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章

「嘛,沒什麼,隨便。」

大河向旁邊,這樣說道。龍兒則獃獃地向瞟著那個側面並想到,真是不坦率。

從高須家的餐桌恢複到母子二人的狀態起,已經過了幾天。時間流逝秋色漸深,今早的風也相當的寒冷。

「總之……啊~,真冷……」。

秋風把大河的頭髮吹得亂飄,大河不禁地閉上眼睛哆嗦了一下。龍兒也將打開的外套的紐扣直至衣領全扣上,兩手插在口袋裡。散落在人行道上面的落葉帶著一層艷麗的色彩,大概是昨夜下了場陣雨的關係吧,緊緊貼在瀝青路面上。濕潤落葉的甜香,以及寒風停止的一瞬太陽撫摸皮膚的溫暖,讓人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在這寒風陣陣的日子裡,僅白天也好,也想帶著夏日殘留氣息的太陽光多緩和一下空氣。

龍兒小跑了一下,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大河並並肩而行。在並排而行的腳的前方,也並排起了大小相差甚遠的影子。

「風停下來的話也不是那麼冷呢。……嘛,我明白你說什麼。但是你打算怎麼切入去呢?川島的話,一般的方法可是行不通的啊。」

「我也,準備了『魚餌』啦。雖然將好東西給笨蛋吉有些浪費。」

大河提起手提箱,讓龍兒看那慎重地擺放在中間的那個包裝漂亮的小箱。

「哎,那是點心嗎?昨天去吃飯的飯店的嗎?」

「是說。我可是有充足攝取卡路里啦。而且是個非常有名的店鋪,笨蛋吉的話肯定會喜歡這個。……將這個給她,然後『拜託』一下看看……嗯!不過拜託笨蛋吉,真是叫人噁心得要反胃啊。」

「嘛嘛……噗……」。

龍兒勸解著大河,卻忍不住在嘴邊微妙地笑著。大河的眉毛一凜!並呼的一轉身用手提包向龍兒橫掃過去。

「疼!」

「你噗什麼啊!真叫人不爽!竟然笑得跟笨蛋吉一個樣,真是礙眼的垂耳混蛋!」

「才沒有垂耳了,也且也沒有笑……噗哼哼……」。

「這不是在笑著嗎!」

——畢竟這也怪不得龍兒。因為大河非常不坦率地不斷重複地說著隨便隨便,究竟要硬稱到什麼時候呢,這樣滑稽可笑的確是叫人忍耐不住。於是乎龍兒用手掩著忍不住笑起來的嘴巴,邊避開的大河的攻擊扭搭地在充滿落葉香的人行路上快步向前走。但大河脾氣暴躁地,叫喚道。

「……夠了!你,絕對在笑著!把我當作笨蛋!這些東西隨便啦!……沒錯,隨便的啦,果然拜託笨蛋吉就像白痴一樣,不幹了不幹了!」

大河鬧情緒地追過了龍兒,這次換龍兒慌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啦!才沒有把你當作笨蛋看!抱歉抱歉,開玩笑而已!要意氣弄事就到此為止吧,必須要在今天裡面拜託川島啦。畢竟明天就正式啦。」

吧嗒一聲,大河忽然停下了腳步。嚇了一條般地將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龍兒,喃喃地低聲道。

「啊啊,是啊。……明天,就是了啊……」。

「沒錯啊。……就是這樣。你才知道怕啊。不過真快呢,明天就是了。」

在這沒有什麼多餘時間的上學中,二人不禁驚覺時光匆匆。沒錯,文化祭明天就要來臨了。每天每天都要進行練習跟準備,當察覺的時候已經是文化祭的前天。要乾的東西如山般多。練習、製作大型道具跟小型道具,配合的衣服也需要,沒錯沒錯最重要的擂台也要在今天的放學後設置。

「沒有多餘的時間啦。……怎麼也好了,明天,讓你的父親看看你的帥氣的地方吧。為了那個必須要得到川島的協助。」

「……我都說隨便了……」。

再次走起來的時候,大河的聲音變得小起來。但是龍兒可是非常明白的。才不是隨便。當大河說道隨便的時候,也就是最不好的時候。而且,對於龍兒來說也並不是好事。只要能夠將大河跟她父親的關係拉好無論是什麼事都會支持的,龍兒心中這樣下了這樣決定。

「該怎說呢——儘力以付就好。大叔,那之後,每晚都來接你,也跟你去餐廳吃飯。每晚都送回家。而且還參加,甚至是高中生自己也認為無聊的文化祭。」

「……所以說,這些全部都,隨便是了。就這種程度,叫我忘記以前的一切,然後相信他什麼的才做不到啦。嘛……只不過是覺得有點,作為對手也不錯而已。而且昨天的餐廳的飯菜味道也相當不錯。」

