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1月25日(周一)即使死去,也依然愛你

Through all eternity, your voice refrains in my heart.

If I killed you in my dream tonight,I reach the end of parns?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飛舞在空中的天使,唱響了悲傷的毀滅之歌。

雪就像應和著那歌聲似的,從空中落了下來。

這不是每當天使《回收》掉什麼後降下的《紙雪》。是在寒日中降下的,真正的冰冷之雪。

「你,」

住宅區。午後。積雪覆蓋的庭院。

一身黑衣沒有撐傘的我,肩上已經積起了雪。而我連撣都不撣的低頭看著一名倒地的女子。

「還活著啊」

純白的雪之畫布就像被描繪上深紅之花一樣,只部分染上了赤色。

一個被雪半埋的美麗少女,橫倒在雪中。

她我有印象。

是學校的那個女圖書委員。在學校還能正常運轉時,她總會為我推薦打法午休時間的書。

我記得她的名字是……本多栞。

是個即使在學校也認真化妝,帶著美女感覺的少女。不過意外的很愛看書,喜歡的種類是推理。口頭語是,「圖書室要保持安靜」。

我本以為她這種類型的人會無法適應走向毀滅的世界,早就死掉了的……。沒想到竟活到今天了啊……

「……啊……」

栞發現了我。那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失血,如塗滿粉底一樣蒼白的面轉向了我。

「椎堂……君……。嗚……」

栞齊整的眉擰了起來。她腹部上的巨大裂傷,還在繼續淌著血。而那湧出的血液,似乎在隱隱冒著熱氣。

「好痛……。我,好痛啊……」

「…………」

「我……要死了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俯視著那逐漸死去的少女。

栞就像無法承受這沉默一樣……眼中滿溢出了淚水。那滾燙的淚溶化了眼角邊的積雪。

「我真是……倒霉啊……。為什麼……會遇到這種災難……」

從那沒塗口紅的青紫色唇中,雪白的氣息飄向天空。

「小時候……我本想著……長大以後……會有好多快樂的事等待著的……。可竟然連長大都沒有……太不……正常了啊……」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這走向破滅的世界中生存在下來的。

不過,一定絕非平坦吧。就像很多人一樣,栞肯定也在痛苦的掙扎著。就連喜愛的打扮都不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掙扎。

「竟然在受盡折磨……受盡痛苦之後……就要結束……我……不要……」

那結果,就是這樣——凄慘的死去。

「我明明只討厭悲傷的故事的……。明明……只喜歡大團圓的……。可為什麼我會……」

栞轉動無神的眼,仰望著我。

「吶……椎堂君……」

拚命抬起自己顫抖的手,向我伸來。

「我…求你……。救救我……」

但——我沒有握住那手。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受的是致命傷。很快就會死去的吧。救她根本是徒勞。

但我不救他,並不是因為她已經沒救。

是因為救人本身,完全沒有意義。

現在在這裡被天使回收,或許,才說得上是幸福。

因為《本多栞》這個故事,註定要以悲劇收場。

所以——我,沒有抓住她的手。

「椎堂君……救救……我……」

她的手還在拚命向我伸著。

不久,栞的手失去了力量。

靜靜的落下,也被埋在了柔軟的雪中。

「我……到底……是為什麼……來到這世上的啊……?是只……為了嘗盡折磨……最後死掉……來到世上的嗎……?」

從那顫抖的唇中突出的氣息,漸漸微弱了下去——

「這樣,太過分了啊……」

中斷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漂浮在上空的天使就像一直等待著這一刻一樣,充滿悲傷的慟哭起來。

密布在空中的灰色暗雲出現裂縫,一道聚光燈一樣的光柱傾注而下。

我稍微離開了一些。畢竟被回收掉很麻煩。

鎮魂歌般的天使的慟哭,與清脆的金屬聲響遍了四周。

破爛的住宅殘骸,緩緩升向天空。

那埋在雪中的栞的亡骸,也緩緩升了上去。

「一定是……」

我將那違背重力上升而去的少女亡骸深深印在眼中,道

「沒意義的啊……」

活著沒有意義。

生在這世上沒有意義。

「你,不是《故事》」

至少,對生存在走向滅亡世界中的我們——

「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栞的身體被吸進天空……周圍再次籠罩上了寂靜。

這裡,就像從沒有過任何東西一樣,被完全回收了。

很快,《紙雪》落了下來。

冰冷的雪與不冷之雪交織在一起,將一切染成了純白。

在這《白色黑暗》中,我輕輕閉上了眼。

又一個我認識的人,被回收了。

但我心中,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椎堂密——椎堂密的心,已經隨來夏一起死去了。

黃昏時分,雪依然繼續下著。

抱膝坐在床上的我,獃獃望著窗外飛舞在空中的雪。天使出現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不吃不睡的等待著。

忽然,我耳邊出現了雜音。

「笨蛋!我說了我去的吧!這樣很危險啊!」

「沒事啦!猴子你去就成鬧劇了吧?還是我去!給我扶好梯子!」

窗外——在曾是來夏家的方向我聽到了聲音。不久,我看到有梯子搭在了窗上。

「珊瑚!小心不要摔到啊!」

在猿渡的擔心聲中,一個熟悉的馬尾少女出現了。

「密,好久不見」

原同學雪村珊瑚不經同意的拉開窗,進入了我的房間。那制服上披著大衣,後面背著書包。而懷孕的她的腹部,此時已經明顯了起來。

「嗚哇,這屋裡好冷!沒有暖氣嗎!?用不用我借你暖爐?」

真是煩人啊……。後悔沒被把窗鎖上的我,聳了下肩。

「有事嗎?」

「嗚哇,問有事嗎真是太過分了。難得有同學來找你的」

「我沒記得有拜託你來。沒事的話,能回去嗎」

「密,你本來就讓人覺得很冷淡了,就不要再用這種惹人厭的語氣了啊。會讓人難過的」

珊瑚扭著被雪侵濕的馬尾尖,露出了為難的笑。

「本來是想和你聊聊順便把近況報告一下的……不過看來沒這氣氛啊」

「…………」

「那我直說好了。你就聽我這一句吧」

是把我的無言當做肯定了嗎?珊瑚說著「椅子借我了啊。站著有些不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我來這裡。是有事想拜託密。我想你已經聽咲夜說過了,最近大家都聚集到學校開始自習了啊」

「……那怎麼?」

珊瑚微低下了頭。

「拜託,密你也來參加吧」

「…………」

「一開始就只有我們班,但學生和老師也開始聚集了起來,不只是高三,其他學年……不,其他學校的學生也都聚集過來了啊」

珊瑚回憶著那些笑了起來。

「嘛,猴子一樣的人也來了不少,變得半學半玩一樣了吧。但大家都在一點點的進行著備考啊。高天原學姐也說『我去為風原大學復學進行交涉』,」

我就像要打斷珊瑚的話一樣,厭惡道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想怎麼度過死前的時間都與我無關。隨便你們。但能不能不要強加上我嗎?老實告訴你,這讓我覺得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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