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刀 千刀·鎩 千刀流

四章——千刀流

這個故事明顯的,不管怎麼瞧,從字裡行間的哪一點看都不應該是推理小說,所以我會誠心誠意地讓這類解密的部分早一點結束的。找出四季崎記紀的十二把完成形變體刀中的一把,千刀「鎩」的最初一把——這不用想,一定是個非常困難的作業。因為那是由天才刀工之手完成的,精密的嚴密的,量產品。他到底是如何才辦到了那種不可能的事物,這一點和言及其他變體刀時一樣,目前只能說是不知道——總之,不管是最初的一把還是最後的一把,一般情況下是一定無法區分完全一樣的東西的。

只是,如果四季崎記紀自己留下了某種印記的話事情就不同了——咎兒如此說明。

當然了,刀是不允許有差異的。

因為那樣會破壞終極的量產品,終極的消耗品這一主題的。

不過——說到刀鞘,會怎樣呢。

身為刀匠的同時,也是位研磨師、護手師、刀柄師、雕刻師、刀鞘師的四季崎記紀——用自己的雙手做成日本刀的所有一切的傳說中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若要留下印記的話,首先應該是在刀柄上。再怎麼說刀柄和護手是附屬於刀的部位——如果在這種地方作出差異的話,會變成在揮舞的時候有些許異樣的「不同的刀」的。不過,如果是保護刀刃的容器的刀鞘,就算有一點點的——不,有一定程度的差異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吧——。

奇策士是這樣假設的。

這可以說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編造的假設。如果假設成立的話就能找出最初的一把——反過來說,這個是如果假設不成立,就絕對無法找出最初的一把的想法。雖然這既不是歸納法也不是演繹法的強硬的思路,但這一點正是體現出她的奇策之獨特。因為一個假設接上另一個假設的,大膽的思考方式就是支撐她的根源。雖說像真庭蝙蝠和錆白兵時那樣落空的情況並不少見——可是一旦猜中,好處的巨大的。被設置了一個月的期限卻能在一個星期就達到了結論,這多虧咎兒這樣認定才做到的。她看都不看刀身,一個勁地只調查刀鞘。

就算這樣,好歹也是千刀「鎩」。

刀鞘也是,看起來哪個都一樣——從鯉口到鞘尾,簡直一模一樣。沒有花紋也沒有雕刻,是素色的橙色。

但是,就算是一樣的刀,被使用的方式卻並不相同。被持有的——或者說被保管的狀況,有千把刀就有千種的不同。所以,被刻在刀鞘上的年代——被刻上去的傷痕,在數量上和位置上都不盡相同。

不對。

這就是差異。

咎兒拿出個人物品的放大鏡,偏執地一把一把地對照,檢查刀鞘的傷痕,並做好記錄。當然,看起來明顯是最近才有的新傷,以及輕輕碰到什麼地方就會造成的小傷痕被當成了誤差。雖然這個鑒別須投入最大限度的細心和注意力,總之重要的是看似在超過一百數十年之前就有的——古老的,深傷痕。沒錯,這其中就有可能是四季崎記紀自己故意造成的,特別的刀鞘的傷痕——。

剩下的就是按照那些傷痕的數量和位置,解出數學上的暗號,這樣一來不僅僅是最初的一把,連一千把的所有千刀「鎩」的被打造的順序都可以確定出來——據說是這樣,但遺憾的是七花只能理解到這裡罷了。「暗號」這一辭彙本身對七花來說就幾乎等於是暗號一樣的存在。

先不提這個。

咎兒向迷彩遞出了一把刀。

只不過是在刀鞘上的傷痕這種小事,無法保證百分百正確,但應該就是這把刀吧,她慎重地如此說。

從旁邊看的話,不知迷彩理解了咎兒的說明到多少程度——

「刀鞘是個盲點。謝謝你。我好高興。」

這樣說著接過了那把刀。

嘛,按照約定——不,超出約定,不知是最初的一把,連一千把千刀被打造的順序都查明出的話,作為所有者再怎麼感謝都不過分吧。

但是。

「可是仔細想一邊還是不太明白啊。迷彩為什麼會拜託你找出最初的一把呢?如果有作為一千把刀的原型的最初的一把刀的話,想要確定它確實符合人之常情啦,但是就算確定除了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吧?總不能像神一樣供奉起來。」

