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麗合大道位於法國巴黎的西北部,是舉世聞名的高級購物街。
對於世界聞名的北條家的大小姐麗華來說,這裡是非常熟悉的地方。她在這裡也設立了一個名牌商品總店,所以即使說這裡是她自家的庭院也是完全可以的。
麗華對這裡當然也有戀戀不合的感情,只要是閑暇的時候,就會毫不吝惜地抽出時間購物,或是進行市場調查。可是
現在並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不是嗎!?
在沐浴著巴黎燦爛陽光的咖啡店裡,拍桌子的聲音和麗華的怒吼聲同時響了起來。
冷靜一點,麗華。你這樣會給周圍的客人帶來麻煩的。
事情弄成現在這樣,我怎麼可能冷靜下來!
與此同時,店內再次響起了敲擊聲,彷彿要將桌子敲碎一般,其間還伴隨著餐具震動的聲音。
終於,麗華一直在忍耐的不滿達到了極限,迅速膨脹的憤怒一口氣地噴薄而出。
當然,她並非是在無理取鬧,一整天她都在忍耐著白翼城之戰的徒勞無功,而且事態還沒有絲毫的進展。
如果只是沒有進展也就罷了。更嚴重的問題是,她沒能做出任何可以令事態有所進展的努力,她不僅不能回國去營救被綁架的二之宮峻護,甚至也被禁止與他取得聯繫。
你們究竟在想什麼啊!?難道你們就那麼在乎二之宮峻護嗎!?
雖然麗華憤怒的聲音中充滿了悲痛情緒,可是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的神情並未發生任何變化。
麗華,先冷靜。雖然這樣說很難受,但現在我們只能這麼說。
美樹彥一邊將一沓鈔票遞給前來訴苦的侍者,作為麗華打擾客人的補償金,一邊皺起眉頭,開口說道:
那個人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有時會不顧周圍的情況而採取行動,而且會異常兇猛,就像大自然中的怒濤一樣令人吃驚,即便我們出手干涉也毫無意義,甚至連我們也會被波及
你們已經說了很多這種抽象的論調了,我想聽的是
坦率地說,我們無法出手干涉。
涼子代替美樹彥說道。
你的想法很不錯,但有一個更直接的問題擺在我們眼前。那就是那個人特別討厭別人橫加干涉,因此,這之後我們只能聽天由命了。那位公主之所以會將我們禁閉起來,其中恐怕也包含了這層意思。我希望你不要產生誤解,麗華,那個人並不是敵人。同時,你也不要忘了,她是我們絕對不能與之為敵的人。
哼,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那個人那個人地說個不停你們就如此害怕那個叫希爾德加德的女人嗎?那個女人就那麼了不起嗎?
我們不說是否害怕她,也不說她是否很了不起,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事實她很強大罷了。
面對麗華近乎挑撥的話,涼子淡淡地回應道。
你的部下們之所以在戰鬥中幾乎沒有傷亡,恐怕也是出於那個人的意願。如果那個人認真起來的話,恐怕北條家的私人軍隊在到達白翼城之前,就已經被全部殲滅了。因為那裡可是歐洲夢妖們的大本營啊。當然,我和美樹彥也曾想過盡全力從那裡逃出去,但結果只能是失敗。
顯然,麗華對人的觀察力要優於常人,她知道涼子只是在極力闡述一個事實,對這一點,她沒有任何懷疑。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如此令人畏懼,如此值得信賴。
稍稍冷靜下來後,麗華開始思考,涼子和美樹彥來到香榭麗合大道以後,在短時間內大筆大筆地花錢,看勢頭彷彿要買下整間店鋪一樣,因此,他們早已成了眾人矚目的人物。原本周圍的目光都是望向引起騷動的麗華的,但此刻,那些人的目光卻都已經望向涼子和美樹彥了。當然,他們還是空著手的,因為每買完一件東西,他們便立刻郵寄了出去。
然後,麗華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了一種可能性。
麗華之前一直震驚於二人的購物慾但換個角度來看,麗華不得不認為這是那二人緩解緊張的手段。雖然這對男女是如此的超凡脫俗,甚至讓人懷疑他們的腦中是否會產生緊張的情緒。
對了,我一直比較在意一件事情
突然,麗華轉變了話題。
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聽過無數遍神這個詞了,這個詞到底是指什麼啊?
