向和私生活。最好傷勢都消失吧。
不……仔細想清楚。那樣做不聰明。叔父的心腹就在他眼前,要榨盡她的利用價值。所以為她急救,賣她人情。就是如此,沒有什麼矛盾。
「別慢吞吞的喲……」
少女的聲音像是混入了什麼似的。
「不是疲勞啊……你馬上要開殺了嗎?」
「這世界是虛擬真實。人是既死非死吧?」
誓護插嘴打諢。少女張皇失措,快速地眨著眼。
討厭地砸舌起來。
「可笑的人類……剛剛還那麼的害怕」
「反正也是得到地獄,事到如今膽怯有什麼用呢?」
「……原來如此,可笑的人喲。之後你就證明你的罪行吧--啊,沒有辦法呢愚昧者,假設那真的合理而有說服力才行」
「那麼能將首尾聯繫起來,你就不得不行動了?」(P:作者玩弄一詞多義,辻褄=ツジツマ->道理/首尾)
不論如何,先把灰色的禮拜堂丟在後頭。
在那外邊,玄關大堂大樣是灰色的。本來已經有夠晦暗的了,現在益發教人鬱悶。
「即使是那樣說也好,不得不說真厲害呢。周遭的時間完全凍結了。」
的確到了現在,少女是異世界來的存在這件事是可信的。
坦率地說出肺腑之言,少女侮辱似的笑了笑。
「你啊,誤解著什麼吧……凍結的,是你,和我的時間哦」
「哎--啊--啊?」
「……反正你是不會明白的。利落地前進吧。」
不置可否,因此只好只能閉嘴,快步前進。
誓護的說話越來越少,生硬地走上大堂的樓梯。在他後面,少女輕飄飄地跳著,像在月面似地飄逸。一同到達二樓,玄關大堂的正上方,在通風的封閉式迴廊徘徊,在禮拜堂那迂迴的走道前進,在途中的牆上有著能通往陽台的玻璃窗。
透過玻璃眺望外邊,仍然是那看膩了的光景。如同慣例一樣,外邊被霧的障壁所覆蓋。勉強了解陽台的情況了,不過那從外界被切割開來了。
「……這裡?」
少女發倦地嘟嚷著,誓護回過神來。
「……是這裡了。這個陽台就是我雙親往生之地。」
「這裡啊……?」頭稍微傾斜。「那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的今日」
「五年了……?」
少女詫異地低語著。沉思的習性使她把閉上的扇子貼到嘴唇上。
「只是五年的話……惡化的情況大概……?」
「你在說什麼?」
「……快下來」
少女把左手貼近嘴唇。
在她雙手的無名指上各有一隻戒指,那是傳說中噬尾蛇的形狀,不過換成了兩頭互相追逐糾纏緊咬尾巴的設計而已。一頭是金,一頭是銀,當中隱含著神秘的魔力,就像被點了火一樣,時隱時現的發出藍白色的光芒。
少女閉上紅色的眼睛,吻了左手的戒指,開始默念著什麼。
誓護大吃一驚。少女的表情嚴肅冷靜,眉間的皺紋深深地顯現著,眼睛劍拔弩張的瞪大著。汗從失去血色的額頭上緩緩滲出,如果要說什麼的話……那是不適合這如同人偶一樣的少女的表情。
「哎,沒問題--吧,嗚嘩?」
突然男人的身影一下子浮起。
這過份突然地降臨的事件,令他禁不住屁股著地摔倒了。
「這就是……殘滓條痕?」
「……的確,從愚不可及的方面來說,你犯了大罪沒錯。」
少女吐出滾燙的呼吸。額頭上滑動的汗珠與銀髮結合,發出閃爍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