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索菲亞懷抱歌、羈絆及淚水 五奏『從殼中覺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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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鬥宮,三岔路。

砰!伴隨著這個聲音的同時,衝擊波傳來。

掀起地面一樣的感覺奪走了腳下的自由,奈特用手扶住身邊的牆。

牆上的裝飾一個接一個地剝落,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因為地震的影響忽明忽暗。

遠方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恐怕是哪裡的照明燈落下來了吧。

——這股晃動是因為誰的名詠式?

和以前在競演會上五色的水蛇出現的時候,那個前兆一般的震動很相似。

但是這一次的震動持續時間很長,而且規模也超出常規。

「開始了嗎」

從蕭的口中漏出的嘆息。

在彷彿讓競鬥宮全體陷入恐慌的震動中,只有那位黑法師沒有靠著牆壁,好像處於別的空間一般安然佇立在那裡。

但是和至今為止不同的一點是,那個表情混雜了不愉快的歪曲。

「這也是……」

「我乾的?不,這對我來說也是在預想之外。正確地說,雖然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性,卻不是很歡迎的事態」

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位名詠士也不願其發生的事態,這種東西真的存在么。

「預料之外的要因有兩個。不是別的,正是你和庫露耶露」

蕭向著天花板伸出手指。

「第一。實在沒想到在奪取米克瓦鱗片之時,你會頑強到這個地步。從『塞拉的庭園』歸還,而且回收了自己留在庭園裡觸媒。這對我來說,讓我錯失了和米克瓦鱗片接觸的時機。米克瓦科斯的名詠,也就是孵化的時機發生了歪斜……這對不希望米克瓦科斯被詠喚出來的你來說很順利。但是這本身也只是瑣碎之事,並不是這股震動的要因。真正的要因是另一邊」

第二——隨著那句低喃,蕭將第二根手指抬起指向天花板。

「原因是庫露耶露·索菲尼特。在阿瑪莉莉絲(Amaryllis[英]Armariris[瑟拉菲諾音語]孤挺花用了音譯)的守護之下,保有了十歲以來的自我和記憶,沒有向著所預想的殘酷的純粹知性這個方向進化。也就是作為調律者的成長。這對庫露耶露來說是無意識地拒絕米克瓦科斯的開始。……雖然阿瑪莉莉絲的計畫成功了一半,那唯一的誤算是,那個拒絕太過強烈了」

「……怎麼回事」

庫露耶露拒絕著米克瓦科斯成長。也就是說她從殘酷的純粹知性這個任務中漸漸脫離。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拒絕太過強烈這個表現,為什麼會成為阿瑪莉莉絲的誤算呢。

「米克瓦鱗片,和庫露耶露靠近的話便會產生一種抗體反應[Allergie]。曾經在風的誕生之島,阿瑪莉莉絲介入米克瓦科斯的名詠,代替其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這便是起因。奈特,應該還記得吧?那時發生了什麼」

風的誕生之島,以及風碎之日。

過去蕭名詠米克瓦科斯之時阿瑪莉莉絲介入其中。代替了米克瓦科斯被詠喚至這個世界。這時,同為調律者的阿瑪莉莉絲和米克瓦科斯的對立引發了大爆炸——讓整個島嶼化為焦土的災害。

「怎麼會……」

什麼冰冷的東西滑過臉頰。

「沒錯,現在在這裡風碎之日將會重演。曾經是阿瑪莉莉絲和米克瓦科斯的對立,這次是庫露耶露本人和米克瓦鱗片。那個拒絕反應化為力量對外部放出便是風碎之日。特別的這次是第二回,不要以為會比曾經那次的規模小比較好」

