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平妖錄 - 比宿命更加深沉 第一章

所謂的命運,僅僅是單純的借口。

聽好了,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假如世間的切全都是被所謂的命運之類的東西定好的話,那麼自己的意志又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而且話說回來,那種好像操線木偶一樣的人生,我才不想領教。

眺望著難得地露出危險表情,如此進行斷言的青梅竹馬,融冒出了個念頭。可是,你的人生不是已經相當傳奇了嗎?

當他老老實實地如此表示後,立刻遭遇了可以媲美冰刃的目光的狠瞪嗯嗯。那個真的是很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真的是橘融嘆息著仰望天空。

我明明沒有說什麼特別不恰當的話啊。為什麼他要用那麼恐怖的表情瞪我啊?沒有道理可講。

真的是不講理到了極點。雖然是不講理,可是對於他而言也算是慣例做法,可以稱得上是家常便飯。甚至於讓他有時候不由自主懷疑,把不講理認為是不講理難道也是一種錯誤嗎?

不過因為即使如此,仔細考慮的話還是太過於不講理,所以今天晚上的融很難得地皺起了眉頭融思索了一陣後,突然搖搖頭不.這個是我自己在遷怒。嗯。好像是剛才父親降了的晴天霹靂,讓他有些混亂的樣子

他不由自主進行出門的準備,然後在深更半夜的時分,連個同行的人也沒帶就跑了出來。雖然腦海中一片茫然,腿卻自動行走,踏上了條熟悉的道路。就算在這種時候,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他還是會註定前往那裡。融深深地嘆了口氣。糟糕。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去的話會被他宰了的。

因為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他的臉唰地白了下來。雖然原本就足夠白了,不過現在更是連半點血色都無法找到。他正在前往的,就是和大內只有咫尺之隔的青梅竹馬的府邸。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首先會派遣家人去通知對方,然後計算好時間到達。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青梅竹馬就會暴跳如雷。

糟、糟糕。太糟糕了。明明前不久才被他罵過,為什麼我又忘在腦後了呢也就是說他就是動搖到了這個程度。融發出了不知是第幾度的嘆息。沒有辦法。還是先暫時返回家裡,然後按照順序來進行拜訪吧。

說真心話,他其實是恨不能立刻衝進對方家裡,向對方傾訴自己不知所措的現狀。不過因為這麼做的話多半會被他一腳踢飛出去,所以這種時候就只能先忍耐一下了。嗯,就這麼辦。

就在他抱著這個念頭而掉轉身體的時候,一瞬間有白色的東西掠過融的視野。嗯?

因為今天晚上接近滿月,所以只要眼睛習慣了之後就可以憑藉月光看清某種程度的東西。他現在位於朱雀大路的中央地帶。朱雀大路非常寬敞,只要有那個意思的話,完全可以同時讓幾匹馬並排奔跑過去。.

在大路的中央,儼然就是他正試圖去拜訪的青梅竹馬的身影。只不過。那樣會感冒的吧。融不由自主喃喃自語。雖然今天晚上剛好不是特別寒冷,不過融暴露在外面的面頰和手還是都已經變得冰冷。雖然因為快步行走而多少暖和了過來,不過一旦停下不動的話還是會寒冷到身體都不由自主顫抖

儘管如此,他的青梅竹馬卻一動不動地坐在路上,閉著眼睛將下顎架在劍柄上劍的前端似於刺入了地表中,他好像就是靠著這樣來保持平衡。

這種靈巧性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不值得大驚小怪。只是問題在於,目前正是寒冬臘月的季節。

他身上所穿的是彷彿會融入夜色的墨衣,一直延伸到背部的頭髮在脖子周圍挽了起來。而他的頭髮,正在隨著他規律的呼吸而輕微搖蕩。寒冷什麼的對於他而言似乎完全不成問題。胡亂地撓了撓脖子,融輕聲嘀咕。他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睡覺啊?算了,無所謂。

因為對於他而言,超離常識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家常便飯。

由於這次好像不用遭遇他的怒吼,所以融鬆了口氣地走向他的身邊。嗯?地上鋪著什麼?黑色的東西

在察覺到那個是什麼的瞬間,融的面頰不由自主抽搐起來,腳步也下子停住了。與此同時,在那之前動也不動的青梅竹馬,突然開了口。太慢了!

彷彿在肚子底部回蕩的低沉怒吼刺穿了融的耳膜。無視全身僵硬的融,他用好像發自地獄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都是因為你讓我等了那麼半天,才害得我由於過度疲勞迷糊了過去。快點把這傢伙什麼啊,原來是融嗎?