這是七花直率的感想。

看到咎兒交給迷彩的刀——七花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感受。沒有萌發看到斬刀時的那種感覺。瞧不出和其它黑巫女們佩的刀有什麼區別——不,雖說是原型但畢竟是一千把中的一把刀,所以不能讓人看出不同——但就算如此。

這樣看來,真庭喰鮫的鎖鏈之刀作為一把刀的印象更深刻一些。

如果那把刀也可以的話,編一個像樣的理由或者騙騙她,把隨便找出的一把刀交給她,應該並沒有什麼不可以吧。

「有道理。」

從某種意義上,七花的疑問全盤否定了咎兒這一個星期以來的勞力,但咎兒卻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點頭肯定。

「我原來還以為迷彩也許是交給我們無理難題,打算讓決鬥無法成立來著……。」

可是——實際和她交談後,發現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如果她對七花講述的三途神社的情況屬實,她應該會非常希望得到絕刀和斬刀這兩把刀。迷彩並不是出於收集慾望或刀的毒性影響而欲求完成形變體刀的。

她出於必要的目的而欲求變體刀。

「如果她有那個打算的話的確可以辦得到。我們可以編造理由或者隨便附會她,同樣的,她完全可以在雞蛋裡挑骨頭。那種漏洞百出的道理,只要你想的話隨你怎麼挑毛病都可以的哦?因為有的只是說服力,根本不存在什麼證據。」

「嘸姆。這麼說,還是不要想太多為妙呢。」

「對方應該有對方的想法。比起這個啊七花——這次我只能做到這裡。剩下的就是你的工作了。在調查千刀的時候,我還試著調查了千刀流的真面目——遺憾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畢竟無法耽誤去尋找最初的一把。所以說,你必須在不事先了解相關情報的情況下,挑戰不明來歷的流派了。」

「啊啊……不過,這應該不會有問題。」

七花回答說。

「通過迷彩斬殺庭庭的忍者的動作,我已經大致掌握了千刀流的真面目——。」

「嗯?這樣啊?」

「是的。如果我的想法正確的話……原來如此,我就能理解迷彩為什麼會對虛刀流感興趣了——作為虛刀流的當家,我也對千刀流感興趣。不過——撇開偏袒的看法正常考慮的話,虛刀流和千刀流,虛刀流的勝算更大——。」

綜上所述,不管怎麼說。

虛刀流·鑢七花以及千刀流·敦賀迷彩。

終於確立的這場決鬥,於明天的正午就要開幕了——

然後平安無事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地點在三途神社境內,本殿之前——隔著石板地,七花與迷彩面對面對立著。七花照例,摘掉護手脫掉了草鞋,進入和平常一樣的臨戰模式。而迷彩則是,沒有改變身穿的黑色巫女裝束——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她在腰際插上了刀。那是一把千刀「鎩」——恐怕就是咎兒昨天交給迷彩的,「最初的一把」。只不過七花還是看不出那把刀有什麼特別的。

黑巫女們已經被趕出了境內。七花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連一個人都不見了。如果她們在的話,會妨礙戰鬥的——故此,目前身處於三途神社境內的是七花和迷彩,以及決鬥的見證人的咎兒,僅此三人罷了。

「我已經說過,在境內的是一千個人當中癥狀特別嚴重的五十人——我不打算與你長時間交鋒。讓我們快點開始,快點結束吧。」

「在賭上性命的戰鬥之前,虧你說得出來這麼樂觀的話——這種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

迷彩和以前一樣一副爽朗的態度,和她相對的七花也是,渾身冒著悠閑的氣氛——確實,他們兩人的態度實在不像眼看就要賭上性命戰鬥的樣子。

可是,即將開始的是,地地道道的賭上性命的戰鬥。

賭上性命——以及刀的戰鬥。

「戰鬥的舞台就限制在包括雜樹林的三途神社境內吧——出雲大山可是個深山,萬一在裡面迷路的話就再也出不來了。不過這可不是在道場里的比賽,不管是本殿還是拜殿、屋頂之上還是鳥居之上,你可以隨意利用地形。」

「哼~。嘛,我是挑戰者而你是地主,這些事情就隨你決定好了——不過只有咎兒一個見證人這不要緊嗎?你那邊也推某一個黑巫女出來不是更公平?」

「可不能向她們期待公平的裁判——不用擔心,我不會讓自己的贏法出現誤判的餘地的。」

迷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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