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靜止後,深雪立刻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勁。
在冬馬懷抱下捂住耳朵的深雪放開手,微微歪過頭。
「?」
她為了找出那個不對勁的感覺為何,把視線從冬馬背上移開。
雖然她的姿勢讓她無法隨心所欲地轉頭,但她還是知道這個城市已經化作名副其實的火海了。
映在眼底的就只有無窮無盡的火焰、火焰、火焰
櫻召喚而來的神鳥不只在澀谷一帶引起爆炸,想必被害範圍應該是非常廣大規模已無法想像。
在這險惡至極的情況下,冬馬還是絲毫不休息地抱著深雪和緣衝刺。
三個人好幾次都被爆壓攻擊、被火焰吞噬,但冬馬所放出的極彩色光芒卻讓他們得以毫髮無傷地逃開。
只要不被火焰形成的海嘯吞噬,幾乎連熱度都感受不到。
冬馬所操縱的這股與獸氣相異的不可思議力量這就是讓深雪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嗎?
深雪一邊看著自己散發出極彩色光芒的手掌,一邊這麼想著。不過她立刻在心裡搖了搖頭說了聲「不對。」
冬馬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雖然想問,但她怕講話的時候會一個不小心咬到舌頭。
於是深雪閉上雙眼,試著用鼻子去聞。
狼人族的嗅覺有時比視覺還值得信賴。
接著,過了一會兒
深雪終於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
她閉起的雙眼大張。
嗅覺告訴她不對勁的地方那對深雪而言,是無法相信、而且她也絕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沒有。
冬馬的身體。
沒有生命的氣味。
騙、騙人
但是深雪可以在緣的身上清楚聞到生命的氣味,所以並不是她鼻子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會為什麼?
思考瞬間凍結。
她全身僵硬,甚王連眼睛都忘了眨。此時冬馬突然停下來說:
「姊姊大人他們的氣味變淡了大概是到地下室去避難了」
冬馬拾起頭低語後,又立刻開始向前奔去。
「請等一下!」
不顧會咬道舌頭的危險,深雪發出了聲音。
冬馬聽到後立刻停下腳步,彎進這火勢較小的巷子里放下深雪。
「怎麼哇!」
深雪的腳一著地就立刻衝進冬馬懷裡,讓他嚇了一大跳。
「深、深雪?」
深雪把臉埋進一臉空白的冬馬懷裡,然後作了確認
確認他的心臟是否在跳動。
「妳哪裡受傷了嗎?」
冬馬問她。
深雪不斷搖頭,她咬住下唇,無法言語
冬馬的心臟是否有在跳動?
答案是
沒有。
沒有生命的氣味,也沒有心跳。
這代表著什麼不需要思考,答案只有一個。
他根本沒有復活。
他是以死去的身體在活動。
深雪把臉埋在冬馬的胸口,一動也不能動。
此時,冬馬以為深雪是因為害怕街上的慘狀才抱住他的。
「深雪,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我們得先和姊姊大人他們會合才行」
深雪抬頭看著這麼說的冬馬,眼瞳和雙唇不斷顫抖。
冬馬他知道嗎?
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但深雪卻無法問出口。
雙唇只顧著顫抖而無法編織話語,而她最害怕的就是聽到了答案。
不論冬馬回答知道、或是不知道,深雪應該都會當場倒下,再也站不起來吧。
深雪無法動彈、也無法出聲,她只是以顫抖的眼瞳直直注視著冬馬。只聽到他用溫和的表情和聲音再說了一次「走吧。」
深雪緊咬住齒根點了點頭。
「那妳把手環住我的脖子好了,被我扛著應該也不太舒服吧。」
深雪照著冬馬所說的,用雙手環住低下身的冬馬脖子。接著冬馬的手撐住她的膝蓋後方,把深雪抱了起來。
「抓好喔。」
深雪點頭,冬馬也在點頭後繼續向前跑去。
她把臉埋在他的肩頭,全身不斷顫抖。
過了不久,冬馬和深雪終於與靜華他們會合。
離原宿車站不遠的多用途建築地下停車場,靜華他們就在那裡。
這棟建築物因為地震而垮了一半,但地下室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只有天花板和一部分的牆壁倒塌,所以並沒有發生火災。
「啊!」
第一個發現冬馬他們進到地下室的人,是由花。
「冬馬哥哥!」
她半跌半跑地沖了過來。
冬馬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放下抱在左手上的深雪,改把手放在抱住他大腿的由花頭上。他抓了抓她的頭,由花的眼睛隨之濕潤,不久後就開始放聲大哭。
冬馬這次改為苦笑。
「我把深雪帶回來了喔。」
他說。
接著由花一邊抽噎,一邊改抱住站在冬馬身旁的深雪大腿。
「深雪姊姊!」
她又再次放聲大哭。
今天真的是讓由花一直哭啊
自言自語的冬馬視線從抽噎的由花身上移至深雪的側臉,她的臉色彷佛死人一般蒼白,冬馬不禁蹙起眉頭。
她的表情也非常僵硬,完全沒有因為和由花再會而欣喜的樣子。
該不會真的是哪裡受傷了吧。
「深」
當他正打算追問時,一聲咻的聲音划過。
「咦?」
冬馬面向正面。
啪鏗。
「痛!」
空罐直接砸到臉上,冬馬痛到整個人翻了過去,手上的緣也差點掉下來。
「打、打中鼻子了」
由於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深雪身上,再加上防禦火焰的極彩色光也已經解開,這一擊打得非常之痛。
「嗚嗚」
他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跟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丟空罐的犯人當然是靜華她撩起狂亂的頭髮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真矢嘴角下垂,維持踏出一隻腳的姿勢僵住,大概是認出深雪的身影后原本打算衝到她身邊去,但被由花搶先,只好定在原地大概是這樣子吧。
真矢的旁邊站著鷹秋。不知為何,他背上背著睦美,而站在這的橘手上則抱著另一個陌生的小男孩。
看來靜華他們和冬馬兵分二路後也發生了不少事。
「剛剛那大得不象話的地震和那一大群神鳥是怎麼一回事?發生什麼事了?還有靜馬呢?你們打倒妖魔主體了嗎?你挾在腋下的小鬼又是誰?」
靜華有如連珠炮般發問。
「我一件一件跟妳解釋。」
冬馬一邊注意著深雪的樣子,一邊回道。
提早一分也好、一秒也罷,他都必須立刻把櫻打敗。
只要讓櫻繼續活下去,城市就會消滅,人命也會隨之殯落。
他沒時間多作解釋。
冬馬披上向橘借來的外套,把他和靜華他們分開後所發生的事重點式地交代一下。
巨大妖魔的真正身分是響忍。
他把響忍打倒了。
香沙薙桂用『最後之月』解放了力量。
而櫻已經成功將精神移到桂的肉體上,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由於深雪不知道櫻和桂為何敵對,所以他也把桂的同父異母妹妹、同是也是桂戀人的燐,被櫻當作人偶操縱一事解釋清楚。
但關於靜馬的部分,冬馬說了謊。
他說靜馬在和響的戰鬥中負傷,在冬馬抵達後便跟靜馬交替,靜馬離開了戰鬥現場
「雖然他受了傷,不過那不是什麼致命傷,所以用不著擔心的,他現在一定是和我們一樣,躲在沒有火災的地方療傷吧。」
在這緊繃的狀態下,不想擾亂大家尤其不想擾亂姊姊心情的想法讓冬馬說了謊。
另外,也是因為他並不想親口說出哥哥已死的事實。
「反正我們知道他沒事就好,那個眼鏡哥原本就不是那種會乖乖任人串割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