雖然他用危險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這邊,卻因為對方是預料外的對象,所以轉變成了混雜著哭笑不得感情的眼神。

你怎麼在這種深更半夜的時分站在那裡發獃?如果不快點回家會感冒的。如果弄壞身體對工作造成妨礙要怎麼辦?我可不想看到那麼愚蠢的青梅竹馬哦。

不容融分說地說完這番話後,他聳聳肩膀站立起來。再次嘀咕了一聲好慢。

到目前為止一直僵立在原地的融,過了好一陣才振作起來,顫抖著伸出手指。篁、篁,那個那個是用目光追逐融所指的方向,他的青梅竹馬若無其事地俯視腳下。啊。這個鬼有什麼問題嗎?

在這個朱雀大路的正中央,以巨大的鬼作為墊子,用劍支撐著身體呼呼大睡的男人。他的名字就是小野篁。

你還說有什麼問題?那個玩意是鬼吧!你剛才說過是鬼吧!?

就是鬼。不管從哪個部分來看都是標準的鬼。接近一丈的強壯軀體,位於手指尖端的銳利爪子,從頭部上突出來的兩根角。就彷彿把繪卷或是傳奇故事中描繪的恐怖鬼怪直接提取出來一樣的標標準準的鬼。粗魯地瞥了一眼陷入恐慌狀態的融,篁眯縫起了眼睛。

如果不是鬼的話,這傢伙看起來還能是什麼?喂,融。你的眼睛沒問題嗎?原本就已經夠迷糊了,如果再增加缺點的話,豈不是連要活下去都會很困難了嗎?而且話說回來,你出狀況的話肯定會給我添麻煩,所以你先改善一下那個大成問題的白痴迷糊吧!橘少將!那個,不是那種問題吧?

融的嘴巴開開合合,最後還是戰戰兢兢地接近了鬼。那個巨大的鬼完全沒有動彈。與其說是遲鈍,不如說是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仔細看去的話,就發現篁的愛劍深深地刺人了鬼的胸部。這個大概就是致命傷吧?篁用腳踢了踢鬼的身軀,彷彿很疲勞一般突然嘆了口氣。哎呀呀,又來了。喂,融,你不要動哦!啊?就在融反問的瞬間,篁拔出劍向上揮起。

風聲掠過耳邊,白刃的反光在視野閃過。劍勢捲起的氣流拍打到融的面頰.就在他倒吸口涼氣的同時,從背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慘叫。什麼!?

他啞口無言地回頭看去,被斬斷一條手臂的巨大的鬼,正用沒有瞳孔的赤紅眼睛怒視這邊。和剛才不同的另類戰慄在融的脊背上賓士。

融的全身都冒出了洶湧的冷汗。篁若無其事地推開融的肩膀,提著劍來到鬼的面前。

雖然篁的身高超過六尺,但那雙赤紅色的眼睛還是位於更高過他的地方。可以看到那裡面正燃燒著激烈的憤怒火焰。一臉清涼地承受下對方恐怖的目光,小野篁輕輕一笑。正好可以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無視站起來的融,篁悠然地向異形之鬼斬下。

融凝視著這一幕,拚命活動緊繃僵硬的全身肌肉,儘可能後退到不會妨礙到篁的位置。否則的話會被殺。

不是被鬼,而是被篁。被好歹還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和好友的篁所殺:哎呀,不過

自己這麼想是不是還是有些過分呢?再怎麼說篁也是他的青梅竹馬和好友,所以應該不會做出那麼冷酷無情的勾當來吧?

就算是一瞬間的念頭,自己畢竟懷疑了好友。融忍不住有些責備自己。但是。

融,你倒是退得挺快啊。我原本還說你那個大塊頭要是繼續礙事地戳在那裡的話,我就不用講究什麼情分,直接拿你當盾牌好了。

將劍擔在肩頭,篁發出爽朗的笑聲。是在宮中被公認為清冽高雅的親切笑容,但是他話中的內容卻沒有半絲的情意可講。這就是小野篁。融沮喪地耷拉下肩膀。啊啊,沒錯。你就是這種傢伙。為什麼我會是這傢伙的好友呢?

只不過是區區的惡鬼而巳、居然也敢以為自己能夠傷得到我嗎?

伴隨著傲慢的聲音,篁展現出華麗的劍術。鬼雖然身軀巨大,不過動作還是非常敏捷:不過他對篁發出的攻擊全被巧妙地化解了。惡鬼的咆哮在夜晚的朱雀大路上回蕩。幸好沒有人路過啊。如果被看到的話肯定會鬧出流言的。

一定會有人說,墨衣之鬼和惡鬼在進行自相殘殺吧?以前就曾經傳出過類似的謠言。那個時候是迫於無奈,所以只能任憑流言擴散。正常來說的活,最好還是不要鬧出這樣的傳言為妙。你這個傢伙惡鬼的眼睛閃閃發光。篁報以冷笑。我是冥界之門的裁定者。聽到這一句後,鬼的動作略微遲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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