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打盹時作了個夢,那是個適合稱之為大膽作案預告的「預知夢」。以被害者視點織就的夢境,令周無從得知這個將要發生的未來到底會出現在誰身上。只是以至今為止的經驗來說,大有可能是發生在與周極親近的人也就是不知不覺已經在周心目中佔有重要地位的凜凜子等五人身上。未來視一如其名,是種可以事先看到既定未來的能力。周在面對不可避免的未來時,首次為了企圖改變它而行動。然後去推理何時、何地、誰會遇害的規格外推理就這樣開始了,不過!?法術師與「M」的故事登場!
久住四季1982年4月1日出生於島根縣,某國立大學文學系畢業。以本作品投稿電擊小說大賞得到編輯青睞而成為作家。
「登場人物介紹」
「面具舞會」參加者
扇谷諡倫敦大學魔學系研究生,印南的哥哥。曾為名偵探。
三嘉村凜凜子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扇谷印南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酒匂理惠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午沼千里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在真冰魚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面具舞會」經辦者
樋野智明推理小說研究社社長。
衣笠偵史郎推理小說研究社社員。
宮野亞子推理小說研究社社員。
其他
佐杏冴奈:魔學結社奧茲的法術師。城翠大學魔學系客座教授。
藤代冬子???
周黑貓。
敘事者
天乃原周城翠大學魔學系一年級。
~「M」前幕~
真的是很久沒有在夢中看到他人的未來了。
*****
正確說來,其實在那之前我好像也有作其他的夢。不過原本朦朧茫然的夢境主線,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混入對比強烈、色彩特別鮮明的碎片,當我隱然自覺到這點時眼前的光景突然有了具體的輪廓,同時一切已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原本夢中的故事是屬於無條理可言之物。
要打比方的話,那就像是有著許多切換器交叉在一起的眾多軌道一樣。而賓士於其上的火車,三不五時就隨意切換軌道,可以看到的風景會隨著軌道變換而不同,那景色就是夢。
但那時候的「那個」,卻突然迷途闖入沒有切換器、也沒有其他支線可通行的單線軌道就是那樣的感覺。如此一來可以看到的景色當然變得就只剩一種,是個有著明確輪廓的夢境。因為該看的景色只有一種,所以凝結為結實的形狀。就是那樣的感覺。
(啊啊,這個感覺)
就像是終於穿出幽深隧道般,景色瞬間豁然開朗
我拚命地奔跑著。
雖然不清楚(這裡是)不過像是在某條走廊上的樣子。地面是磁磚地板,兩旁有著好幾扇以等距離並列的門。
我在那裡奔跑著。
但是
(正確說來,這個在跑的人不會是我)我有著這樣的自覺。
這場夢不是我的,而是某個人的未來
這是某個人的未來,而我的視點正與那個人同化了。
(這是在逃命嗎?)
我這樣想著。
不屬於我的那個「我」不時回頭張望,視線掃過兩旁的門就像是提防追兵般在走廊上奔跑著。
但是要逃離的對象到底是什麼呢?
還有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眼前
有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異世界居民。
木乃伊男和南瓜頭的妖怪。
用雙腳步行的單耳兔以及有著兩條尾巴的貓。
本以為這是屬於妖魔鬼怪的地方,不過仔細一看,在他們身旁也有普通的人類。
但是說起那些普通的人類,其中不但有著身穿便服與學校制服的人,也有身穿和服或異國民族服裝的人,根本找不到一致性。
不對勁。腦中亂成一團,而且周遭環境有些昏暗。牆上並列著許多暖色調的光亮,將異世界居民們的身影映照成奇形怪狀。「我」一股勁地在那個(這裡是怎樣?)異樣的世界中奔跑。跑著、跑著、跑著。
在下一個瞬間,「我」猛然停下腳步,然後用左手握住右邊門上的握把一轉,拉開門,衝進裡面。
室內比走廊上更暗,一片漆黑,但是可以讓人分辨出那是室內也就是一間「房間」的原因在於黑暗有缺口,從那裡射入了淡淡的白光。(黑布幕?)對,是黑布幕。看來似乎是窗子全都掛上黑布幕,用來把光亮阻絕在外了。
在下一個瞬間,唰一下從布幕缺口間射入一道強光。
(打雷?)
