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接著是滿月

沉重冷冽的空氣支配了這個空間。

這裡是郊外某個廢棄賓館的地下停車場。

雖然已經被廢棄多年,但電力似乎尚未被切斷,幾盞殘存的電燈亮著微暗的光線,照亮地面。

御堂巽隨手把女孩一丟,用食指拭去嘴角邊的血跡。

用餐時間已經結束。被拋棄在地上的女孩脖子上被明了小小兩個洞。

女孩是在熟鬧地方閑晃的女高中生,只是幾句簡單的搭訕,就讓她毫無戒心地跟到這裡來。

巽感到有一股炙熱的力量從身體深處湧出。魔力應該回覆得差不多了吧?

就是明天了嗎明天,一切將會結束

巽在右掌上做出一個小小的青白色光球,隨即將其捏碎。光球破碎的粒子,飛散至各處。

十天前的前哨戰就像場遊戲一般,玩得蠻盡興的。巽在月森冬馬的大學裡施放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的法術,煽動仁科和熊坂發動攻擎。

雖然結果是仁科被月森家的長女打敗,熊阪則是連變身都沒有機會就被打倒了,不過無所謂。

他還有真矢這張王牌,雖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出場的機會,不過他正一步步邁向完成。

相信很快就可以讓他以最強武器的身份登場了吧。

南原鷹秋那邊他也事先刺激過他了。那個感情直率的少年今天晚上應該會照他的計畫再次襲擊月森冬馬,但他並不期待鷹秋能夠打敗冬馬。

另外,原本預料中院的刺客竟完全沒有出現,這樣一來,準備用來和院的刺客戰鬥的手下們,除了已經從自己這裡得到劍的直矢之外,其它人不過是陪襯的角色而已。直正的復仇如果不是用自己的手去完成的話,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孩屍體一眼,巽走到外面。

真矢雙手抱胸,靠在入口旁斑駁的牆壁上。

完全看不到其它人的存在。冰冷的風吹過巽的雙頰。

狀況怎樣啊?直矢?

