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啰,二之宮同學4 真由飛向天

二之宮峻護開始和月村真由同住以後,發現到一件事:雖然真由患有極度的男性恐懼症,但她的恐懼心理對小朋友比較不會產生反應。

話雖如此,她身為必須吸收異性精氣才能活下去的夢魔,也不能把年紀尚小的幼童當成吸收精氣的對象,因此這一點並沒有辦法從根本解決她的問題——慢性的精氣不足。不過對得了男性恐懼症,就連日常生活都有障礙的真由來說,能和她正常相處的這些小朋友就像是心靈的一片綠洲。

然而,這僅限小朋友還保有無邪而純粹的天使性靈的情況——目前峻護痛切地體會到了

這項事實。

「欵——欵——真由,一下子有什麼關係嘛,真的一下子就好了。」

「你……你說一下子,是什麼意思?」

峻護的視野里,看見了真由被好幾個小男生包圍而狼狽開口的模樣。

「拜——托——啦,我從剛才就講了很多遏耶。我是問你可不可以讓我看一下內褲,好不好嘛?」

「你……你亂講什麼啊!?一下子都不行!不能給你看!」

「呿,知道了啦,真沒有辦法耶。那讓個一百步,露一下胸罩給我看就好了,可以吧?可以吧?」

「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那個也不能給你看!」

有的小朋友黏在真由腳邊,有的則攀到她背上——纏住真由的這群幼童,簡直就像成群結隊找酒店小姐性騷擾的中年大叔,而峻護正帶著嘆息守候這幕光景。

——這裡是一處托兒機構,就蓋在離二之宮家不遠的地方。

和位於鬧區的同類型機構不同,這裡既寬廣又設備完善,乍看下和普通的幼稚園並沒有差別。而職員們的執動態度也很完美,為工作忙煞而不得不把小孩託人照顧的家長們,給的評價都好得沒話說。只不過寄在這裡的小孩眾多,再加上呵護備至的營運方針,機構正面臨慢性的人手不足,碰到這樣的狀況,他們表示想募集義工的傳閱板便傳到了鎮上。

從以前就知道有這件事的峻護,在某天忽然有了主意。他認為這應該是學習社會經驗的好機會,便和真由一起志願當帶小孩的義工。

(受不了,最近的小孩子真是的……)

峻護不得不發牢騷。他沒有想到這裡會聚集這麼多棘手的小鬼頭。早知道的話他就不會隨便把真由帶過來了……

「峻護,你在看哪裡呢?現在你要是不專心陪我們,可就傷腦筋羅。」

聽到埋怨的聲音,峻護才回過神來。目前他也是負責照顧小孩的義工。

「受不了,這家店是怎麼教育員工的?」

圍在他旁邊的幼兒——主要是女生們——正一臉悠然地紛紛提出抱怨。

「居然把我們這些客人擱在一邊,只顧著看其他女人的屁股……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傻瓜

啊?」

「真受不了,服務再這麼糟的話,我們要叫店長了喔。」

「我知道,我知道啦。」

峻護一邊費心不讓自己露出厭煩的表情,一邊安撫小女士們:

「然後呢,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先點煙。明明剛才就已經抽完了,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呢。你真不體貼。」

「還有酒也沒了,請你快點拿新的香檳王過來。」

「好好好,我知道了……」

峻護不甘不願地假裝在點火、拔軟木塞,一面也再次嘆氣。受不了,最近的小孩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來託兒所當義工的自己,會落到在扮家家酒時裝成高級男公關的下場,當義工還真不輕鬆呢,峻護在心裡這麼嘀咕。

*

「好……好累……」

峻護一邊呻吟一邊坐進休息室的沙發,而真由正拿著托盤走向他。

「辛苦你了,二之宮,來,請用茶。」

「啊啊,謝了。不過這次我真的真的會累耶……月村你不會嗎?我光看也覺得你那邊很不好應付耶。」

「不會啊,我並不累喔。」

真由笑眯眯地回答:

「或許會讓人傷腦筋的小朋友確實還不少……不過他們都是可愛的好孩子啊,我陪得很開心呢。」

「呼嗯?」

峻護暗自猜測過:她是在逞強呢?或者是刻意用心,不想讓帶她來的自己產生責任感?不過看來似乎都不是。微笑時,真由的臉頰氣色很好,對於小朋友又野又頑皮(或者該說是性騷擾)的舉動,似乎沒有感覺到太多壓力。

(哎,她好像也很滿意,那就好.)

