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刀 絕刀·鉋 奇策士

第三章——奇策士

如果要按教科書上的順序,或許現在應該講一講奇策士·尾張幕府家鳴將軍家直轄預奉所——軍所總監督名叫咎兒的白髮女性的前半生比較妥當,可是還是在稍後一點的場面講吧。一是因為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二是因為,更重要的是,應該有不少人希望她繼續保持一下神秘感。但是,現在若要稍微揭曉咎兒身世的話——咎兒絕不是個對幕府忠誠的人。

收集四季崎記紀之刀也是——

來到這座不承島也是。

都不是為了幕府。

比活在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像拿錢做事的忍者或是為名譽而行動的劍士——這就是奇策士·咎兒。

揭曉這一點也是此故事的目的之一。

失敗了。

咎兒想到。

到底什麼失敗了,目前還不清楚——也許來到這個無人島本身就是個失敗。或許試圖使用虛刀流本身就是失敗——為什麼自己要選擇虛刀流呢。

選什麼不好,偏偏是虛刀流。

虛刀流第七代當家,鑢七花。

雖然通過之前的對話已經充分認識到他的腦袋很笨,可沒想到竟然會笨到那種地步。竟然會在戰鬥中把僱主給遺忘了——不帶這樣的。當然,要被問到是否有躲開真庭蝙蝠的手裏劍炮的方法時,她只能回答只有那個方法,所以被蝙蝠抓住了這個破綻,容許他拐跑咎兒——也不能過分責備七花。說到底咎兒目前還不是七花的僱主,何況,據說這是七花的第一次實戰——雖然拿虛刀流和普通的劍術一概而論也許奇怪,但應該不會有應對敵人逃跑這種事態的訓練。

道理上是這麼說。

但是——敵人可是一名忍者。

以卑鄙卑劣為賣點的。

他說過——倘若可以使用忍術對抗的話。

真庭蝙蝠只是言出必行了而已。

一發射完手裏劍炮,蝙蝠就踢開沙灘,幾乎只用一步就追到咎兒的身邊——大意的是,因為咎兒自己也和七花一樣,驚訝於蝙蝠那非人的招數,所以沒能避開——。

部隊。

就算她始終保持冷靜,沒有武藝心得的咎兒是根本無法避開真庭忍軍十二頭領之一人,真庭蝙蝠的動作的。

非武裝乃是她的驕傲。

放棄一切武裝的身份——奇策士。

「真他媽可惡,好險好險。那小子真是太厲害了——超~級誇張的。竟然一瞬間就對手裏劍炮做出了反應。一般都會反射性地逃跑才對——嘛,kyahakyaha,畢竟不是別人,是你投靠的人嘛,我也想過他會不一般的,對吧小貓咪。」

蝙蝠一邊呵呵笑著——

一邊看著被綁在樹榦上的咎兒。是粗繩——當然,這根粗繩也是從蝙蝠的肚子里取出來的。因唾液濕滑得很噁心。

蝙蝠把咎兒扛在肩膀上,跳入山林中,這裡跑跑那裡跳跳地,在山中盡情地亂跑一通——當然,他和今早的咎兒不一樣,為了防止不小心留下腳印,移動方式基本上是在樹間跳躍——在跑到相當深處的適當地點,終於停下了腳步。被捆綁的時候,咎兒也沒有抵抗的餘地。她首先在身後被綁住雙手腕,然後身體又被一層又一層地綁在了樹榦上。

「不過,太天真了——也許適合戰鬥,但那樣不適合戰場。不過在這個島上長大的話,這也情有可原。」

「哼……膽小鬼。」

咎兒罵道。

被綁住後的現在,也就能做出這點抵抗了。

「你害怕正面和虛刀流交鋒嗎。」

「喂喂喂喂,瞎嚷嚷什麼呢。我可不是什麼劍士還是武士,才不會堂堂正正決鬥呢。那樣做反而丟死人了。會被同伴們欺負的。傻子才會去用力量去對抗力量呢。以計謀挑戰力量才是聰明人的選擇——對吧,奇策士小姐?」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你這個雜種。」