他問完後,原本一直望著天空的直無言地瞥了巽一眼,再次把視線移回天空中。

巽淡淡地笑了。

因為真矢的瞳孔顏色,正如巽所想的改變了。

真矢的瞳孔顏色,已經變成比血還深的深紅色。

這是他給直矢的魔劍緋無的力量已經卻是滲透進真矢身心的證據。

現在掛在真矢腰邊的魔劍緋無,是巽以前使用禁忌的秘術打造出來的。

封入緋無中的魔力可以將使用者心裡的強烈慾望轉換成力量。

只要慾望和願望越強烈,緋無給使用者的力量便會越強大。

但是如果使用者的精神尚未成熟、或是過於脆弱時,使用者會因無法抵抗緋無的力量而失去自我。

原本巽在打造這把劍的時候,是打算把它拿來當作自己的武器。但因為緋無無法承受巽的魔力,使得劍身開始有了龜裂。因此巽決定不自己使用而改采其它方法。

製造一個可以自由操袱、且武力強大的私人士兵。這就是新的緋無使用方法。

十二年前和相馬作戰時,他也曾經讓一個狼人族的人成為緋無的俘虜,攻擊相馬。

如今,和當年一樣,巽打算利用緋無將真矢打造成最強的私人士兵。

因為真矢擁有成為戰士的過人資質、強烈的願望和脆弱的精神。

這對緋無來說是最這合的人選。真矢滿足了緋無所需的所有條件。

而真矢恰巧是十二年前被緋無俘虜的那個男人的兒子。巽只能說這是極盡諷刺的命運。

趕快給我出場的機會。你給我的劍正呼喚著想砍人的慾望。

直矢抬頭盯著夜空說,完全不看巽一眼。

和先前的機械式空洞語調不同。是一種充滿自信、寒冷惡意和堅定意志的語調。

真矢已經完成了。

真可靠啊。不過,做事是有順序的。你就讓它繼續渴望血氣吧。

哼。

真矢一臉無聊的皺起臉,背向巽走開。

等到真矢的背影消失後,巽輕輕撥開劉海,抬頭看著月光閃耀的天空。

奈津美就是明天了。在明天的滿月之下,我會結束對相馬的復仇。然後,我會到你的身邊去我再也不會讓你感到寂寞請你溫暖地迎接我。

巽仰望著天空,用沉穩的語氣向已逝去的戀人訴說。

明天將決定一切。但,在那之前

今夜還有一件事要做。

巽的喉頭深出低沉的笑聲。他掀開斗篷,從現場消失。

夜空里閃耀著金色光輝的月亮,正準備描繪明日的月圓。

我討厭滿月。

冬馬獃獃地抬頭看著夜空,腦子裡只想著這件事。明天應該又是個正圓的滿月吧。

只要看到滿月,十二年前那天的記憶便再次蘇醒。

媽媽死時的記憶自己殺死了媽媽的記憶

就算已往過了十二年,至今只要一想起那段回憶,冬嗎的胸口便一障劇烈抽痛。讓他厭惡自己,厭惡這世界上的一切。

趕快回家吧。

冬馬呼了一口純白的氣,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這是一條只有空地和空房的寂寞小路。

昨天考試順利結束,今天開始放假不用去學校。由於剛剛深雪要他去買牛奶,所以他現在正走在從便利商店回家的路上。

原本打算做奶油燉菜的,可是我忘了家裡已經沒有牛奶了。但是我現在正在燉束西,沒辦法離開

一想起穿著兔子圍裙的深雪邊說著這些話邊低頭道歉的樣子,冬馬便不由得苦笑。

和深雪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經過了十天。敵人什麼動靜也沒有,但他們危險的處境並沒有改變,只是冬馬已經不會再跟深雪說什麼離自己遠一點比較好之類的話了。

因為冬馬開始希望深雪能陪在自己身邊。

雖然從旁人的眼光看來,有個像深雪這樣的美人陪在身邊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對當事人冬馬而言,這並不完全是件好事。

今天晚上一定又要失眠了吧

一想到這裡,他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自從開始和深雪同居之後,他就一直睡眠不足。

冬馬是個健全的二十歲青年,如果有個年輕女性和自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難免會想到一件兩件三件四件不該想的事。所以他每天晚上都過得非常苦悶。

有時候也會想半夜爬到屋頂上嚎叫一番。

或者乾脆就放手去做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付諸行動。

嗚我真的是很沒用啊

越想自己越沒用,冬馬不由得嘆息。而且今天早上還因為這件事被哥哥靜馬念了一頓。

時間回溯到今天早上。

冬馬一邊抓著亂翹的頭髮一邊走下樓梯,突然聽到深雪和某個人在廚房談笑的聲音。

啊、哥!?

冬馬急忙奔向廚房,看到大哥靜馬正坐在桌前和深雪一邊閑話家常,一邊啜著茶。

啊,冬馬你早。趕快坐下吧。我立刻幫你準備早餐。

深雪看到冬馬後,便用笑容打了個招呼,立刻轉身進了廚房。

早啊,冬馬。

靜馬滿臉笑容的揮手迎接冬馬。

哥你怎麼這麼早就跑來我這?

冬馬問完後,靜馬仍舊一臉笑容的緩緩站起來,直直走向冬馬

啪嚓。一記額頭必殺技打了上來。而且不是打在眉間,是打在太陽穴上。

啊嗚!

腦漿幾乎要爆出來的痛楚讓冬馬不禁蹲下來呻吟。

你什麼時候偉大到可以叫我哥了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我雖然不會像靜華一樣,要你在哥哥的後面加上大人兩個字。不過請你至少叫我大哥。

靜馬毫不留情的狂踹蹲在地上的冬馬背部。

啊啊啊!對、對不起啊,大哥!

雖然冬馬幾乎已經是邊哭邊道歉了,但靜馬的手腳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於是他試著向深雪求救,但深雪似乎覺得這種暴力行為是兄弟之間的愛情表現,所以她只是一連微笑,一邊看著兩個人纏鬥。

過了一會,冬馬終於從暴行中解放。他坐到椅子上,一邊喝著深雪煮的咖啡,一邊惱怒地看著哥哥。

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幹嘛?來吃深雪煮的早餐啊。想說現在剛好是吃早餐的時間,所以我就在去公司之前晃過來一下了,更何況又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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