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羞恥的是,在我們的進路被斷了以後,我的身體才動了起來。
【紅音,紅音!】
我不停地敲著門。但是門既沒有發出響聲也沒有搖動,我只是在弄疼我的手罷了。
【名津流,讓開。】
水琴拔出了她的日本刀,刀鋒正對著那道門。
【嘿呀——!】
水琴單肩扛著刀揮了下去。但是刀刃只是稍稍嵌進了門裡而已。
【不行,砍不爛啊。名津流,用你的魔法試試。】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既然水琴的刀都砍不爛,我的魔法就更不可能了。
【啊啊,可惡!】
水琴不快地踢了們一腳。但是門還是紋絲不動,反而是她抱著腳喊疼。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鐵制的門。在這扇門後就是通向地下的通道。但是,我們現在到不了那裡。
【紅音。】
我不知不覺地喊著,與沙倉同學一起消失的猛犬女的名字。
【為什麼。】
紅音跳進地下室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在那一瞬間,她把自己交給了沙倉同學。她答應了和邪惡的幽靈做交易。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剛才我沒有出手,沒有放出魔法。
我緊緊地握住了手。
【為什麼我剛才沒有出手。】
【名津流。】
水琴擔心地對我說道。雖然她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是對我來說這跟沒聽見沒什麼兩樣。
【我知道的紅音要走,我必需得在那阻止她。但是我什麼也沒做成。什麼魔法,一點用場也沒派上。】
【喂,名津流。】
【不能依靠魔法。我只要伸出手去就行了。只要抓住紅音的手腕就行了可是!】
【名津流,求你了,冷靜下來。】
【為什麼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紅音走掉啊!我在幹什麼啊!】
【名津流!】
水琴從背後抱住了我。
我的眼中溢出了淚水。我第一次明白了,這種感覺就叫做不由自主。
淚水止不停地從我的眼角流出,我深深地為自己什麼也沒能為紅音做而感到慚愧,羞恥。
水琴低語道:
【名津流,喂】
【畜生。】
【求你了,冷靜下來。一點點也行,冷靜下來。現在已經只有我們兩個了啊。】
我兒時的玩伴的話語終於傳到我腦子裡了。雖然是模模糊糊的,但是我漸漸地開始理解其意思了。
【紅音和雫都不在這了。名津流你可不能在這裡自暴自棄啊。好嗎?不要迷失自我,繼續做原本的自己。】
漸漸地,我的呼吸也順暢起來了。
我感到了背上水琴的體重。這傢伙從來都是這樣的。明明是她自己說要去冒險的但卻從沒把我落下過。她又活潑又粗枝大葉的,但卻也很親切,她不管去了多遠的地方都會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聽見了心臟的跳動聲。是水琴的。我正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體溫。
她突然離開了我的身體移到了我的左側。
我的臉被她白皙的手捧著轉向了一邊。
【嗯。】
我的嘴唇上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啊?
【喂,喂!?】
【額呵呵。】
水琴把嘴唇離開我後笑了笑。
【恢複了嗎?】
【呃,是的別嚇我啊。】
由於突然被吻了,我那原本已經遠去的意識也馬上回來了。我的心跳加快了,但並不是那個意思。
【太好了。】
水琴鬆了一口氣。
【我剛才還有點悸動不安呢。】
【你啊。】
【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她說道。覺得她這麼說的時候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寂寞感。
【只要名津流有精神我就沒問題,嗯。】
她牽起了我的手。
【好了,走吧。我們去把紅音和雫帶回來吧。】
【是啊。】
我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次沒問題了。就算對手是沙倉同學我也能夠下的了手。我不會再放過她了。
但是該怎麼做呢?通向地下的門被關上了,泳池的通道也過不去。那個地下空間那麼大,多一兩個出口也沒所謂吧。
我不經意掃了床一眼,發現上面落下了一個手機和一個pockly的盒子。
【是紅音的?】
【沒錯。】
突然「噼里啪啦」地一陣音樂響起把我和水琴都嚇了一跳。
是紅音的手機在響。真是首奇怪的歌啊。我記得這是某個動畫的主題歌來的。
【怎麼了?】
水琴看著手機。
【有電話打來。】
我注視著液晶顯示屏。
【要掛掉它嗎?】
【不。】
這時,我想起了紅音之前小聲對我說過的話。沒錯。我們還有方法可行。
我一直看著手機的顯示屏,上面出現了來電者的名字。
上面顯示著「爸爸」。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倒一點。
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還很模糊。是起霧了嗎?還是說是藥物的影響?對了,是被下藥了。在去地下的途中被人從身後反剪雙手然後嘴上就被蓋上了塗了藥物的布。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等一回過神來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慢慢的,雫的眼睛終於形成了焦點。雖然眼前還有些搖晃,但是已經可以看見灰色的天花板了。
天花板?沒錯,的確是天花板。冰冷的水泥從裡面露了出來。也就是說雫現在正被橫放在地上。
雫小心地起身來,並檢查身體各處有沒有受傷。關節可以動,也沒受什麼傷。也沒有想嘔也沒有頭疼。
雫看了看周圍。她躺的不是床,而是地板。房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人在。
【啊——她起來了——。】
【你醒了啊。】
有兩個腳步聲傳來。其中一個聽上去像是在邊跳邊走。另一個聽上去像是在拖著腿走。是植田理香和山川涼花。
理香看上去很健康,而涼花卻是一手拿著衝鋒槍看上去很痛苦。
【要是我一直睡下去你們打算怎麼辦?】
【你要是一直不醒的話我們是打算到時把你強行弄醒的。】
【山川同學。】
雫沒有看理香,而是看著涼花然後開口道。
【你情況不太好呢。】
【。】
【你的槍傷,還沒好吧。】
【你很煩耶—!】
涼花怒吼道。她的左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按著腹部。
她的手指間有血滲出來。肯普法不但在力量上比一般人要強,恢複的也比一般人要快。但是涼花的傷卻還沒有好。那一擊就是有這麼猛烈。
【你最好不要亂動喲。】
【給我閉嘴!別說話!】
雫照她所說的閉上了嘴。
涼花的呼吸很亂,她的肩膀在劇烈的抖動著。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現在很痛苦。
但是她的眼睛正好相反現在正閃閃發亮。與其說她那是對生的渴望倒不如說她看上去是在畏懼著什麼。
【你即使是變成這樣了也還是抓住了我嗎?】
【沒錯。】
【你怕著誰嗎?楓?】
【。】
【好了——,話就到此為止。】
理香走了過來,把鐮刀對準了雫。
【不要太過深究喲。】
【你看上去很健康呢。】
【理香本來就很健康啊。因為,楓大人一直有誇獎我啊。】
在聽到楓的名字的時候,涼花的身體抖了一下。雫沒有看漏她那一瞬間的細微的動作。
【山川同學你果然是被楓要挾了。】
【你是在問這是怎麼回事嗎。】
涼花咬牙切齒地說道。而且她現在很混亂。
【我不想再讓楓大人生氣了。】
【但在我看來我不覺得那孩子有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