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Scene1「我們有享樂的義務!」

死的剎那。

與人世分別之時。

人,會想到什麼?

會有什麼樣的《回憶》出現在腦海里?

被心愛之人殺死的瞬間,我,究竟會想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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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A保護城市的我們

晚十時許。附近的公園。藍色長椅。

「……真是很像啊」

在聚光燈一樣劃破黑暗的路燈下,我感慨的自語著。

反射著路燈光的鏈墜,柔和的閃動著。在那銀色的蓋子里,有張照片。

而照片上的少女,不知為何與「那個人」非常相像。

看年齡應該比我熟悉的「那個人」小了十歲……不過要說這是她小時侯的照片,我絕不會懷疑。

竟然把照片放到鏈墜里,這是什麼時代的習慣啊?

……啊,該注意的不是這裡。

「問題應該是為什麼亞當那小子帶著這東西」

亞當——最初的人類。身著紅色法衣的赤眼少年。

可以說,是我的敵人。

大約十天前,亞當用遊戲向我挑戰了。而我和咲夜協力贏得的勝利。

離去時,亞當落下了這鏈墜。

那小子似乎一直在調查我,也說過在監視我這樣的話,恐怕連我的過去他也應該調查過了吧。那這,說不定就是他在調查時得到的「那個人」的照片。

如果是有關「那個人」的消息,不管有多微小我都想知道。要是亞當知道「那個人」的行蹤,就算要下跪求他我也情願。

或許有人會說,為那種事下跪太沒骨氣了吧?但我有所矜持的,是別的地方。無法為「那個人」下跪才是我的自尊所不允許的。

他,這麼說過。

『今天的遊戲,就算你贏好了。作為獎勵,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就暫時給你一段平靜吧』

亞當就像在印證這話一樣,從我面前消失了。

雖然天使還是和平時一樣出現,不過每晚也就一兩隻。我和咲夜一起很簡單就能消滅它們。

整個城市,就像突然缺少了什麼一樣的和平。

不過還是不要懈怠戒備和準備吧。畢竟亞當還附加了《今天》和《暫時》這樣不確定的話。這表明他肯定還會來找麻煩。

我合上蓋子,將鏈墜放回衣袋中。

「密」

幾乎與此同時,咲夜來到了公園。

有栖川咲夜。有著長長的美艷黑髮,吸引人的烏黑大眼,身著櫻丘高中制服的美少女。她是擁有殺死天使之力的《對天使兵器》,所以連行走時也沒有絲毫破綻,散發著只要接觸馬上就會被斬斷的氣勢。那直到昨天還纏在四肢上的繃帶,似乎已經去掉了。

還是完美無缺無表情的她道

「我遲到了」

這應該是想為遲到道歉吧,不過那面上卻沒有絲毫愧色。要是往常,這時一定會嘲諷的我,

「是啊,嗯」

卻只獃獃的這麼應了一句。

咲夜見我沒什麼大反應,哼的一聲,一下坐到了長椅上。那背挺得筆直,還是那麼端正。

沉默在夜晚的公園中流動著。得說點什麼……。思考了三秒後,我道

「守時的咲夜竟然會遲到,真少見啊」

說出了毫不冒犯的話。

最近我們經常在晚十一點集合,一直等待到凌晨兩點多。畢竟天使經常是在夜間出現的啦。

「數學留作業了吧?那稍微花了點工夫」

「你是都做好才來的?」

「這還用說?我就是按照要完成被賦予的課題訓練出現的。而且就算是暫時,我也是個高中生。聽說學業是學生的本分。既然這樣,就不能懈怠」

「這樣啊」

對話到此中斷了。寂靜籠罩在周圍,讓人覺得很難受。

要說起來,我覺得自己是個饒舌男。作為《歐米加》這種特殊存在的我,除了不死之身外,幾乎沒有任何《力量》。因此,我才會磨練運用詭辯和空論,靠三寸不爛之舌欺騙、利用對方的能力。

