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鳴將軍家所在地——尾張城下町。
內部監察所總監督否定姬所居住的否定宅邸——其中一室。
否定姬與往常一樣地,獨自地,站立著。
於一片黑暗之中——也不就地而坐地。
只是,單手拿著鐵扇。
站立著。
不,有一點與往常不一樣。
神色有點異樣。
金髮碧樣的她,一手拿著鐵扇,另一隻手拿著一封書信。
這是她的心腹——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在外面執行任務之際寄回的書信。
剛寄達的——報告書。
在信中,他在出羽的客棧里,解決了真庭忍軍十二頭領之一、真庭人鳥這事並沒有記載在內——這是他在到達出羽的客棧之前就奇出給否定姬的書信。
於是,報告書上記載著的是,
「奇策士,咎兒——」
否定姬,
憂鬱的語調——極其無力的語氣,低語道。
「本公主呢——真的非常討厭你,從心底討厭你,老實說,就算你是什麼人也好,就算你毫無野心也好,我也會想方設法將你打倒——就算不是有內部監察官這樣的職務也打算和你作對,而且在你我二人間感到了奇異的羈絆,打算以後也繼續這樣下去啊——可是,所以才,」
用力地,握皺了書信。
非常深感厭惡般地,
作出否定般地——握皺了。
「不想以這種形式,和你作出了斷。」
然後她說道。
「非常遺憾啊——奇策士。對你的疏忽大意,非常怨恨啊——哼!」
將已緊緊地握成了一團的書信,扔向了房間的一角——然後否定姬,望向了外面。
「這樣的話,至少給我完成好最後的工作——伊賀?真庭忍村?還差一點就能達到吧。
現在應該在東海道吧。不過,真棘手呢,虛刀流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還不知道——我的先祖大人,真的非常非常棘手呢。因為這個先祖大人——擁有我沒能繼承下來的能力。」
然後,否定姬繼續說道。
「至少,在生命的最後給我綻放出美麗的光芒。」
■■
虛刀流第七代當主鑢七花和奇策士咎兒,離開了出羽之後就一路前往伊賀。途中,是不是應該順路去一下尾張這樣七花向咎兒提議到,但是咎兒選擇了不回尾張的線路。
「回尾張的話立場上,我就不得不去登城啊——又不得不再和公主大人見面哦。耗上個一兩日也說不定,可現在沒有這樣隨便浪費的時間。而且基本上,登城這事格外的費神。沒有事情比服侍那些大人物們更加麻煩了。」
有時間和精力消耗在這種事情上不如趁早前往伊賀,這就是奇策士的判斷。
「可是啊。」
就算不回尾張,還有幾乎半個東海道要徒步跨越——七花向咎兒抱怨到。
「真是~的……丈八的燈台照遠不照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新•真庭忍村的所在地,想不到偏偏就在伊賀。」
所謂伊賀,就是幕府所僱傭的隱秘集團作為根據地的地方。
在旅途之中七花就獲知了這一點。想不到真庭忍軍會將這個地方作為新忍村的定居地,對於幕府來說確實是一個盲點。
「自從受到真庭忍軍背叛之後,幕府之內的隱秘班的勢力就顯著地消弱了啊——隱秘班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情報來改變一下困境吧。不過,若然這件事讓上頭知道了的話,隱秘班的面子就更加掛不住了。難道,應該說是恨不得找個洞子鑽進去這樣才正確?」
「什麼?所以你才不回尾張?因為登城的話就必須報告這件事?」
「真愚蠢。為何我要去庇護隱秘班啊。只是單純地,作了奇怪的報告,然後因為這件事,惹上了隱秘班就麻煩了哦。」
「伊賀呢……這個集刀之旅,去過了各種各樣的地方,但說起來去關西地區是意外地第一次啊。雖說是意外確實是意外……剛開始是在京之都待過的吧?」
