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有我無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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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一十日,正是發現岸本屍體的兩日後。兩國分局內從尾崎局長,到他手下警員,及與石川兄弟殺人事件有關的搜査員,在特別搜査本部召開捜査會議。

雖然名為搜査會議,其實是主要的幹部們,認為事件大概已經解決了,所以要召開報告事件經過的會議。

尾崎局長心中盤算:如果搜査員們沒有特別的異議,就要宣告結案。

大林搜査課長首先報告了整個事件的經過。果然,搜査員們的問題,仍舊在岸本自殺的這件事上。

『秩父分局已經全力協助我們了,但是……』

安野刑警接著說話,並報告了發現屍體之後的搜查經過。

『屍體解剖後,被認為已經死亡十至十五個小時。所以,從十八日下午三點鐘發現屍體之後,開始往前推算,死亡時間應該是同日的凌晨零時,到早晨五點之間。發現屍體的地方是觀光區,平常夏日的入夜之後,仍然會有觀光客,但是死亡時間是深夜,所以很遺憾的找不到目擊者。……雖然也對附近的土產店、旅館、民家等做了地毯式的調查,仍然問不出他的蹤跡。』

『他沒有投宿附近的旅館或民家,那麼可能是自己開車,在車中休息嗎?』尾崎局長問。

『不。如果他是自殺的話,現場附近應該有他留下來的車子。而且,岸本身上根本沒帶駕照。』

『那麼,他是搭電車到現場附近的嗎?』

『現場附近有私鐵秩父鐵道經過,最接近現場的一站是長瀞站。……根據站員的證詞,十七日那一天,肯定沒有岸本那樣的旅客下車。』

『站員為什麼能那麼肯定?他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上下車的旅客吧!』

『因為十七日是暑假前的平常工作日,觀光客非常少,所以站員很有信心的肯定那一天沒有看到像岸本那樣的人。』

『不是自已開車,也不是坐電鐵,岸本到底是怎麼去的呢?』

『根據秩父分局的警員說:岸本可能是從露營區到現場的。』

『露營區?』

『是的。現場附近有數個露營區,經常有年輕人從市區到那裡露營。……最近也有很多年輕人,在露營區以外的河岸地區搭帳蓬過夜。從東京到長瀞,因為距離不遠,可以當天來回,所以經常有人在那裡住個一、兩天就走。以這樣的條件而言,那裡確實是非常恰當的藏身之處。』

『也就是說,我們雖然找到他的蹤跡,卻可以認為他是有意隱藏起來,不讓人找到。……但是,他的死因呢?』

尾崎局長轉身面向大抹搜查課長。

『直接的死因是溺死。但是,他只喝了一點點的水。……他的腹部有相當深的刺傷,那似乎是可以致命的傷。……總之,不論是他殺,還是自殺,他是受到刀刺的致命傷後,掉到河裡而死的。還沒落水之前,他應該是活著的。』

『從現場的情形看來,很可能是自己切腹沒死,才投水而死的。』

尾崎局長露出滿足的表情,環視坐成一排的搜查員們。

『這麼說是自殺的嗎?』

安野刑警確認一下局長的意見。

『是的。以下我要說的,就是一連串命案的情形。……首先是岸本在N大的禮堂,殺害了比賽的對手石川洋。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兇手就是岸本,但是,命案確實有「岸本是唯一兇手」的決定性狀況證據。其次,是石川洋的哥哥,石川守的命案。這個案子因為現場有學生服的鈕扣,而被視為有確實的證據。還有,前些日子岸本為了躲避我們的監視,而隱藏行蹤的事,應該也可視為證據。……有關這一連串命案的殺人動機,森本已經詳細調査過。岸本的父親,和石川兄弟的父親,同是石川源一郞。

……岸本從小就和石川兄弟一樣,一起學習劍道,並且也是龐大財產的繼承人之一。但是,因為他是小老婆生的,所以對石川兄弟總有些內疚;同時,他也恨自己的父親。這兩種情緒經過長年累積,一且發作,就難以收拾。從以上數點看來,可以印證岸本就是兇手的說法。』

