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席德河河口的穆爾穆拉發生的戰鬥結束之後,又過了六天。在這段期間月份換了,日期來到十一月二日。沙庫拉斯的奇襲事件也快滿兩個月了。「看來尤貝拉斯的鐵路終於通車了,火車會經過納巴爾家附近嗎?」梅貝兒回到拉庫斯,一如往常過著處理公文的日子。不過,她現在不在大總統辦公室里,而是在同一層樓的大會議室。她發現一份在意的公文,想拿給納巴爾看。「思,我家嗎?好像沒經過那附近吧。」「你家位於哪一帶。」「從這個港口沿著海岸線往東走。」聽到她這麼問,納巴爾指著公文上附錄的地圖告訴她大致的位置。「在東邊的哪邊?」「這裡有條大河吧?我家附近火山很多。」「啊~這裡溫泉很多吧。」
「你知道得真清楚。雖然冬天很冷,不過有許多溫泉湧出,我們會從溫泉引熱水當暖氣來使用。」
他一邊回答,一邊看向公文。或許是太久沒回故鄉,他似乎有些懷念。
「嗨~梅貝兒、芭希拉,新的大司教好像還沒決定耶。」
這時候,雷吉娜活力十足地打了聲招呼,走進大會議室。
梅貝兒和納巴爾在她所在位置的左側里端,芭希拉則在入口左邊。
芭希拉和艾米利奧在研究箱型的機器。他們看了看機器吐出的卡片,似乎正在檢討什麼問題。
「我剛才到辦公室去,他們說你們今天在會議室。你們跑來這裡,是因為辦公室看不到大聖堂嗎?」
雷吉娜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會議室裡面。她舉起手和芭希拉打了個招呼,隨即透過會議室的窗戶仰望著大聖堂。
「沒錯,在這裡的話,可以更早看到儀式的結果。」
聽到雷吉娜的詢問,梅貝兒說出今天之所以改變地點辦公的理由。
她在意的大聖堂里,此時正在進行選出新大司教的神選儀式。儀式結果會由掛在大聖堂陽台上的旗幟顏色顯示。藍色就是選出了大司教,白色則是表示儀式仍在進行中。為了儘早看到結果,梅貝兒來到可以清楚望見大聖堂的大會議室處理行政工作。
儀式已經進入第三天,剩下的候補已過濾到極有限的程度,但似乎很難決定。因為這樣,除了梅貝兒一行人之外,不少人也來到了大會議室。
順帶一提,梅貝兒和雷吉娜在這次的儀式中並沒有被選為候補。別說是高階司教,兩人都還沒當上司教,因此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對象之外。
「旗子沒有掛出來,這是代表儀式還在進行嗎?」
雷吉娜仰望大聖堂,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應該是吧。這是今天第二回的儀式了。」
梅貝兒如此回答。她接過納巴爾歸還的公文後,重新回到行政工作上。
雷吉娜將目光轉向她,帶著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開口說道:
「對了,梅貝兒。在今天早上的報紙中,你的英雄事迹被作成特輯報導喔。」
「噗呀!!別提這個了啦!」
突然轉變的話題,令梅貝兒發出了怪叫聲。
「雷吉娜~你說的梅貝兒的英雄事迹是什麼呀?」
「芭希拉,就是發生在西方的穆爾……什麼的戰鬥啦。初戰明明吃了損失一半以上戰力的大敗,但梅貝兒一到之後形勢就逆轉了。索羅里恩斯報推測是聖女帶頭戰鬥的英姿激發大家的士氣而贏得勝利,皇家報猜測是聖女使用了魔法,帝國時報則認為……」
「雷吉娜¨別再說下去了!那是他們亂猜的。」
梅貝兒大聲打斷她對芭希拉的說明。
「我根本什麼也沒做。之所以獲勝,是菲蕾拉那些龍之山脈的龍族幫忙,還有納巴爾他們拚命戰鬥的成果。直到戰鬥結束之前,我只是窩在地下的作戰會議室里而已……」
「我知道。帝國時報認為,聖女可能預見未來,看到了勝利。你的作戰計畫可以說是完全實現了吧?」
梅貝兒滿臉通紅地否定,雷吉娜則是覺得很有趣地看著她的反應。在後面的芭希拉拾起頭來,也搗住嘴巴呵呵笑著。
「嗚嗚嗚~那也是因為穆爾穆拉的作戰計畫本來就是為了埋伏才成立的。能鎖定登陸地點都是靠你幫忙,如果你不去調查,我也不會知道帆船需要多少時間渡海。因此不如說是雷吉娜的功勞吧?」
