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白翼山綺談 日落樹梢,覺醒之戀

初夏季節的白翼山上充滿著清新舒爽的空氣。一大早,山頂附近的那楝古老府邸……微微地崩塌的綠色屋瓦,讓人不由得產生年代戚的飛檐裝飾,或塗上紅漆的樑柱、三層建築的宏偉高樓,一切的一切部沉浸在朝霧之中。

公雞啼聲響起,棲息四周的鳥兒緊接著唱起了悅耳的歇聲。

太陽開始升起,周圍越來越明亮,注視著柬邊那萬里無雲的天空,凜花盈盈地笑著:

「我總礙得,今天會有喜事發生。」

網圓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凜花仲著懶腰。綁成一整束的長髮左右晃動著,一直往廚房後方走

土。為了打理早膳,打起冰涼的井水。

正準備將裝滿水的水桶提到嶎房的凜花,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正注視著自己。

凜花回過頭去。

草叢沙沙作響。

「……敢閥您是哪位?」

躺在長椅上睡大鱟的阿白一直說著夢話。他的真正姿態為背上長著翅膀的天馬,是野獸,以野獸姿態時睡在地板上,以人的姿態睡覺時則睡在長椅上或床上,這麼睡並無特別的意思,只是阿臼長年以來的習慣。

「嗯~好、好難過……」

透不過氣來,微微地張開眼睛,難道是在做惡夢嗎?阿白經常因為這件事而煩惱著。阿白髮現一位身材嬌小的老婆婆盤腿坐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到、到底要做什麼……」

「想跟你談談。」

身上穿著微臟毛皮的老婆婆名叫娥瑛。她是狐狸精……是經過很長的時間修鍊出魔性的狐、狸或黃鼠狼之類。娥瑛用那對白濁的眼睛盯著阿白看個不停。

「怎麼來著,醒了卻愣頭愣腦地,莫非又傚了惡夢啦?」

「……是你搞鬼吧。」

阿白將蛾瑛匿倒在一旁。老婆婆嬌小歸嬌小,身體還挺重地,一直坐在胸口上,阿白哪受得了呀!即便看錯,那也不是阿白一覺醒來就想看到的臉。

「……真拿你沒辦法,什麼事?這麼大清早地。」

「所以說,想找你談談呀。你願不願意和老身一起出去旅行呢?」

「啥?」

對於突如其來的邀約,阿白頻頻地眨動金褐色眼眸。

「為什麼是咱和婆婆呢?」

「你難道不想去逛逛東株國中的花街柳巷嗎?這可是一趟任憑摘取名花的旅行喔。隨心所欲地逛逛私娼館,隨意挑選喜歡的妓女,暢飲當地知名美酒,整天遊山玩水,反正不必擔心啦,全由老身我付帳。」

蛾瑛咚咚咚地拍著胸脯。她堪稱守財奴特別多的狐狸精中的佼佼者,幾乎全國各地都有財產。不過,阿白卻覺得這樣的提議太荒謬了。

「恕不奉陪。因為咱對凡人女子沒興趣。」

除了一個人。娥瑛因邀約被拒而顯得很不高興。

「哼,真的嗎?那麼,造訪深山幽谷之旅你意下如何?就由老身來安排,老身會叫各地的狐狸精端上當地最最上等的美玉來。」

「哦,玉嗎?」

妖魔無不喜歡日月精華和歲月孕育出來的美玉。因為玉就是妖力的來源。幾乎快要留下口水的阿白一看到娥瑛咧著嘴笑,頓時回過神來。

「……這個邀約顯得有點奇怪,你到底打著什麼如意算盤,快快從實招來。」

「那老身問你。昨晚你又幹啥好事去?」

「什麼?咱一如往常地在廚房裡吃著甜品,暍著茶……然後,下下棋。那傢伙絕對嬴不了咱。」

一想到凜花那滿臉不甘願的神情,阿白呵呵呵地笑個不停。突然——

「笨蛋!」

娥瑛破口大罵著阿白道.,

「你一直這麼陪著,凜花何時才能和皇子結為連理呢?」

「這?」

娥瑛口中的皇子指的是這棟館邸的主人,同時也是方士的寅仙。凜花是原本對寅仙一往情深,冒然地獨自登上白翼山後,在此住下來的姑娘。

歷經過去種種後,如今,寅仙終於對凜花以心相許,彼此都深深地愛著對方。

不過,至今兩人遲遲無法培養出更深厚的戚情。

「婆婆是說問題都出在咱身上嗎?咱干擾到他們培養感情嗎?」

阿白滿臉不高興地問著,娥瑛點了點頭。

「你並沒直接地干擾到,不過,你待在這裡,凜花就依賴著你,和你在一起,就覺得特別輕鬆愉快,優遊自在地過著日子,因此,你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設法撮合那姑娘和皇子的一段美好因緣,」

