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四章

我也像一般的高中生一樣帶著手機。

是因為買了特價店大降價的過時貨的緣故嗎,總覺得不好用。不是電池耗得很快就是一不充電就會嗶嗶警告。來火於是乎扔一邊,終於發展到即使有電池也會顯示「沒電池了,快換電池呀你個窮鬼」這種信息,所以使用頻率銳減。這破機械比無繩電話還廢。

為此我平時都不放電池在裡面,當然更不會帶在身邊。雖然失去了「手」機的意義但也沒有辦法,成為了房間的擺設。

剛想著「都這麼久了總歸還是開開看吧」將電池放進去時,竟然同時間就有電話打進來。嗚哇,作為鈴聲的某滑稽組合的大爆笑也好久違了啊。

液晶屏幕上顯示著「美嶋紅音」四個文字。

這還真少見。雖然有告訴她電話號碼但是後來很快就不開電源了。於是乎從來沒有接過她的電話,還有一次被她埋怨說「為什麼名津流同學總是『不在服務區』呢」。真不好意思,這都要怪電池和商場裡面拖我下水的大姐姐。

插著充電器按下接聽鍵。這不就成有線電話了嗎。

「喂?」

「名津流同學!」

確實是紅音的聲音,但是很響啊。平時的她說話聲音就像蚊子叫一樣的,似乎又沒變成猛犬模式,為什麼呢。

「怎,怎麼了?」

「我從水琴同學那裡聽說了!」

聽說什麼了,那傢伙又說謊了嗎。

「你和會……會長約會了嗎」

「不,沒……」

「水琴同學說是約會」

水琴么是會這樣說的吧,不止如此雫也會這樣說的吧。否定的只有我一個人吧,為什麼今天這麼冷呢。

我被雫欺騙在公園裡玩還參觀了水族館。我原本以為這只是為了引誘敵方肯普法的計策中的一步,但好像是一個名叫「YUEHUI」的儀式。我個人是希望將這個近年來極少見的惡夢作為秘密的,都傳到紅音那裡了啊。

「為什麼……這樣……」

「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清楚啊」

「名津流同學不介意的嗎……」

介意還是介意的

我在那之後也很慘啊,狼狽地逃出向我殺來的水琴的魔爪,彷徨在夜間街道上。想治癒一下自己受傷的幼小心靈走進遊戲廳,投幣進去後機器立刻故障,叫來的工作人員卻和完全沒有關係的醉漢吵起架來。惱羞成怒的我將剩下為數不多的錢給了占卜師幫我看手相,誰知道對方感嘆了一句「啊——」就無語了。什麼玩意兒,讓他把錢還給我么他竟然還說了句多餘的「確實這個不能收下呢」後將錢給我。這個世道一旦對人有點敵意的話我這種小市民根本無可奈何。

「名津流同學就這麼喜歡會長嗎……!」

「都說了不是了」

「我原以為你眼裡只有沙倉同學的……」

怎麼和水琴說的一樣,紅音不喜歡沙倉同學,處處表現出對她的敵意,但是看來也不喜歡雫啊。

這個沒辦法的或者說我也有同感。我也不喜歡雫,或者說恨她。那個女人是惡魔啊,應該在NHK新聞裡面作一個特集啊。

那傢伙把我當牛當馬地使喚么算了,總是把我拉到這拉到那盡沒好事。關鍵是奪走了我的嘴唇唉,因為打擊太大至今都埋藏在心裡沒有告訴別人,如果我有一點勇氣的話我一定會衝到律師事務所里的。

「名津流同學……?」

不好,把紅音晾一邊了。

「啊,抱歉。」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無所謂嗎……」

「抱歉抱歉,不是這個意思。」

「太過分了。」

眼前都快浮現出電波那一端眼睛濕潤的紅音了,沒有變身的她比蟻蛉科昆蟲還要弱氣。

「不是的,那個剛才不小心走神了。」

「是在想會長嗎……」

對是對,但是說出來好像會很糟糕。

「不是的,呃,我在想怎麼補償你。」

「補償……?」

「嗯……」

「補償我什麼呢?」

她的聲音變得充滿了期待。

補償什麼呢,順勢脫口而出了,但是什麼都沒想過。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補償啊,即使要補償也不是我是雫吧。喂喂喂三鄉雫,現在就給我打電話到美嶋家謝罪去,萬能學生會會長的話應該做的到吧。