司掌著名詠式的調律者之間的排斥。如果在這個競鬥宮的中心發生的話會怎樣呢。

不僅競鬥宮、凱旋都市會全部變為焦土,僅僅其餘波也會將周圍的都市埋入瓦礫之中。

蕭這麼說到。

「怎麼會……」

「想要得救么?那麼很簡單,[b]在爆炸之前和同伴逃入『塞拉的庭園』便好[/b]」

「——別開玩笑了!」

持續轟鳴的大地。為了鎮靜下來,奈特竭盡全力踩住地面。

蕭所提示的選擇,毫無疑問能夠讓自己和同伴們得救。但是、

「……其他的人怎麼辦」

「當然會被捲入爆炸。不然怎麼辦?就算你和我現在開始讓安裘的人去避難,不論怎麼快,在救出一成的人以後還是趕不及。剩下的人,以及安裘以外的人呢?」

「…………果然」

和自己想的一樣。這個名詠士也知道這一點——知道自己一開始就會拒絕蕭的提案。與其說給出了這個選擇肢,實際上是不能做出這個選擇的提示。

「能都拯救大家的方法……」

「只有一個」

如此告之的蕭的臉上帶著微笑。

「並且奈特,這要由你和庫露耶露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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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鬥宮,四樓資料閱覽室。

……變得更加細碎的玻璃。踩在其上,響起變為更小的粒子的聲音。

腳尖感受著不知是否會停止的轟鳴,克勞斯還是平穩地前進。

和搖動的腳下形成對比,房間的內部安靜的讓人吃驚。

展示的資料接連從牆壁掉落,木棚也大半倒塌在地板上。

「還正想著要去和蕭會和吶……唷,老大,好久不見」

在這種狀況下,瘦高的祓名民好像很坦然地扛著鎗。

「很久不見了吶,亞爾維爾」

右手提著祓戈,不變步調地縮短之間的距離。視線朝向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雙膝落地,至今也沒有站起來的少女。

「……老爸?」

亞麻色的頭髮,赤銅色皮膚的少女從抬起了頭。

——眼睛周圍稍稍腫了起來。

艾達。從夏天算起有兩三個月不見了嗎。實在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再會。

「貌似有點不妙吶,該怎麼辦呢」

「亞爾維爾,有很多事想問你……你明白的吧」

在父親的記憶中,女兒如此流露感情以致流淚的情況還沒有過。女兒並不是因為物理上的疼痛或者痛苦而哭泣。也不是因為祓戈相交而造成的外傷。那麼就是別的什麼——

考慮到這裡,克勞斯一度停止了那個思考。

作為父親是次要的,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做。

「脫離祓名民以後你做了什麼。不會和在這樣的深夜潛入競鬥宮這件事沒關係吧」

「要說做了什麼……嘛,在大陸巡迴旅行吧。和老大年輕的時候差不多。遇見了相當有趣的傢伙們,我覺得很有意義」

「那些有趣的傢伙指的是你的同伴嗎」

「嘛也是——把老大的愛女放在了一邊。別告訴這傢伙我以外的事、不這麼和老大說清楚的話就不行么?」

視線的一端,自己的身旁很近的位置的小小響動。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以後,克勞斯也沒有轉過身去。

「……怎麼回事。而且,為什麼老爸會在這裡」

用鎗柄作為支撐,艾達站了起來。

「競鬥宮白天的騷動,已經從香緹那裡收到了報告。和凱因茲趕來一看,好像盯上了白天騷動的原因的那塊觸媒的一伙人就在這裡吶。……是叫做米克瓦鱗片吧」

「哎呀哎呀,連那個虹色名詠士也來了啊」

用祓戈的柄咚咚敲著地板,亞爾維爾對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公主連續兩戰也很辛苦嗎。大姐頭也不是長期作戰的類型,到底是怎樣。我們的大將,一開始到有沒有開戰的意思呢」

「你們的大將在哪裡?」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嘛也就是二選一吧。想要得到公主正在保護的米克瓦鱗片那麼就是在決鬥舞台。然後……『對奈特有興趣』,之前也這麼說過,找那傢伙當對手了不是么?」

好像弄不明白一般亞爾維爾搖了搖頭。

但是,恐怕這並不是在說謊。

「那麼,我倒是想問下,老大過來幹什麼?為了取回決鬥舞台的觸媒嗎。——不對,這樣的話就不會來這裡了。大概是把米克瓦鱗片交給虹色名詠士負責,來救老大的愛女了吧。這樣的話就不應該我和浪費時間了不是嗎?」

「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讓人意外」

「不,我也稍微有點改變了」

亞爾維爾把鎗尖朝向腳下——輕輕的刺下去。

「這是我的真心話來著……老大,[b]這個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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