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地窖童子現形

"站出來啊!"梨花語氣變得嚴厲起來。"知道嗎,你的父母也許就是罪犯。"

"這麼跟地窖神說話不對吧,"小禪說,"還是應該這麼說吧——求求您。或許還應該供奉點什麼。"

"可是,也許還會因為地窖神發生什麼事的。剛才媽媽就很危險。"梨花跺著腳急切地看著孩子們。

"不是要保護這個家嗎?這也是家裡的大事啊。如果媽媽他們被害死的話,就沒有人繼承家業了。那樣,財產再多也沒用。"

這時,光太送完梨花阿姨回來了。

"剛才是誰呀,好大的嗓門!"光太說著,從樓梯爬上來,"媽媽說什麼也不讓我走,讓找住她那裡。我假裝睡著,後來偷偷溜了出來。"光太得意揚揚地說著,看到梨花陰沉著臉,覺得氣氛不對勁,不安地看著大家:"發生什麼事了?"

梨花轉向光太:"光太,第一天沒見到的是哪個孩子?"

突然被梨花這麼一問,光太往後退了退:"第一天?"

"就是我們來本家的第一天。那天一共是五個孩子。第二天晚上開始多了一個人。你有沒有感覺誰很陌生?"

"沒有啊,我覺得大家都一直在啊。"

"沒有嗎?"梨花的態度很兇,嚇得光太躲到了耕介背後。

"好了好了,"耕介說,"跟光太生氣有什麼用啊。我想地窖神是不會自己揭發自己的,不然早就知道了。"

"可是……"

"還是先搞清楚誰是罪犯吧。以前我們總是認為我們的父母不可能是罪犯,也許罪犯就在我們的父母中。"

"就是地窖神的父母吧,"小禪點點頭說道,"音彌的父親不會是罪犯,否則不會掉進沼澤。就是說音彌不是地窖神,所以音彌的媽媽也不是罪犯。"

光太大叫道:"我媽媽也不是罪犯一一她都差點兒掉進井裡了。"

"這麼說的話,耕介叔叔也一樣,不會是罪犯,"真由說,"他吃到了毒芹菜,我爸爸也是。"

"那我爸爸媽媽也一樣啊,"小禪說,"這樣一來,還是沒有罪犯啊!"

"這個肯定不能證明什麼。誰也沒有真正遇難而死。好好想想的話,也許有人是為了避免被懷疑才故意裝出遇難的樣子的,比如裝出中毒的樣子。"

梨花突然注意到耕介好一陣沒說話,朝他看看,問道:"怎麼了?"

耕介一直在盯著筆記本看,這時抬起頭來。

"大家想想,放毒芹菜的機會有兩次,是不是?"

"兩次?涼拌菜端到桌上以後是一次,怎麼還有一次呢?"

"就是菜端上桌之前。咱們不是沒搞清楚一開始是誰做的涼拌菜嗎?有沒有可能一開始就放了毒芹菜進去?"

"不可能吧,"梨花不以為然地看看小禪,說,"咱們不是早就說過不可能的嗎?"

"真的是那樣嗎?"

"可是……"小禪說,"嗯,一開始不可能有毒芹菜的。梨花阿姨嘗過但沒中毒,而且那本來是給孩子們準備的,後來才臨時決定讓大人們吃。罪犯不可能料到這個吧。"

"是啊,"梨花點點頭,"我媽媽沒事倒也可能是因為她只嘗了一點點。但是,那本來是給孩子們準備的,罪犯沒有理由向孩子們下毒啊。如果是那樣的話,罪犯自己的孩子不也就沒命了嗎?"

"孩子們不是多了一個嗎?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呢?"

"是不是從在地窖里做四人遊戲開始多出來的呀?"

"是的,就是在毒芹菜事件之後。毒芹菜應該是在晚飯前被放進涼拌菜的。這就是說,罪犯在放毒芹菜的時候,還沒有孩子。"

"哦?"梨花吃驚道,"對啊,自己沒有孩子,所以投毒給孩子們更安全,而如果投毒給大人的話,罪犯自己也有中毒的危險啊。"

"嗯,"小禪表示同意,"原來我們才是被陷害的目標啊。罪犯沒有孩子,所以企圖陷害有孩子的大人們,從而保證自己能夠繼承家業。但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是陷害孩子們要簡單多了。再說,孩子也沒有幾個人。"

"原來如此,"耕介說著,然後看了看孩子們。

"那罪犯到底為什麼要放毒芹菜,還有讓音彌叔叔掉進沼澤呢?"