這樣看起來,月村真由大概比他想像的更喜歡小孩。既然如此,把人帶過來便有不小的意義;儘管老是被耍著玩,仍然有慰問到小朋友們,那麼當義工的目的也算充分達成了吧。

「總之今天能有這麼好的經驗我很高興。不過,我有一點在意的事情……」

「在意的事情?」

「嗯,就是那個小朋友。」

真由的語氣變得略為消沉,望向了窗戶外面。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峻護看見有個男孩子背對著他們,一個人在尺寸迷你的沙坑玩沙。

「他從剛才就一個人一直在那邊玩,都沒有加入其他小圈圈,我總覺得好在意.」

呼嗯,峻護摸起下巴。他光是照顧其他小孩就分不出空了,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過一旦發現了也確實會在意。當然在一間帶了幾十個小朋友的託兒所裡面,會有各種不同性格的小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有沒辦法順利和人打成一片的小孩,八成也會有想要自己一個人玩的小孩……

「好,那我去跟他講講話吧。」

喝完茶的峻護離開了休息室,走向位於中庭的沙坑。

那個小男生似乎沒有察覺峻護的腳步聲,默默地繼續在玩沙。

「嗨,沙子好不好玩啊?」

「…………」

小男生只瞥了來訪者一眼,忙著堆沙堡的手並沒有停下來。

「喔,怎麼啦?你堆的城堡很棒耶。這是你一個人堆的嗎?」

「…………」

「一個人堆很辛苦吧?可以的話讓我幫忙好嗎?」

不是很擅長陪小孩的峻護儘力擺出笑臉,可是小男生就像語言不通的外國人一樣保持沉默。

「我問你喔。」

跟出來的真由蹲到了小男生旁邊,笑盈盈地開口幫忙:

「你要不要跟其他人一起玩啊?那樣的話我會覺得很高興,和你交到朋友的其他人一定也會很開心的。你覺得怎麼樣呢?」

「…………」

在機構裡面受到小男生們各種好評的真由如此提議,然而沙坑的主人依然把嘴巴閉成「一」字形。

「還有還有,我在想——」

仍試著攀談的真由被峻護阻止了。先不管背後有什麼理由,少年這種堅拒的態度,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讓他解開心防。在這裡就算硬跟他聊天也得不到好結果。

真由也察覺了這點,只好揮著手說「之後再一起玩吧」,然後跟峻護回到了室內.

「你們兩個今天都辛苦了。」

剛進到建築物裡頭,便有一位身材壯碩的女性開口招呼,她給人的印象就像波里尼西亞一帶的大媽媽。而這位人物正是託兒所的所長,仰慕她的孩子們都叫她園長。

「你們兩位都很會照顧人,幾乎所有小朋友都誇獎呢,真的讓你們幫了不少忙。沒有辦法準備什麼謝禮很不好意思,但是不嫌棄的話,請你們要再來幫忙喔。因為我想小朋友們一定也很期待你們再到這裡來。」

「這樣啊,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會再來拜訪。話說回來!」

峻護望向窗外問:

「那裡有個男生自己一個人在沙坑玩。我也試著找他講過話,可是他完全都不理……他

平常都是那個樣子嗎?」

「哪個男生……啊啊,是佑一。」

叫出名字的瞬間,園長那張與福神維妙維肖的臉便蒙上了一層陰影。

「是啊,他叫西村佑一,最近確實都是那個樣子,但他並不是壞小孩……請你們兩位不要因此生氣喔。」

「不會,我們並不是在生氣。不過有點在意就是了。」

「那個,佑一該不會是受到欺負了吧?啊,還是說難道他沒辦法講話——不會像我猜的一樣吧?」

或許是受不了一直默默在旁邊聽,滿臉擔心的真由也跟著插嘴,但園長卻顯得有些無力地搖頭說:

「沒有沒有,不是那樣的。只不過他會那樣也有許多因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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