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學園是以中庭為中心,東南西北圍繞著校舍。
東樓和北樓是一般教室。分別對著校庭和體育館。各樓層分別是一樓一年級,二樓二年級,三樓三年級。椎矢他們所在的一年C班在東樓的一樓。在東樓和北樓除了一般教室以外,在對著校庭和體育館的一角還設有保健室。
西樓則設有職員室、學生會室、美術教室、理科實驗室、社會資料室之類的特別教室。而對著西樓的,就是椎矢他們在文化祭上觀看演劇的藝術會場。
南樓也有著圖書室和視聽教室之類的特別教室,不過不怎麼使用,空著的教室也比較多。椎矢他們前往的倉庫位於南樓一樓的最裡面。
為以防萬一,椎矢他們在去倉庫的途中把所有的教室都看了一遍,不過果然只有東西在,一個人都沒有。
轉過連接東樓和南樓的轉角處,椎矢和琴葉進到了南樓。
和文化部進行發表的西樓不同,南樓的教室因為今天沒有被使用,所以好幾個燈都關著,和東樓相比暗了不少,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南樓,卻有種現在第一來這裡的感覺。
完全沒有人的氣息。
喜久子說不定也和其他學生一樣消失了也不一定。椎矢忍不住這麼想,只是在琴葉面前他還是不敢提的。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倉庫。
倉庫的門是半開著的。
半開的門就像是要把自己吞沒的嘴一樣,從門的間隙看見的黑暗給人一種蠢蠢欲動的想要吞噬自己的感覺,椎矢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真是錯覺也該選好地方吧,這只不過是扇門而已,在那裡面的只是倉庫罷了。
椎矢拿下了眼鏡,揉了下眼睛。
「椎矢君?」
「啊」
並非是在害怕。為了點頭示意沒問題,椎矢轉向了琴葉。
這個時候,椎矢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咦?」
「怎麼了?找到小久了?」
「不,不是那個。……琴葉,你化妝了?」
琴葉歪著頭一面不明所以的表情。
「那個的話唇膏這種程度的我還是有塗的啊」
「不,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補妝什麼的……」
「沒有啊。我們不是從早上開始就在一直一起了嗎。怎麼了?看起來變的奇怪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感覺嘴唇好象在發光」
真是不可思議的感覺。
明明早上就看見過了,看了不知幾次的琴葉的臉。但現在卻不知為何眼睛被那嘴唇所吸引了。並非是化妝的緣故,不知為何感覺像是在發光一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感覺的,是現在?還是在變成了這不明所以的狀況之後呢。因為剛才有點混亂,所以沒注意到嗎。
椎矢重新戴還眼鏡,看向琴葉,光亮消失了。雖然想認為是自己的錯覺,不過椎矢還是十分在意,再次摘下眼鏡看向琴葉。這次又看見了光亮。
是眼鏡有什麼問題嗎。
椎矢把眼鏡收進胸口的袋子里,仔細地看向琴葉的嘴唇。
「椎,椎矢君?」
琴葉稍稍放大點聲音叫了椎矢的名字。如果不是這裡那麼黑的話,椎矢馬上就會發現琴葉的臉頰已經全紅了吧。
「椎……」
琴葉已經害羞的閉上了眼。
從另一中意義上來說這樣不就是被抓住了嗎。
琴葉混亂的這樣想著。
但是,琴葉感覺到椎矢的臉遠離了自己的臉。
像是安心又像是遺憾似的琴葉睜開了眼。說實話,琴葉很在意椎矢現在是什麼表情。
是回過神來羞得滿臉通紅,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自己一連不高興地面向別處呢。
但是椎矢的表情和琴葉所預想的都不同。
椎矢看向自己身後,驚愕地睜著眼睛。
「椎矢君?」