紅音沉默著,是因為在等我說。不說什麼不行啊。

「就是那個……」

「……嗯。」

「把我秘藏的一套2000年版的『伊集院光的天方夜譚」錄音帶給你,你覺得如何?「

這個深夜電台節目可是神作啊,這套錄音帶可是我特地深夜爬起來手動錄音的。錄在磁帶上這點不也很有感覺嗎。

但是紅音,明顯地感覺到她很失落。

「那個,喂喂?」

「……」

「是不是有什麼不如意的」

「……」

「難道紅音家裡沒有錄音機?」

這個是有可能的,我家也是,如果現在那個壞了就沒法聽了。得趕緊把內容錄到MD上或者硬碟上啊。

「呃……紅音?」

「……夠了」

通話切斷了,我搖了搖沉默著的手機。

怎麼可能連上呢,看來惹紅音生氣了,原因果然是收音機啊。這麼有趣的東西竟然沒有興趣,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這個么是會生氣的吧。」

說這話的不是我,是放在桌子上的玩偶。

帶著眼罩的老虎露著內臟笑著。

這個是世界上最惡趣味的系列,叫內臟玩偶。是某玩具廠商為了一夜致富大量出貨大量賣剩下來的商品。怎麼想都是超不良債權但是聽說竟然還有主題公園的藍圖,於是乎就有傳聞說以社長為首社員是否都被外星人操縱了。

順帶一提桌上這傢伙是切腹虎。是調停者的手下,會說話。

我瞪了這傢伙一眼。

「你有在聽?」

「有聽名津流你說的」

「那你怎麼知道。」

「也不是知道,是想像的。對方是紅音小姐吧。」

完全正確。明明是只玩偶還挺行的么。

「因為名津流你說了什麼,所以就被掛斷了。」

「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理由。」

「這樣的話紅音小姐也不對呢。」

「是這樣嗎。」

「期待名津流你能理解女人心本身就是錯誤的。」

切腹虎哈哈哈地笑著。哇,這傢伙明明只是個賣不出去的玩偶還居高臨下。

不過說到不懂女人心我也是同意的。不只是紅音,雫和水琴也是。世上沒有比她們更難理解的了。高考系統如此遭受非議還能存在一定是因為高考相比女人心要簡單的多了。我能理解的只有沙倉同學,而她喜歡的是女的我。

「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補償呢?」

「我想補償的但是她掛了。」

「說來也是。那麼不如把自己的感情明確傳達給她吧?」

「哈?」

「據我所想,名津流你本來就優柔寡斷了還驚人地鈍感,這就不對了。不如你主動上吧。」

「你胡說些什麼,不要隨便給我添加鈍感屬性」

而且我對沙倉同學總是盡全力的,你要我上幾次都行,和釣魚同樣的要領就可以了吧?

切腹虎這次無奈地笑了。

「哦哦,原來如此,與其說是鈍感不如說根本就沒有發現周圍狀況啊,哈哈哈。」

「總覺得你有所指啊。」

「你能覺得我有所指的話,可能還沒大問題呢。」

可惡,不知道這傢伙在說什麼。

什麼鈍感什麼沒有發現周圍狀況,我承認有時候我是不會察言觀色但是比起東田來要好得多了。

我知道我應該向紅音表示點什麼,只是不知道具體該表示些什麼。

本想這樣說的但是切腹虎的動作停止了。啊,睡覺了啊,想起來它明明是只玩偶但還是需要睡覺的。

算了算了,表示什麼的再說吧,我喃喃道,並將廢物手機從充電器上拔出。

最近我的學校生活充斥著課題。這並不是比喻或者文學表現,真的是作業接踵而至。這些好像是老師們送給遲到缺席次數猛增的瀨能名津流的一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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