但也正是因為這,我現在才變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幾天前,我,吻了咲夜。

就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吻她,不過——那恐怕是想做《誓約之吻》吧。

是準備面對一心想喜歡上我的她。

我有「那個人」。我不可能再和別人相戀。不過,為了不再傷害咲夜,我想今後至少坦率面對現在感覺到的《重要》。

所以我,就想那樣發誓了。

那誓言,只是無法貫徹冷酷的我的天真。

就像只餵養一夜無法收留的棄貓,就像照顧野狗來轉移感情一樣。

雙重標準。二律相悖。自我矛盾。二難推理。也或許,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我自己,也明白這是如同那種類型過於天真的事。

但我覺得她《重要》這點,沒有錯。

所以我,就是明知《天真》還立下的誓言。

不過,側目瞪著我的咲夜再哼了一聲。

「最近,你老是不說話啊」

「……我可沒想這樣呢。和以前一樣說多點比較好嗎?」

「哼。密你一直都很吵。不說話正好。而且也有話叫《沉默是金》。要不,把那嘴縫上也行啊?」

「那就拜託了」

對話,再次斷絕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都是靠調侃擺脫,靠假笑矇混來生存的。所以根本沒有面對認真想和我戀愛的她的方法。所以很丟臉的,連對話都中斷了。

我該怎麼與她接觸?

再說《面對》,到底指的是什麼狀態——?

SideB校園生活中的我們

我曾聽過《聲相》這樣的說法。

據說聲音,會給人以不同的印象。

依那來說,I段的聲音往往給人以冰冷的印象。我的姓名《shidou•hisoka(椎堂密)》就是以I段音開始的……說不定就是個讓人覺得冰冷的名字。

另外,A段的音,似乎大多讓人感到充滿信心和明朗。

這點我能夠接受。比方說《sakuya(咲夜)》《raika(來夏)》。她們名字里都有兩個A段的母音。所以說一般那從名字感受到印象的說法是說得通的。

或許是《名為人之表》,這樣通過音感到的印象,和個人的性格似乎也有相似之處。名字里A段音多的人,大多都是《乾脆》《強勢》《自以為是》。咲夜和來夏,的確就有這種傾向呢。

不過,我還知道一個完全符合《名字含母音A的人,自以為是》這法則的人。

那人的姓就是,高天原——《TAKAMAGAHARA》。

她的姓竟然全是由A段音組成的。

還有,那名字也是直截了當的——A。

身為櫻丘高中學生會長,擁有隱然統治神代市一帶權利的世家千金。模特也會立即光腳狂奔出去的美貌。B111CM,至今仍在發育中的驚人胸圍。不相配的哭痣。標誌性的臂章。為了《愛能拯救世界》而日日衝刺的強制戀愛喜劇裝置。自稱•煩惱者的最後堡壘。移動的愛之緣切寺。結緣女神。戀愛最終兵器。戀愛原理主義者——高天原A。

她的自以為是,或許在降生為高天原家長女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決定了——

五月即將結束時的一個平靜的午休。和往常一樣沒有吃午飯,坐在圖書室書架群深處的梯凳上,讀著女圖書委員推薦的小說《閹豬連續兇殺案》(TheHOGMurders美作家威廉•迪安德烈亞著)的我,想著這種自己都覺得牽強的事,傾聽著校內廣播。

『我是櫻丘高中學生會長,高天原A!各位,相愛了嗎!?』

喇叭中,以極大音量不斷傳出著高天原學姐的美聲。

「本月十四日,發生了我校相愛男女被《回收》的可悲事件。戀人竟在深夜幽會時被一同殺害……這太可悲了!太讓我難過了!如果真有如神一類指揮天使的存在……我痛恨神!想馬上衝過去痛揍那一頓!——但是,除了那悲劇,最近很幸運的非常《和平》。被天使回收的人很少,樓梯口的黑板上經常連日盛開著櫻花」

學校要是有學生被《回收》,就會在樓梯口的小黑板上公布出名字。如果沒有,上面則會裝飾上假櫻花。看來老師里也有詼諧的人呢。

『這是難得的《和平》。可是,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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