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索菲亞懷抱歌、羈絆及淚水 四奏『那猶如一瞬的虹 —枯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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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廣大大陸中央部的大都市,凱旋都市安裘。

位於凱旋都市中央位置的競鬥宮。

位於競鬥宮中心的決鬥舞台。

在可以稱為世界中心的地方,那塊『石頭』開始微弱地鼓動。

簡直像是雛鳥將要破殼,如同其前兆——

……怎麼回事,這個震動?

握著觸媒的凱因茲停下動作。

從膝蓋傳來的奇怪的搖晃。就算凝視著腳下還是不明其原因。

從法烏瑪的名詠門中徐徐出現的真紅之龍。一開始以為是這個真精現身帶來的餘波搖動了大地。

……但是不對。[b]不是這傢伙[/b]。

在巨大的真精被詠喚出的時候的確會伴隨著地震。但是這和那並不一樣。不是單單是局部,這簡直就像是世界之中正在震動不是嗎。

奇妙的震動。從哪裡?恐怕震源離這裡非常近。毫無疑問是在安裘的某處。不,在競鬥宮的某處。

目光掃遍競鬥宮的各個地方,在其一端凱因茲睜大了眼睛。

有著透明感的白色巨大石頭。浮現出的蛇鱗一般的紋樣,如同胎動一般忽明忽暗。

——那塊觸媒嗎!

「還有看向別處的餘裕么?」

但是,凱因茲強制將意識從中央轉回正面。

「……先得對這傢伙做點什麼嗎」

咆哮響徹舞台,真紅之龍浮現出巨大的身體。

「在意米克瓦鱗片的話就先贏過我吧」

法烏瑪抬起右手。龍吸了一口氣,其胸部像氣球一樣漲大。

吐息——灼熱的火炎,毒氣,或者是酸。

考慮到名詠生物的吐息的話主要就是這三者。火炎用水來對抗,毒氣用綠風妖精[aerial]的風吹散,酸的話就用物理性的障壁來防禦。這是常用方法。

但是這頭龍的吐息還不清楚。

就算張開障壁,從那裡離開的時候又會受到致命傷。考慮到是紅色名詠的龍,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火炎的攻擊。怎麼辦,在這點上賭一次么?

「凱因茲,猶豫的話不是最糟的選擇么?」

同時,龍張開了紅色的嘴。

——沒有煩惱的時間了。

想通的瞬間,將五個寶石握在手裡。紅[紅寶石]、藍[藍寶石]、黃[黃玉]、綠[綠寶石]、白[蛋白石]。五色的寶石同時綻放光芒。

「那是……?」

法烏瑪的聲音里混雜了緊張。

—『Heckt』—[虹之歌]