「努力撮合?」

「魅力啦,那姑娘缺少魅力。」

是嗎?阿白百思不解,阿白心想,凜花相當可愛呀!婆婆為何這麼說。只是……娥瑛卻嘀嘀咕咕地念個不停。

「那姑娘根本不肯做出比較有女人味的穿著打扮……一天到晚因煮飯、洗衣或打掃忙的團團轉,空閑的時候不是跑到藥房里與妖魔為伴,就是由咱陪著玩。」

「對對,就是這樣。」

「既不對皇子拋媚眼送秋波,又不積極地投懷送抱……」

阿白認為,假使那麼做的話,凜花就不像凜花了。阿白明白,娥瑛希望寅仙和凜花結為連理的理由……寅仙為東海龍王之么子,娥瑛希望為妖魔盡心儘力的寅仙能成為下任龍王人選。娥瑛甚至認為,凜花為凡人,凜花成為龍王妃的話,就能聽憑她的擺布。

站在個人立場,阿白並不討厭娥瑛。不過,阿白還是認為,凜花和寅仙的事情還是靜靜地觀察一陣子為佳。

「我說婆婆呀……」

就在阿白開口陳述自己的意見時,門被用力地撞了開來。

「寅仙。」

本人登場了。難得一見,並未一如往常地穿著黑色的袍子,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袍。黑色長髮睡得一團亂。

然後,不高興的神情更甚於往常。

「怎麼回事?」

阿白問著,寅仙滿臉不安,交互地看著娥瑛和阿白後說道:

「能不能過來一下,有東西想請你們看看。」

跨入寅仙卧房後,阿自驚訝得不得了,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反覆地眨動好幾次眼睛。

「凜……凜花?」

發現凜花在房裡。伸長著腳坐在寅仙的床上。身上並非穿著平時慣穿的簡樸男性袍子,反而像極了某家妓院的妓女似的,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大紅色衣衫,既沒有纏上腰帶,還大大地敞開著衣襟。沒有系綁而散落下來的長髮勉強掩蓋了胸部。

凜花旁若無人似的緊盯著站在阿自身旁的寅仙,臉上漾滿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和平常並無兩樣,依然是那麼地天真無邪,只不過……總讓人覺得有某種微妙的差異。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呀!繼、繼續做剛才做的事情吧!」

繼續?阿白側眼看著寅仙身上那套亂糟糟的睡袍。寅仙低聲地問著蛾瑛和阿白道:

「……這種狀況,你們有何想法?」

阿白嗯嗯嗯地搖著頭。娥瑛也一樣。

「你到底在做什麼呀?快點……」

凜花站起身來,將頭髮攏到背後,衣衫就從肩膀上滑落下來,坦胸露背。

「啊喔別……別……」

阿白趕忙跑到凜花身旁,脫下自己的袍子,披在凜花身上。凜花瞪大眼睛,抬頭看著阿白。

仔細地觀察著這邊似的。

「為,為什麼……哼。」

阿白往後退,一屁股跌坐到床鋪上。凜花突然摟住阿白脖子似的撲了過去。

「你來陪我也不錯。」

凜花靠在阿白耳邊低聲說著。阿白束手無策,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凜花呀!你到底是怎麼了……?」

2

「我一覺醒來就發現凜花半裸著身子躺在身旁。」

寅仙淡淡的說明著。

「樣子明顯異於平常,因此,打算幫她測測體溫、把把脈,沒想到她不由分說地抱了過來。」

寅仙不斷地攪拌著搗葯缽里的藥材。這是緊鄰著寅仙卧房的那間藥房,整面牆設置著百葯櫃,裡面裝滿著各種藥材或煉製丹藥的的材料,寅仙就是在這裡幫妖魔們開立必要的藥方。娥瑛非常驚訝地說道:

「皇子……心愛的姑娘半裸著身子抱住你,你們難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

「她並非我所喜歡的姑娘,根本是另外一個人。」

平時總是和寅仙唱反調的阿白,這次卻持相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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