在還沒來得及確認出那道光是什麼以前,視野範圍已經向左右轉動起來。視線像是在確認周遭環境般掃視著室內的每個角落,這是在尋找可以藏身之處?
但是
那份努力也以徒勞無功告終。
好像是察覺到背後有什麼動靜,視點一個大迴轉望向後方,然後
站在那裡的果然也還是異形。(法袍?)
那是一身類似教會神父身上所穿的法袍。整個人從肩至腳包在正面畫著紅色十字架圖樣的眼裝中,再加上一張臉隱藏在寬大頭套之下的人物,就站在門前。
一道光唰一下射入。
那道光把原本被蓋到眼睛位置的頭套下的臉孔照了出來。(!)
是張面具。
眼部與口部分別開著圓弧狀裂痕的白色面具。
進入室內的人物,用它遮住了原本的面容。
我用眼睛確認過這一切之後
那個戴著面具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撲了過來,搗住「我」的嘴巴。
同時我的視界在劇烈晃動中無能為力地翻轉。
可以看得到天花板,是摔倒在地上了。
視界內落下暗影,那張帶著詭譎笑容的面具,已經迫在不到五十公分的極近距離。真的就是近在眼前戴面具的人物一直從那個位置(!)搗著「我」的嘴不放,像是要把人釘在地板地壓著「我」。一隻手按上「我」的脖子,用力扼住!
「我」的手反射性地伸了出去,試圖抵抗。胡亂揮著的手碰到那張詭譎的面具
面具掉了下來。
是個男的。眉毛細長,有張纖細的面容。一隻眼睛被黑髮遮著。
那應該是頭一次見到的一張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那張臉卻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的眼光射向「我」。黑色的瞳仁,在深處閃著強烈但又略顯暗沉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露出面容被看清長相的關係,他退縮了一下,「我」趁著這一瞬間的空檔掙脫他的控制,把手伸向一無所有的空中。以仰天被壓住的姿勢,拚命往上方的牆邊
那隻手抓住了某樣東西。
在下一個瞬間,一切黑暗都被拂去,黑布幕掉了下來。「我」抓住的是布幕的邊緣。
三道閃電打過。躍入仰望視界中的,是遭受潑墨般的水跡斑斑窗戶。窗外一無所有,只能在另一頭看到有如淚傾的天空。
白光躍入眼中,閃得人眼花,視界被整片的白掩蓋住。在那之前的剎那,可能是因為眼前的法袍打扮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之故吧。
制裁。
就在我腦中浮現出這個字眼的下一個瞬間
*****
我看到掛在牆上近天花板處的時鐘,正指示著現在時間為上午八點整。
「」
我並沒有出現整個人驚醒似的直彈起來舉動。
不過遭受到莫名其妙的混亂攻擊,讓我心中亂成一團。我高中時曾經熬夜讀書,最後忍不住趴在桌上小睡一下,在醒來時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那種地方。現在的感覺就跟那時候很像。
就像是要讓與我意志無關、正「噗通、噗通」脈動著的心臟平靜下來般,我緩緩吸氣、吐氣,然後低下頭,確認自己的狀況。
我坐在椅子上,毛毯掉落腳邊。
我回想起昨晚的事。
是的。記得大夥以「城翠節初日結束慶功宴」的名義,在老師的研究室開起了酒會。但是看來我是不敵疲勞與酒精的威力,以至於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我站了起來,松一松像生鏽般作疼的身體各處關節。撿起毛毯,把它折好放到椅子上,然後環顧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