「讓我數數。」
被七花催促後,咎兒屈指計數了一下。
「首先是汝的故鄉不承島……然後,因幡,出雲,嚴流島,薩摩,蝦夷,土佐,江戶,出羽,陸奧……這樣吧?然後是伊賀。考慮到路線的話,似乎是不經意地圍繞了日本一周這樣的感覺?北陸地方雖沒怎麼去過。」
「嗚恩。」
「集刀之旅完結了的話,」
然後咎兒這樣說道。
「與汝兩人地,去那一帶旅行或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啊?」
「然後畫出全國地圖拿出去買。我很擅長畫地圖這知道了吧?依據準確測量而製造的地圖會大受歡迎,因為說到精巧的地圖的話這個國家建立以來還誰也沒有做過啊——定能個好價錢。」
「恩,不,」
七花感到迷惑了。
至少在七花的記憶之中,咎兒擁有這麼具體的展望,談論集刀之旅完結之後的事的——目前為止是第一次。
以前的咎兒都堅決地迴避這方面的話題。
就算七花提起也,基本上,都是以一些曖昧的話來回應。
可是這次卻……
「可是關於真庭鳳凰喪失心智這,」
七花還沒從迷惑的狀態恢複過來,咎兒就展開了另一個話題。
「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七花,汝是怎麼想的?」
「誒、誒,問我怎麼想的,」
現在還沒恢複到能和咎兒進行對話的狀態,七花對咎兒的提問,姑且先這樣回答。
「首先我對這個喪失心智完全搞不懂啊~。不過,為什麼鳳凰搞成這樣了?」
「不明白嗎?可是這樣那時卻擺出了一副完全理解了人鳥說的話的樣子……汝可真是讓人傷腦筋的傢伙啊。」
真是的真是的,咎兒特意地嘆了口氣。
「不就是染上了四季崎記紀的刀毒然後變成了這個樣子嗎。」
「四季崎記紀的——刀毒?」
不知為何。
無緣無故地,對這個詞感到有稍稍懷念。
「嘛因為最近,凈是和四季崎記紀的刀毒無緣的對戰對手啊——誠刀『銓』的彼我木輪迴和王刀『鋸』的汽口慚愧就不用說、悪刀『鐚』的鑢七實,那傢伙的天賦是能反過來將刀毒領會程度之物,凍空粉雪也才剛剛擁有雙刀『錘』。那麼,說到刀毒能正常地發揮作用的對手,對了,不是要起碼追溯到校倉必那時嗎?」
「嗚恩……而且校倉不是劍士而是海賊啊。」
除去刀『鋸』的汽口慚愧的話,與是劍士的完成形變體刀的所有者進行勝負的,就要追溯到在嚴流島與錆白兵之時了。
毒刀『鍍』。
最強毒性的變體刀。
「不過,這樣說的話真庭鳳凰並不是劍士吧?就算是毒性再強的刀,握在手上的瞬間就被刀毒擾亂了心智的,有這麼難以置信的事嗎?」
「確實真庭鳳凰並不是劍士,」
咎兒將自己的左臂,展示給七花般地抬到了胸前。
「不是有左臂嗎?」
「左臂的,」
確實——現在真庭鳳凰的左臂是真庭川瀨的左臂。
真庭人鳥這樣說過。
忍法性命終結——
在薩摩第一次與真庭鳳凰見面之際,他為了和奇策士咎兒締結同盟,親自地將自己的左臂切了下來。然後在下一個月,在蝦夷的踴山與真庭鳳凰再會之時,真庭鳳凰的身體左側,本應切落了的左臂卻是完好沒事。
這就是忍法性命終結。
大概,那時的左臂是在薩摩某個死去的海賊之臂吧,——現在的左臂已是真庭川瀨之臂了。
真庭人鳥曾這樣說過。
雖然這樣的說明對於七花的頭腦來說是稍稍有點複雜的難以處理之物,嘛,不過給予足夠的時間的話七花也不難理解吧。
可是就算明白了這七花還是不明白為何鳳凰會搞成這樣。
「……所以啊。」
咎兒這次真的是從心底里嘆了一口氣。
「關於川瀨的忍法記憶溯尋,就如在蝦夷川瀨人本說明那樣,經由與物體的接觸然後讀取到物體自身的記錄——也就是所謂的探魂法。然後——現在鳳凰能夠使用這個忍法。通過接駁上川瀨的左臂,真庭鳳凰使用了記錄溯尋——然後借這個忍法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