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南致力於管理棒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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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棒球部的定義還是沒有弄明白。南又把《管理學》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的讀了一遍,仔細體會書中的意思。

書中這樣寫著。

要定義企業的目標和使命,其出發點只有一個,那就是顧客。顧客決定一家企業是什麼。企業的定義並不是根據名稱、章程和設立宗旨書,而是要迎合顧客對於商品和服務的需求。滿足顧客的需求才是一家企業的目標和使命。所以,要回答「我們的企業是什麼」必須要從企業外部也就是顧客和市場的觀點出發。(二三頁)

南總是會在這個地方停滯不前,而問題是出在「顧客」這個詞上,她不理解其中含義。這個「顧客」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當然,字面的意思是理解的,可是怎麼把顧客聯繫到棒球部里呢?對於棒球部來說,什麼是「顧客」,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繼續把《管理學》讀下去。

在規定企業的宗旨和企業的使命時,「誰是顧客?」是首要而關鍵的問題。(二三~二四頁)

——「顧客」到底指的是「誰」呢?

南思考著。

棒球部本來就不是盈利組織,不應該有交易對象、客戶什麼的存在。當然,如果進行比賽,是會有觀眾(客人)來,但我們並沒有向他們收取費用。而且,不與金錢相聯繫,就像是高中棒球少年們不成文的規則。

那麼,對於棒球部來說,到底誰是顧客呢?果然應該是來球場看比賽的觀眾么?

不過,感覺還是不太對勁呀。就像棒球部的定義不只是「打棒球」這麼簡單,總覺得棒球部的顧客指「來看比賽的觀眾」這個答案應該也不正確。

《管理學》裡面關於「誰是顧客」是這麼論述的。

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更不是顯而易見的。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於企業如何規定它自己。

就像德魯特說的,「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但是,關鍵的答案並沒有給出,弄不明白這個問題就無法繼續前進。拜此所賜,南對於管理的研讀,早早的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巨大的障礙。

暑假一到,棒球部的合宿就開始了。說是合宿,其實並沒有外出遠行,只是晚上住在學校里,在球場上練習罷了。日程安排是五日四夜。

這次合宿,除了仍在住院中的夕紀以外,棒球部的全員參加。於是,南終於有機會跟球隊的所有成員認識一番。

合宿的第一天,南在全體成員面前又一次作了自我介紹。不過這次,她們並沒有談及「把棒球部帶進甲子園」之類的目標。

說起原因,「反正說了也會被大家否定吧」這樣的想法有之,更多的是想要在此之前多了解一些關於棒球的事情。首先,要去看,去了解,去明白關於棒球的各種各樣的東西。目標的話,在那之後再說也不遲吧。南這麼想著。

於是,南從合宿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對棒球部的觀察。很快,她便發現了一件事情,是關於某一名隊員。那個隊員所釀成的氣氛對整個球隊來講都有很大的影響。

那名隊員叫做淺野慶一郎,二年級,位置是投手。從一年級開始,他背上的號碼就是一號,是球隊無可替代的王牌投手。

這個慶一郎訓練時候一點也不認真。即使在球場上,也是跟相熟的朋友聊聊天、要不就是是躺在長椅上,聽聽音樂什麼的。或者突然就不見了蹤影。有時候也做做接球練習,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一點緊張感也沒有的樣子。