龍兒再沒有搭上任何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旁邊的大河。雖說是「對手」,不過比起那晚的大獎衝擊起來,不是一個相當的進步嗎。就是說大河的父親的努力也有成果。龍兒不禁萌起,太好了般拍著手送大河父女的想法。

但是,那麼矮小的大叔,為了再次得到大河的信賴竟然做到了這地步。問心一句,不得不佩服那努力。有著工作以及地位的男子,真的每晚,沒有一晚落下,跟女兒二人共進晚餐。跟女兒在一起的時間,無論什麼事情也好都以女兒第一。

某天夜裡,由於前往大河的高級公寓跟龍兒家的道路中整修而禁止通行,大河的父親便發了簡訊給龍兒。寫到,能夠來到車無法進入的地方接一下嗎。不過照著簡訊來做實在是太好了!……在黑夜的道路上,就連數十米也不想讓她獨自行走的過分保護的父親,身穿醒目的波爾多V領大衣,與身穿古典式的鋸口連衣裙的大河並肩走著,在陰暗的街燈下笑著招著手。龍兒看到那個情景也忘記掉了來迎接的麻煩情不自禁地以笑容回應。真的是個親切的大叔啊。女兒的方面倒是板起臉孔,一聲怒鳴地說道「真慢!」。

龍兒忍住笑容,再次向下望著大河的捲髮。……當然並不是戀捲髮癖,只是這個身高,這個距離,只能看到捲髮跟鼻尖了。

「那、也就是說大叔,明天星期六的文化祭會來,然後就住在你的高級公寓那裡?……你讓他住在那裡啊,說來還真是第一次呢。」

「是的,不過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住在我那裡可是相當的不爽。只不過星期天早上我這邊有事找所以沒辦法啦。」

邊說著大河一把撥開頭髮,向上看著龍兒。龍兒不禁反問,有事?

「沒錯啊。星期天不動產公司回來,進行房屋的審核。」

「……審核。」

不如像個笨蛋般,如鸚鵡一樣重複地發問吧。但就算是小鸚,也不會做出這麼沒技巧的對話。近段時間,龍兒也不是沒有稍微考慮到那個可能性,但竟然是這樣說大概就是那樣了。

再次跟父親一起住的話,大河也沒有理由再一個人住在那個高級公寓。而且有著沒有礙事的後妻存在的本家。

「……但,但是。並不需要特意搬家吧。這裡也近學校……在那裡,就這樣跟你父親一起,二人住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嗎?」

順其自然地說出了心裡話,而且還用詞相當得體。但是作為心底話的另一部分,龍兒相當地動搖。

「說住那裡的話兩個人太窄了。」

「是……是啊。」

——真的,是搬家啊。

寒冷的風一瞬間,使壞地舔著龍兒的頸部。不過總覺得,那透骨的寒風讓動搖的心靈重新振作。

「喂,開什麼玩笑,你家的起居室就已經是我家的幾倍啦。」

說著,開玩笑地用手指向大河的捲髮戳了一下。並想著大河會反擊過來,採取著防禦的姿勢。

「我對本家也沒有什麼好回憶所以也不想回去,也覺得住在那裡就好了,但是,父——那傢伙,不由分說就去找房屋。自作主張地。說是有個房子,雖然離這裡有點遠,不過相當好。獨立住宅……之前感興趣地看過一下外觀,就在吃完飯後繞道去望了一下,馬馬虎虎啦,……過得去吧。」

希望落空似的。大河慢慢地走在龍兒的旁邊,像是自言自語地在喃喃說著。也就是說實現裡面,完全沒有在上方並走在旁邊的龍兒的身姿。儘是考慮著其他的事情。

在大河那細小的腦袋裡,儘是考慮著父親的事情。

每晚陪他吃飯。為了住在一起說是要搬家也不推遲。心情也不錯。……努力著的並不只是父親的那一方,大河也竭盡全力地去接受著。為了再次信賴那個曾經憎恨過的父親,大河也努力著。沒錯,聽到父親要來文化祭,甚至去拜託天敵的亞美想換一個「好角色」。

——這是好事。

內心的深處這樣喃喃道,龍兒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嘴巴做出微笑的姿態。這是好事。

「……什麼?果然你在笑呢。」

「才沒有笑。」

「不,你笑了一下!夠了,你給我在那裡停三十秒!我跟實乃梨先走,到見不到影的時候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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