龍的口中吹出炎的風暴。並不是對準著凱因茲,而是帶著要將決鬥舞台本身燒毀的氣勢,熱風支配了整個舞台。

那股火炎舔噬著決鬥舞台地面的瞬間,如同鏡面反射一般被彈開。

無數火粉將夜空染成赤色。混雜於其中,閃著虹色光輝的粒子隨風消逝。

「……虹色名詠?」

降落並在自己的肩膀堆積的虹色鱗粉。用指尖沾取一點,法烏瑪好像要仔細觀察一般地注視著。

「大概就是那樣吧」

彈去自己肩上的鱗粉,凱因茲看著在自己身邊飛舞的名詠生物。

那時三隻虹色的蝴蝶。嬰兒大小的蝴蝶在空中飛舞,七色的鱗粉從其同色的翅膀上降落堆積。龍的火炎被鱗粉彈開。

「能夠彈開火炎的鱗粉嗎,很少見呢」

如雪一般溶化消逝的鱗粉,以及虹色的蝴蝶。

「……但是無法理解」

紅色名詠的少女,已經從名詠生物上移開目光。

「能做到這種事的話,最開始的火炎就用和現在一樣的方法防禦不就好了。完全沒有必要特意使用藍色名詠作出水膜」

「可能就是這樣吧」

握著的五色寶石滑落,在地上滾動。

總歸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觸媒,沒有第二次。

法烏瑪盯著落在地上的觸媒。

「很吝惜使用虹色名詠?」

「並不是吝惜,只是……」

凱因茲凝視著新取出的五枚寶石。

……虹色名詠並不是為了這種決鬥而使用的東西。

因為這個名詠色,是為了完成和伊芙瑪麗的約定而生的。

虹色名詠士這個稱號,起因於將名詠五色全部掌握的那個約定。然而與其不同的,與既存的五色有著不同意義的虹色名詠式——

「那一天那一刻,和伊芙瑪麗所約定的虹色,並不是這種東西」

「誓約還沒有完成。我還沒有,讓你看見真正的虹色名詠」

那是在多雷米亞·阿卡迪米的競演會上,因為有她在所以才能完成。

正因如此,虹色名詠對自己來說有著特別的感情。如果隨隨便便就使用的話,總覺得作為和伊芙瑪麗所約定的名詠式的意義會慢慢變得單薄。

「——不行,我不允許你吝惜地使用」

如同劍一般突刺過來,她的視線。

如同是知曉了自己胸中所想的一切。

「我說過了吧。想要給自己的感覺做一個了斷所以才來到這裡。你要是不使用虹色名詠的話,這場戰鬥就沒有意義」

「……為什麼這麼拘泥於虹色名詠?」

她曾說過這是賭上米克瓦鱗片的決鬥。雖然如此,從那說法來看宛如勝負只是次要的,聽起來好像使用虹色以外的名詠不可能了斷一般。為什麼要執著到這個地步。

「剛才問過了一次,你對我有什麼期望。和虹色名詠有關係嗎?」

但是,不論等了多久都沒有回答。

「……」

「法烏瑪?」

少女並不是,沒有回答。

鮮血塗滿全身的少女在眼前、

「……我……」

微笑著雙膝著地,就這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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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zel』——[夜之歌]

手中的黑曜石發出光芒。

被模糊的暖色照亮的通路浸潤在夜色的光輝中。點點的光之粒子聚合,描繪編織成線的軌跡。從圓形的軌跡中進而發出的強烈的名詠光。披著夜色毛皮的什麼東西無聲降落。

黑色獵犬。

和奈特的肩部差不多平齊的體高,有著尖銳流線型姿態的名詠生物。

「抓住那傢伙!」

指尖朝向那位黑法師。

獵犬奔向仍然微笑著的蕭。距離不到十米。瞬間內就會被獵犬的爪子觸及的距離。

「獵犬嗎。雖然很善於奔跑不過動作太過單調了呢」

在蕭和獵犬之間,堵在獵犬面前的空間歪曲。

空白者。幾乎完全無色無味,獵犬的鼻子也無法探知的存在。也就是說獵犬沒法避開空白者的阻礙。

但是——

空間的歪曲彷彿要遮蓋一般伸開雙臂。在和空白者發生衝突之前,夜色的名詠生物迅速傾斜身體,踩著旁邊的地面跳了起來。

避開空白者的手腕並且在其後方落地。以毫不減弱的氣勢迫近背後的名詠士。

「……正確掌握的空白者的位置?」

蕭的雙眸注視著獵犬的脖頸。

犬型名詠生物的脖子上,宛如項圈一般與之一體化隱藏潛伏著的名詠生物就在那裡。

夜色的蝙蝠。

「原來如此,利用蝙蝠的超音波[聲納]掌握空白者的位置。然後將那個情報傳遞給獵犬——獵犬的嗅覺和蝙蝠的聽覺。很有趣的組合」

蕭感嘆地吐出一口氣。

在那之後,獵犬咬住了蕭的長袍。

——抓住了!?

「有個大魔術,讓你也見識一下吧」

蕭輕輕一笑,然後……

本應已經咬住長袍的爪和牙撕破空氣,獵犬撞上牆壁被擋了下來。

夜色的名詠士被光之泡包住然後消失,獵犬的牙也隨之鬆脫。

蕭消失了?

「騙人……怎麼會」

無論看向哪裡,都不見黎色長袍的一邊一角。

和空白者一樣透明化了?不對,這樣的話獵犬的鼻子應該會經由蝙蝠的超音波探知而發覺。但是這兩隻名詠生物卻沒有捕捉到蕭的位置。

「魔術?……」

好好思考,蕭說過這是魔術。那麼肯定會有相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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