但是,對於這樣表現的慶一郎,誰也沒說什麼。隊員什麼也不說還可以理解,可是連教練加地也一直保持沉默。

不止這樣,加地跟慶一郎之間彷彿立著一堵看不見的高牆。

一次,加地想要與慶一郎搭話,並不是因為注意到慶一郎的訓練態度而生氣什麼的,只是傳達一些聯絡事項。

可慶一郎卻無視了加地,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走到了一邊。

在一邊看著的南心裡明白,慶一郎確實聽到了加地的話,而且露骨的忽略了教練的存在。

即使這樣,加地也沒有去警告慶一郎。合宿期間,兩人在這僅有的一次接觸後,像是刻意迴避著對方,一直保持著距離。

之後,南攔住一年級的經理北條文乃問道。

「噯,關於淺野同學的事……」

「噯,啊,嗯」文乃被嚇了一跳,抬頭望著南。

南每次跟文乃說話的時候,她總是一副受驚的表情,即使已經見過好多次,文乃到現在也還不習慣。

「淺野為什麼不認真訓練呢?」

「噯?」

「就是說,為什麼教練允許他那個樣子?嗯——,我覺得,教練好像在躲著他似的。」

「噯,啊,嗯」

「那兩個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淺野一直那種態度呢?」

「噯,啊,嗯」

噯,啊,嗯——這是文乃的口頭禪。聽到什麼問題,她一般先這樣回覆。所以,為了聽到「噯,啊,嗯」之外的答案,南一直注視著文乃。可是,這之後,文乃緊緊地抿著著嘴,什麼也沒有說。

南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

「……我說,我問了你問題耶」

「噯?」

「我,剛才,問了你問題」

「噯,啊,嗯,對、對不起!」文乃再次表現出了受驚的樣子,低頭道歉著。

就在那時,她突然「啊」的一聲,眼睛盯著南身後的方向。南轉身查看,文乃突然向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文乃就這樣從南的面前逃了出去,那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甚至連出聲叫住她都來不及,南就這樣獃獃的望著文乃的背影出了神。

就這樣,無計可施的南只好向隊長星出純打聽。而他也是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最後勉勉強強說了出來。

事情的開始好像是夏季大賽的時候。

夏季大賽的時候,慶一郎被教練加地從投手丘上換了下來。他至今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被換下場。

雖然慶一郎確實失了分,可是追其緣由應該是野手的失誤。所以,他認為沒有理由換掉自己。

可當時,他就那麼輕易的被換掉了。從那以後,他就一直消沉下來。現在這種散漫態度,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6

合宿時,從一件事便可以推導出其它很多事情。南跟隊員們的交流總是不那麼順暢,觀察隊員的計畫也沒有想像中進行的順利。其實,她一直想跟球隊的王牌投手慶一郎還有教練加地談一談,可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慶一郎總是跟少數幾個固定的同伴在一起,而當他一個人的時候周圍總是會產生一種生人勿近的氛圍。

而另一方面,縈繞加地的氛圍雖然沒有到種不可接近的程度,可是跟隊員們總有一種聊不到一起的感覺。

加地不只跟慶一郎,與其它隊員也保持一定距離。明明是棒球隊的教練,感覺像是不相干的人。因此,南也沒有找到機會跟加地談一談。

合宿到了最後一天,南覺得自己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卻還是無所斬獲,整個人都很失落。雖然還沒到心灰意冷的程度,可連續四天都是這樣子,總歸是失望的。

即使這樣,也不能一蹶不振。南再次拿出了《管理學》讀了起來。總覺得,書中會出現一些提示,能夠改善目前這種情況。

《管理學》讀了這麼久,南第一次生出這樣一種想法。

——迷茫的時候,就回到這本書上。答案肯定就在書中。

讓南如此認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單純的只是她的直覺罷了。

可是,南十分重視這份直覺。對於不善於思考的南來說,直覺一直以來都是幫助她前進的重要嚮導。她想要遵從心中的那個聲音。

合宿的最後一天,晚飯後,南獨自一人留在食堂里讀著《管理》。

不可思議的是,讀過《管理學》之後,南慢慢平靜下來。有一種失去的自信又找回來了的感覺,好像元氣又回到了身上。就這樣,南如此活用著這本書,來鼓舞自己。

南沉浸在閱讀中,有如進入了夢境。

「在看什麼?」

突然,身後響起了這樣的問話。

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的南,轉身瞥向後面。

本以為是捕手次郎故意嚇唬她,結果,身後站著的卻並不是次郎。那是二年級的候補選手,二階正義。

南認識正義,他不是合宿時候第一次出現的,暑假前的練習他都有參加,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認真訓練的隊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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