尾崎局長的話,像下判斷一樣地,在室內響起。並排而坐的搜查員們臉上的表情,也好像事件結束了一樣,露出放心的神情。

『唔……雖然兩件命案都有讓人不解的地方,但是……』

大林課長露出苦澀的表情,站了起來。於是,大家的視線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兩件命案,都讓人認為兇手是岸本,這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我們認為兇手就是岸本呢?從許多狀況上看來,下意識里總有這樣的感覺,但是……』

大林課長的說明有些語焉不詳。因為大部份的在場人員,都認為岸本是因為殺了人,而畏罪自殺的;大林也認為自己的想法毫無根據,只是感覺而已。

『確實如大林所說,有些細節部份,確實讓人不解。但是,如果我們想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會在衝動時,犯下什麼大錯?那麼,或許就沒有疑問了。……而且,在這個案子里,會被懷疑的人非常有限,除了岸本以外,幾乎沒有別的嫌疑者。……兇手一定就是岸本。他在我們的追查下,自覺無路可逃了;或是,他原本就計畫殺害了那兩個人後,自己也要死。綜合以上的種種狀況,我認為岸本是自殺而死的。』

搜査員們此刻心中的放心感,逐漸擴散開來,空氣中同時也因為案子已經結束了,而瀰漫著一股鬆弛的氣氛。

『好了。這件案子到此已經結束,本案的搜査本部,也可以解散了。』

大概是放心感和鬆弛氣氛的關係,尾崎局長宣布結案的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

『等、等、等一下!』

椅子挪動的聲音響起,森本刑警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所有人的視線,同時集中到他身上。

森本急得粗短的脖子都紅了,他結結巴巴的說:

『如、如果,岸本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那怎麼辦呢?案子的情形,就會完全不同吧?如果還有別的兇手……』

『喂,你不是一直強烈的主張岸本就是兇手的嗎?』

尾崎局長露出明顯不愉快的表情。

『是的。因為他是最可疑的人,所以我認為應該追査他,但是,事情演變到現在,我覺得和我當初所想的,幾乎完全不同。』

『森本,你太亂來了。』

安野刑警像要跳起來般的站起來。

『一開始,你就反對岸本是兇手的說法。但是,後來又認為岸本涉嫌頗大,而開始調查他。想要調査岸本殺人動機的,就是你呀!現在,綜合本部的意見,認定兇手就是岸本時,你又提出不同的主張。你簡直是在搗蛋嘛!對案子的處理,完全缺乏一貫性。』

安野刑警的聲音里,透露出強烈的譴責。

安野刑警是重視組織搜査,會接受上司意見,而忠實的去實行的刑警,所以平日就不滿喜歡自己行動,辦案憑直覺的森本刑警的作風。現在,在場的人一致同意岸本是兇手的說法,因此,與其說是譴責,還不如說是在向森本誇耀自己的勝利。

搜查員們顯然贊同安野的說法,而頻頻發出『是呀!』『是呀!』之聲。

『是呀!我的做法完全沒有一貫性。……但是,因為出現了不一樣的事實,沒有一貫性也沒有辦法呀,……如果只要依著一貫性去找兇手就好,那麼警察的工作就輕鬆了,不必擔心捉錯人,也不必擔心會造成寃獄了,不是嗎?在那種情況下,找出最可疑的人,就是最好的辦案方法吧?然而,現在出現了更可疑的人了……』

森本的話雖然說得結結巴巴,但是卻有說服力。

安野刑警帶著極不偷快的臉色,不甘不願的坐下。

『我了解,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辦案不能只靠直覺呀!直覺不能起訴兇手,一定要有證據才行。……森本君,你査出了什麼新的事實嗎?』

尾崎局長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的。去年目白分局轄區內,有一個女大學生自殺,她住處的鏡子上,有以口紅寫出來的三個「風」字。我以為那件命案,和這次的連續命案殺人動機,好像有關連。……各位或許不知道,石川洋的座右銘是「春風」,他的哥哥石川守的座右銘是「松風」,而岸本的座右銘則是「風水」。也就是說,一年前她死前寫的三個「風」字,正是「春風」、「松風」、「風水」,也表示是石川洋、石川守、岸本信也這三個人。現在,這三個人陸續不明不白的死去,難道,這只是偶然的事件嗎?』

『……真的嗎?』

大林目光逼人地看著森本。

『是真的。他們三個人的父親是石川源一郞,那三個座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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