咎兒像吐口水一樣說。

「你的做法是一個強者在蹂躪弱者罷了——只是在想些最有效率偷懶的方法罷了。我的奇策是為了弱者咬向強者的,削走生命和靈魂的方法——。」

「你說的好帥啊——可是奇策士小姐。我還知道你一些很遜的事情哦。」

「啊……?」

「嘛,不管怎麼說,我是個忍者,不是劍士。拿我和錆白兵之類的當一回事我也會覺得困擾的——。」

蝙蝠優越感充足地笑著。

那是已經裂開的嘴裂得更開的笑容。

「啊啊,你和虛刀流的對話,我在旁邊也聽了,這對忍者來說也是正常的吧?沒想到我的後繼人是錆白兵——嘛,不是那個級別的話,也不能跟真庭忍軍平衡了。嗯?可是這樣還是被背叛的話,那就毫無辦法了~,這種感覺?」

「原來被你聽到了……也是啊。」

「別做出那麼討厭的表情呀,小貓咪。又不是偷看了戀人之間的幽會——嘛,我也在想你是不是應該更戒備一些。你頭腦雖然好使,可防禦太薄弱了。」

「…………。」

被這樣說也沒辦法。

完全沒考慮到他變成了船夫的可能性是個事實——自己明明知道這個男子的能力。雖然不知道手裏劍炮——她明明對真庭蝙蝠能做什麼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啊,就算沒注意我在偷聽,那句超萌的台詞是啥呀。『我准你愛上我』喂喂,竟然會說這麼厲害的話——真希望你也能對我說那種話。」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說出來就不會背叛我?說什麼傻話。你這混蛋,打算拿我當人質嗎?」

「人質?那也不錯。」

蝙蝠誇張地聳聳肩。

「可是,你和虛刀流才剛見過面——對虛刀流,你也許還不能發揮好人質的作用。不過如果是那個大姐的話一定會成為好人質的。」

蝙蝠愉快地說。

咎兒想到「那個大姐」指的應該就是七實吧。既然被偷聽的話這也是當然的,她的存在也暴露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那樣做了——那個大姐看起來也是一號人物。我原本打算用真庭蝙蝠大人的必殺手裏劍炮把麻煩的你和虛刀流一塊收拾掉的——看來是被那個大姐給妨礙了。」

「…………。」

這麼說來還真是。

咎兒事到如今才發現,第一個對瞄準小屋的第一擊手裏劍炮做出反應的是七實。自己跑進手裏劍炮的射程範圍內,推開七花和咎兒的肩膀——趕在手裏劍炮穿透牆壁之前!

鑢七實。

看來她也是一名虛刀流。

「反正這座島也無處可逃——先殺死你和虛刀流,我再接著去殺死那個大姐吧。」

「……要殺我的話,趕快動手吧。」

「別裝清純了,小貓咪——你難道不是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怎麼騙過我不是嗎?你那一肚子壞水,比我的還要混沌呢——。」

蝙蝠努一下把臉湊近了咎兒。

近到兩人的呼吸都能吹到對方的距離。

「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你的——因為我還有好多事想向你打聽呢。那個手裏劍炮也是,先不管虛刀流,我原本就沒有殺掉你的打算哦?一塊解決什麼的只不過是中措辭罷了。當然了,你只要到瀕死的程度就夠了——kyahakyaha。」

「既然你有這個打算,你應該去學一學什麼叫手下留情——那樣的炮擊,先不說虛刀流,我絕對會死掉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麼脆弱。」

「別說得跟自誇似的。我的計畫里那個虛刀流能多少成為你的肉盾的。……我想讓你告訴我的當然就是關於四季崎之刀的事情——四季崎記紀完成形變體刀,除了現在在我腹中的絕刀『鉋』,剩下的十一把刀的所在、所有人、以及其特徵。」

「…………。」

「記得你說什麼知道其中的六把。可是,尚未查明的另六把你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吧?舊將軍時代可是掌握了所有的所在地——以你引以為傲的軍所的力量,應該能從那裡開始查起吧。」

「…………。」

「當然我自己也調查了一些哦——比如說,由錆白兵徵收,而後直接失蹤的薄刀『針』。這也是一把有趣的刀——就如字面之意,據說是個薄得特別厲害,如果從上面看的話會看不見的刀——只有達人才能用得了的刀,對吧?就像『鉋』的著重點在於『堅固』一樣,『針』的著重點在於『輕巧』——對吧。可是因為薄所以容易折斷,除了絕不會斬偏劍線的達人之外無人能用——kyahakyaha,我理解你為什麼指示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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