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誰是包袱!? 第四章 什麼運氣不好?

「昨天真的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呢,沒想到龍居然會送兩位過來」

有著一頭烏黑長發的修女悠哉地泡在浴池裡,對梅貝兒開口道。

距離梅貝兒在高原上遇見龍之後,已經過了一晚。

現在正是黎明,是太陽由東邊的岩之山脈冒出頭來,早晨造訪高原的時間。

梅貝兒此刻正在教會的大型露天浴池裡。用完早餐之後,她接受幾位年輕修女的邀請,起來到露天浴池泡澡。

池水呈現混濁的白色,飄蕩著硫磺的氣息。想要消除在過往旅途中累積的疲勞,這裡是最棒的休息場所。

「梅貝兒小姐,妳是在與埋伏的神龍教徒交戰時過度使用魔法,才會昏過去的吧真是勇敢啊。」

「那個,該怎麼說呢」

留著烏黑長發的修女說的話,讓梅貝兒不知該如何回答。

梅貝兒完全沒有在那之後,被長老龍卡姆送過來的記憶。因為疲勞的關係,她就這樣一覺到天亮。

昨晚,因為梅貝兒一直沒有醒過來,納巴爾一個人受到教會成員們的問題猛攻,說出事情的大約經過。他說的內容,大致上是他們在越過山脈時,遭到神龍教徒的埋伏,不過,藉著梅貝兒的魔法,兩人總算是設法突破重圍。然而,梅貝兒也在逃入奇岩高地時耗盡體力,他們在那裡遭到神龍教徒包圍,陷入窮途末路的絕境。很幸運的,龍在這個時候出現,神龍教徒們因為無法殺生而撤退了。而那頭龍不僅相當地好相處,還很親切地將他們送到教會來。

這說明的確很像納巴爾的作風。他把梅貝兒在越過山脈前就已經耗盡體力,還有在龍的面前害怕得昏過去等等,不光彩的部分全都略過,隻字未提。

唉,納巴爾的顧慮是很讓人感激沒錯啦,但梅貝兒此刻也因無法在事後提出別的說法,而體驗著坐立難安的氣氛。

於是,彷彿要將那種心情從心頭抹去一般

「可是,大家一起蹺掉晨問禮拜來洗澡,沒關係嗎?」

梅貝兒試著改變話題。

「司教大人也同意了,沒有問題啦。」

「哈哈,其實除了一些喜慶的日子之外,這所教會平常是不舉行禮拜的。原本,今天是勇者大人與隨從大人光臨的日子,我們是有談到要舉行禮拜啦。不過,因為勇者大人睡得很沉,禮拜就這麼臨時喊停啰。」

教會裡最年輕的修女在池水裡快樂地游起泳來。聽了她的話

「我們已經好久沒在床鋪上休息了,他會起不了床也是沒辦法的事。託他的福,到啟程儀式之前都還有空閑,才能像這樣子泡澡」

梅貝兒如此喃喃地說道。接著舉起了雙手,大大伸了個懶腰。

平常在早餐與禮拜結束之後,就得馬上進行啟程儀式。因為根據儀式所決定的地點,有些地方如果不一大早就啟程的話,也許便無法在當天抵達,有時甚至還得要露宿野外。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既然身為關鍵人物的勇者納巴爾還在睡,那就無法舉行儀式了。因此直到納巴爾醒來之前,梅貝兒為了打發時間,只好跑來泡澡。