這個嘛,的確得解釋一下。不管怎麼說,這才是我們的正題。
涼子發出一聲旁人難以察覺的輕微嘆息,然後喚來侍者.讓他給三人的杯中注滿紅酒。
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先問問你。
有事情要問我?說來聽聽。
啊,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涼子臉上露出了苦笑。
我們想問的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你能不能把她召喚出來?
另一個?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疑問的話剛說到嘴邊,麗華就突然打住了。
瞬間,麗華變得全身僵直,眼瞳的焦點開始模糊,一下子撲倒在地,彷彿昏了過去。
我還在想,你們什麼時候才會把我叫出來呢。
麗華口中發出了一個不同的聲音這個聲音的語氣中充滿嘲諷,彷彿對世界上的一切都抱有扭曲的看法。這是麗華的聲音,卻又並非她的聲音,簡直就像同一樣樂器演奏出了不同的樂曲。
沒想到竟然會被香榭麗合大道的精緻咖啡召喚出來。難道你們還期待我奉獻一場表演嗎?
不,我們只是自然而然地來到了這裡。
涼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應該說,初次見面吧?
無所謂,我從很久以前就見過你,還聽過你說話。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倒不是初次見面。不過,你們到是第一次直接見到我,並聽到我的聲音吧?
嗯,是啊。閑談就到此為止吧。
涼子表情不變地從容凝視著對面的少女,而另一個麗華則露出優雅的微笑,與涼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麼?你們想問我什麼呢?
你在京都說了什麼
此刻,涼子沒有表露出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只是向無表情地問道。
我想問問,你召喚出了另一個真由,然後,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真無奈,峻護忿忿地想道。
峻護曾經遭遇過很多無奈的經歷,早對這種境遇產生了適應性,即使最近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也表現得十分頑強,並沒有被擊垮。
可是,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給峻護帶來的這種無奈又怎樣呢?那名少女擁有絕對的力量,令峻護不得不屈服於眼前的虐待。
而且,即便峻護遭遇著這種不幸,也沒有人來施以援手。在這種時候,本來應該值得依賴的涼子也指望不上了。當然,訴諸於國家和法律也無濟於事。因為那位超凡脫俗般的少女好像已經凌駕於國家和法律之上了。
無奈眼下這種情況真無奈。
峻護千百次地說著,聲音越來越高。無奈、無奈、無奈,啊啊,多麼無奈無奈無奈啊。
但是。
峻護已經被置於這種立場上了。
不,正是因為他已經被置於這種立場上了。
他不得不做。按照希爾德的願望,證明自己是符合她的標準的男人。或者,即使不做出證明,也必須創造出能讓她出手幫忙的情況。這是關係到自己是否會淪為性奴隸的關鍵時刻,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同樣關係到真由的未來。
想到這裡,峻護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他的眼中再度燃燒起男人的矜持、志氣和毅力,並堅定地向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說道:
好,你看著吧!
峻護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而不僅僅是在心中默念。他的臉也因用力而顯得有些扭曲,表現出不輸給任何人的幹勁。
是的,有動力在激勵著峻護,而且,這種動力正以前所未有的態勢,在峻護心中熊熊的燃燒起來。啊啊,真想現在就讓那個傲慢的女人嘗嘗苦頭
可是。
可是怎樣才能辦到昵?
很遺憾,我無法滿足峻護先生的願望。
君特羅森海姆灰色的眼瞳中蘊含著憂鬱的神色,開口表示歉意。
如果峻護先生希望停止這種無禮交易的話,我會去勸說小姐的。不過,我先把話說清楚,我也只能是規勸小姐,而小姐肯定不會聽我的。至於原因您也應該深深的明白理解才對。而且,希望您知道,那樣做反而會引火燒身。除了以上的事,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妙計來打開自己當前所處的苦悶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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