「喂喂,你冷靜點……」
梅貝兒一張臉紅得頭上都快冒出蒸氣了,看不下去的納巴爾出聲勸道。梅貝兒聽他這麼說,鼓起了腮幫子。
「謝謝,我收下你這份心意就夠了。」
看到她的模樣,雷吉娜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鬧過頭,簡短回答後吐了吐舌頭。
接著,她一臉意地望向窗外。
「啊~梅貝兒,有人走上陽台了。」
因為她見到神宮的身影出現在大聖堂大禮堂上方的陽台內。聽到這句話,大會議室里的人全部聚集到看得見大聖堂的窗戶邊。
「又是白旗?拖了那麼久還沒決定。」
在大家的注目下,陽台上掛起了白旗。所有人看到之後,一起發出了嘆息。
「好了,繼續回來學習吧。」
開口的人是潔妮菲。
西大陸的羽龍和人類俘虜圍繞在她四周。正確說來,是待遇由俘虜變為留學生的技師們。由於在穆爾穆拉之戰里幫過忙,他們得以正式學習渴望知道的東大陸技術。
他們回到座位上。那邊的桌子排列成島嶼狀,並且放著一塊黑板。潔妮菲正在教授他們基礎知識。
人與龍族並肩坐在桌前學習。即使在龍族與人類已經和解的東大陸也看不到這幅景象。另一方面,在西大陸也因為人與龍族的身分差距,更不可能看得到這樣的畫面。
『那麼,力,是一半?會變輕嗎?』
「沒錯。因為變輕,所以也需要大幅推動。」
她現在似乎正在教授齒輪和滑車等動力傳導的基礎。
「啊~整個人像貧血一樣的難過……讓我休息一下……」
臉色發白的雅絲迪兒一邊說著,一邊搖搖晃晃地走進房間。她身為代理神宮長,是這次遴選大司教儀式的最高負責人。
「雅絲迪兒老師,下一場儀式準備得如何了?你該不會是溜出來的吧?」
「別開玩笑了。在這麼重大的儀式中蹺班,很可能會被追究叛國罪的。」
聽到梅貝兒的疑問,她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回答。
「因為儀式拖得很長,所以先休息兩小時。真是的,為什麼那麼花時間啊?」
雅絲迪兒嘴裡嘟噥著,找了個空位坐下。夏洛兒端來一杯飲料放在她的面前。
「剛才的儀式中,尤貝拉斯的樞機卿以最少簽落選了。首席樞機卿在第一天第二場儀式時落選讓我很吃驚,沒想到事前評價高的人選會一個接一個落選。剩下的是桑克瓦德司教區的樞機卿,但他連續兩次只以一票之差留在候補名單中,下一次到底會如何……」
不過她並沒有暍下飲料,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在並排的沙發上躺下。冗長儀式所引發的疲勞,大概令雅絲迪兒的身體極度不適吧。她似乎是想藉由說個不停的方式讓疲勞一掃而空。
「副司教也會在這場儀式中一起決定是嗎?」
「思~嚴格來說不算是吧……?」
聽到梅貝兒的問題,她仰望著天花板否定道。
「在最初的儀式選出大司教後,會再度以剩下的候補名單重新舉行神選儀式。所以即使在;先前儀式中落選,也有可能由某個事前評價高的人出任大司教……」
雅絲迪兒說到這裡,緩緩坐起身。
「這種麻煩事,我說什麼也不要再重頭來一遍~!!」
她趴在桌上,這麼泣訴著。
房裡的人全都朝雅絲迪兒拋去同情的視線。
她趴了一會兒之後,又悄悄地直起身來。
「對了,梅貝兒,他們的機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雅絲迪兒小聲問起自己掛意的事。
她戚興趣的,是芭希拉直到現在仍與艾米利奧一起在組裝的計算機器。明明累了直接在神殿休息就好,她卻因為極度關心而特地跑過來看。
「真奇怪,不管怎麼乘都變成零……」
「要在最後一位數是一的時候加~」
「我應該有這麼做啊……」
她目光飄了過去,只見芭希拉和艾米利奧正隔著機器互相檢討。
「乘法好像進行得不太順利。」
梅貝兒告知情況。雅絲迪兒將視線轉回前方,終於暍了口夏洛兒端來的飲料。
「乘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