「納巴爾先生能不能乾脆就這樣睡到中午呀,」

她一邊這麼說,一邊緩緩地往下沉,將水泡到到肩膀高度。

教會裡最年輕的修女游到了梅貝兒身邊。

「哪,梅貝兒小姐。妳和勇者大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呀?」

那女孩帶著一臉笑容的問她。

「啊」

「別裝傻啦~~這可是兩個人的旅行耶,你們已經是情侶關係了嗎?呵呵

女孩臉上浮現惡作劇的笑容,甚至發出有點討人厭的笑聲。不過,女孩天真無邪的詢問,倒是讓梅貝兒認真地思考起來。

「情人我和納巴爾先生不是情侶啦。只是由抽籤決定的勇者和隨從只是這樣的關係而已」

梅貝兒開始在熱水中戳刺著食指指尖。

「什麼都沒有?一對男女單獨在一起相處那麼多天耶?」

女孩臉上露出無趣的表情,以強調的口氣質問著。

她的話讓梅貝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真的什麼都沒有啦」

「什麼嘛,好無聊喔,」

在聽到梅貝兒答案的那一瞬間,女孩彷佛突然失去興趣般地遊走了。獲得解放的梅貝兒感到強烈的安心,她『噗嚕噗嚕』地將身體下沉到鼻子深度。

「對不起,那孩子正處在什麼事都會扯到戀愛的年紀。」

一名短髮的少女邊說著、邊靠近梅貝兒。從外觀上來判斷,她應該是這所教會裡年紀最接近梅貝兒的少女。

「我不太習慣別人問到那方面的問題,哈哈哈」

梅貝兒如此回答少女,接著『啪唰』一聲,把水潑到泛紅的臉頰上。

「不過還真是讓人羨慕呀,你們可以自由使用這麼寬敞的浴池。」

「這裡的確是天堂。」

留著烏黑長發的修女以一副泡澡泡到很舒服的表情回答她。

「這裡從前好像有很多溫泉療養客,很繁榮呢。不過,自從神龍教徒把這一帶當作聖地之後,溫泉療養客幾乎都不再過來了。」

「但作為過去的遺迹,教會為了接待溫泉療養客,現在還是會派我們來擔任服務組與廚房組的工作。做完每天的勤務之後,我們就無事可做了。」

黑髮修女與短髮的少女,輪番說起這個城鎮與教會的事情來。在池裡游泳的女孩又折了回來說:

「呀哈哈,所以我們幾乎每天都在玩。」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啪唰啪唰』濺起水花,游到了浴池邊。從這裡到浴池邊緣,距離大約有二十公尺,幾乎快和游泳池一樣大了。

短髮少女對遊走的女孩投以白眼說道:

「我想不管在哪邊的教會,都有類似的事情吧。一旦自由,就會顯現出只顧玩樂而墮落的人,以及磨練自己成長的人之間的差距,不是嗎?因為這所教會徹底實行放任主義,所以差距也就特別明顯了。」

她向梅貝兒如此說道。看來這名少女似乎不喜歡把時間花費在玩樂上。

「梅貝兒小姐,我看到您的袖章了。那是宮廷廚師的袖章沒錯吧,而且還是三顆洋蔥階級,在廚師之中,算是非常高階的」

少女以認真的眼神注視著梅貝兒。

「那個,請問妳每天都花多少時間學習作料理呢?我也想成為宮廷廚師,那需要多少的努力才能夠達成呀?我每天都花十個小時練習作料理,在今年升格為一顆洋蔥階級,被任命擔任這裡的副料理長。還有呀,今天的早餐不是料理長做的,是我做的唷。妳覺得口味如何?」

與其說那是認真的眼神,倒不如用熱情來形容比較貼切。

這是正常的。對少女來說,梅貝兒可是生活在雲端的人。那樣的人物不僅出現在眼前,還和自己一起泡澡,她會想要問東問西也是理所當然的。

順帶一提,在索爾提斯教的修士、修女之中,被授與階級的人頂多只有全體的五分之一而已。關於階級,每一種階級都有五個職位。能夠配戴五個象徵物圖案的頂點之位,在整個索爾提斯教的修道會中,也僅有一人。又因為大概只有十個人能爬上配戴四個象徵物圖案的階級,這些高位與其說是階級,不如說已被視為一種勳章。因此,配戴三個象徵物圖案的階級,已經是實質上的最高階了。

在階級之外,如果技術上的出色獲得認同,就可以為袖章鑲上銀邊。只有從擁有銀邊的人里進一步選出的優秀人才,方能為袖章鑲上金邊,成為宮廷專屬的職員。

當然,能夠為階級章添上鑲邊的人,必然會得到四周的人另眼相看。

這是題外話,不過,作為索爾提斯教核心的聖沙庫拉斯教會內,集結了來自帝國各地的優秀人士。每一個人都擁有階級,而且,幾乎都是獲得銀邊資格的人。現任的宮廷專屬職員,全都在聖沙庫拉斯教會裡。

想要當上宮廷廚師,就代表這名少女也夢想成為那些入之中的一份子。當然,她是在非常清楚競爭有多激烈的情況下,如此盼望的。

「十小時真了不起。我可能連兩小時都不到吧」

「騙人您是謙虛吧?這樣不可能成為專屬宮廷的三顆洋蔥階級」

少女以吃驚的聲音否定梅貝兒的話。

「是真的。在開始旅行之前,我最努力學習的是博物學。我和專屬宮廷的學者們請教,請他們讓我一起參與研究。除此之外,我學習科學技術與水力技術,還有進行魔導師的修行。當然也有學習作料理,不過不光只是作菜的手藝,還作了許多關於食材的研究。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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