忘記了剛才為止的緊張,琴葉對椎矢驚訝的表情感到疑惑。跟著椎矢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半開著的門。從那裡可以看見倉庫裡面。在那裡的是,被埋在貨物山下的喜久子的身影。
喜久子確實在這裡。可是,卻是和兩人所預想的不同的形式。
「小久!」
琴葉發出了悲鳴聲。琴葉的喊聲讓椎矢回過神來。椎矢把琴葉留在了原地,向著喜久子的地方走去。
像是要壓挎喜久子的體育用的墊子,再上面還有一堆椅子、課桌和其他的東西壓著。從那裡面露出來的只有喜久子的臉,被俯身埋在裡面。只看到的後腦的部分,也不像有意識的樣子。被壓死了這樣討厭的想法也在腦中閃現了。
「喂!」
椎矢來到喜久子身邊跪下,搖動著喜久子。能夠碰到。但喜久子卻完全沒有反應。
總之先試著把喜久子從那裡拉出來,椎矢如此想著。也許是堆積物太重的關係,怎麼都拉不出來。椎矢又趕緊開始搬開壓在她身上的椅子、課桌。
「琴葉!過來幫忙!」
「小久……騙人的……騙人的……」
椎矢以最大限度的聲音喊道,不過琴葉還是沉浸在慌張中,站在那兒不停地搖著頭。比起讓琴葉恢複正常,還是自己做會比較快一點,這麼想著,椎矢把堆積著的東西一個個搬開。
不知道到底搬開了多少,在看到了喜久子背部的時候,椎矢成功地把她拉了出來。
「振作點!」
椎矢搖晃著喜久子,不過喜久子毫無反應,還是閉著眼睛。無論怎麼搖她都沒有反應。
「再怎麼做都是沒用的哦」
突然間傳來了聲音。然後唐突地出現。雖說是忘我的狀態,不過真的是相當的突然。就像是從黑暗中滲出來一樣的出現方式。
在那裡出現的是一個少女。
「空亞……」
黑百合空亞。這是少女的名字。
在這個學校里沒有人不知道她。每個學校總會有幾個傳說中的人物,她便是其中之一。
她無疑是個美少女。
較小的身材加上長達腰際幾乎完美地黑髮。毫無瑕疵、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一張娃娃臉中浮現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但不管哪一點都太過完美,以至於給人一種人偶的印象。
人偶所有的怪異感,與人偶所有的美感,這便是空亞的美。
不過她之所以有名,卻並非是因為她的外表。
有人說,她曾以貓為祭品,試圖召喚惡魔。
有人說,她曾在校園裡畫魔法陣,試圖使用魔法。
有人說,她為了和宇宙人通信而每天上屋頂。
簡單的來說就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椎矢很熟悉空亞,並不是指這些意義上的熟悉。到了高中還沒和任何人提到過,現在看來似乎毫無關係的椎矢和空亞,其實是青梅竹馬。
「……你也沒消失啊?」
「你在擔心我啊?是的話就真讓人高興呢」
「那麼,剛才的是怎麼回事?」
「剛才的?」
「再怎麼做都是沒用的那個」
聲音裡帶著焦躁感是因為椎矢預測到了那句話後面的內容。琴葉也因為不想聽到答案而不停地搖著頭。
再怎麼做都是沒有意義的也就是說,已經——
「還沒死哦」
但是空亞否定了椎矢和琴葉腦中浮現的最壞的答案。
既然如此就別說些讓人誤會的話啊,雖然想要這麼說,不過自製心告訴椎矢這是在多管閑事。
「不是還有呼吸的嘛,先冷靜下來吧」
椎矢按空亞說的冷靜下來聽了一下。確實能聽見喜久子那微弱的呼吸聲。
看來自己是太過與陷入恐慌了。
「那麼……」
「平常的話要不就是叫救護車,要不就是送去保健室吧」
「是啊」
說著說著冷靜下來的椎矢,同意了空亞的正論,打算先把喜久子抬去保健室。
「著急先生,我說的可是平常哦」
「?」
「很遺憾,就算把她抬到保健室也不會醒過來的。叫救護車送去醫院也是一樣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的已經被奪走了呢」
空亞浮現著滿臉的笑容,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