"可能是想製造一個假象,讓大家以為是行者的報應吧?"梨花回答說。

"應該是出於這個目的。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奇怪了啊!"

"有什麼奇怪的?"

"三郎哥哥的話啊。他說太郎叔叔的孩子死掉了。不是大姥爺的兒子死掉了,而是他孩子的孩子死掉了啊。"

孩子們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瞪圓了眼睛。

"孩子的孩子……"

"對。這個家不是傳說不會有後代嗎?說那是行者的報應。可是,大人們難道跟行者的報應沒有關係嗎?他們怎麼能夠安然無恙?"

"說的也是啊!"梨花詫異地張著嘴。

"利用傳說中的行者殺手(毒芹菜),毒死的是大人的話,也不妨礙這個家延續香火啊,所以並沒有達到報應的目的。"

"是啊,"梨花抱著胳膊疑惑不解,"罪犯肯定是想把所有的孩子都毒死,然後自己沒有孩子也就可以有機會繼承家業了。於是就在給孩子們吃的涼拌菜里放了毒芹菜,可後來偏偏又被端到大人桌上了。"

"那這樣的話,應該所有的大人都會中毒啊!"音彌說。

耕介點點頭:"對,應該是那樣的。但是,梨花阿姨不是說過嗎?那些涼拌菜給大人吃的話量太少了,所以又臨時趕做了一些,讓真由阿姨添到桌上。趕做的那些涼拌菜里肯定是沒有毒芹菜的。我們以前懷疑是太郎叔叔在端到大客廳的涼拌菜里放了毒芹菜,現在看來都是錯的。"

是啊,切都出人意料,一切都與想像的相反。本來以為最初沒有毒芹菜的涼拌菜,其實一開始就被放了毒芹菜進去;本來以為罪犯是想陷害大人,其實卻是想陷害孩子的。

這樣想來,罪犯只能是一個人。耕介這樣想著,然後回頭看看身後一一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孩子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面元表情地看著耕介。

"真由?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真由盯著耕介,看了一會兒,那眼神讓人覺得莫名其妙。耕介剛想繼續問他,真由一下子向後轉過身去。

"似乎很有趣啊。"真由說著,飛也似的跑下閣樓。孩子們這才醒過神來,趕緊跟著跑了下去。

孩子們跑下樓梯的時候,看到真由正要出門跑到走廊上。孩子們追著真由來到走廊上,剛好看到走廊拐角處真由的背影。

"真由!"

真由沿著走廊一直跑去,孩子們在後面追著。

好像是算計好的一樣,孩子們每次轉彎之後,都看到真由在前面一個拐角處閃過。最後,他們又來到了地窖。地窖的門關著,也不見真由的影子。耕介衝過去拿了鑰匙,就像若干天前那樣開了門。然後打開格子門,開燈。他們看到,對面神龕的門被一隻白白的小手合上了。

"哎!"梨花驚叫著,第一個衝到神龕面前。她想拽開神龕的門,但搖晃了幾下,神龕門只是吱吱地響了幾聲,還是打不開。這也很正常,因為神龕門上鎖著一把大鎖。

音彌和光太也跟梨花一起搖晃了一陣,然後無可奈何地看著耕介。還有旁邊的小禪,幾個人都目瞪口呆。

"真由怎麼回事啊?"

耕介點點頭:"我知道了,其實真由的父母根本沒有孩子。"

"也許是那樣,可……"

"趕做的涼拌菜里沒有毒芹菜。真由的媽媽把它端到大客廳,這是惟一的機會。大客廳里已經有的涼拌菜里都放著毒芹菜,而吃到毒芹菜的只有我們的父母。所以,不是有人加了毒芹菜進去,而是有人把毒芹菜拿了出來。真由的媽媽從沒有孩子的大人飯碗里取出了毒芹菜,然後分別勻到其他人的飯碗里。又把趕做的涼拌菜添進空碗里。當時真由媽媽就一個人,雖然彌太郎叔叔和音彌叔叔在大客廳門口,但是他倆著迷於下棋,所以真由媽媽完全有可能偷偷做一些手腳。"

"對啊!"小禪點點頭。

"而在真由媽媽之前,太郎叔叔雖然曾在大客廳里待過,但是他不可能做那樣的手腳。太郎叔叔以外的人也不可能。因為沒有毒芹菜的涼拌菜還沒有被端進大客廳。"

"太令人吃驚了,"梨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了下去。

音彌在旁邊也盤腿坐下來:"這麼一說,真讓人失望啊。真由一點兒都沒有幫過爸爸他們什麼忙。地窖神難道不是地窖童子嗎?"

光太看看音彌,又看看梨花:"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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