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甜蜜的苦澀委內瑞拉 4 殺我幾次都行,我會一再復活

原諒烏鴉一身黑的罪過要懲罰就懲罰我

出自苦澀委內瑞拉 【烏鴉之罪】

聽好?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不管是死黨家人情人都一樣。

嗯,這件事我是聽吉川同學說的,所以尤其不能給吉川同學知道喔。

那我要說了。

這附近的高中有個叫神野真國的女高中生。真國是個極其平凡地到學校上課、極其平凡地跟朋友玩樂、極其平凡的高中生。但真國因為不小心目睹某個儀式,就被消除掉了。

那是在這個鎮的山中持續了千年以上的詛咒儀式。

就是啊,京都市區東側山上有個以前用來丟棄死人的地方。因為窮人沒錢火化,就讓屍體曝屍荒野。

因為這個緣故,吃屍體的怪物開始出沒,到了晚上誰也不敢靠近山上。那個怪物當然也會攻擊活人,不過受害情況並不清楚。這是因為被那個怪物吃掉的話,就會從這個世上消失的關係,就會變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丟棄屍體的風俗消失以後,那個怪物也因為食物減少就不再出沒了。然而一直有人想要利用這個怪物做壞事,畢竟要是受害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話,就是完全犯罪啦。

不管是五百年前還是一百年前,甚至是現在,都有人舉行奇怪的儀式要召喚那個怪物出來。豎起耳朵仔細聽的話,應該偶爾會聽到從山上傳來奇怪的音樂,那就是召集怪物的儀式所使用的音樂。

就算毫不知情,一般也不會想去調查那種奇怪儀式的真相。

但真國一個不小心,湊巧看到了那個儀式。

畢竟那座山附近有女校,是迷路誤闖了嗎?還是試膽呢?總之真國看到那個儀式了。然後,為了滅口,那個怪物把他——

最後真國消失了。沒有半個朋友發覺這件事。

但故事還沒結束。舉行那個儀式的人為了避免秘密泄漏出去,就把真國的朋友給一個一個消除掉,真國的朋友解決完以後,就換成朋友的朋友。那些解決完以後再換其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然後有一天將會輪到自己……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嘛!只不過,有件事我有點在意。比方說這個班上男生不是比女生多了四個人嗎?偶爾我會想,該不會本來其實有更多女生,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呢?

當然我並沒有證據。不過,比方說教室後面的掃具櫃前面那一帶,那塊突兀的空間以前好像有桌子才對。對不起,那只是我的錯覺。

故事就到此結束。聽好?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喔。因為假如傳聞屬實的話,怪物會跑來的。

「好奇怪喔。應該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才對……」

姐姐把手放在頭上,發出「唔~」的聲音。這證明她真的碰到困難了。一年裡面頂多只會看到她這個樣子五次。

「你真的聽到這個傳聞了?」

姐姐再次向我確認,我再三點頭。

「真的啦~我才不會騙你。」

「也對。我並不是在懷疑你,對不起。啊~搞不懂、搞不懂!」

姐姐不停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一張臉貼到了桌子上。她把手伸向紙杯,但裡面已經空了。然後她朝著櫃檯說:

「千夏,再來一杯香甜焦糖奶茶。」

「好的好的,請用。」

端出來的是一杯水。

「本店續杯僅限開水。」店員千夏這麼說。

「小氣。」我代替姐姐氣呼呼地抗議。

「可是~這已經是第三杯了耶。就算我調的香甜焦糖奶茶是極品,也不能這樣優待你們。」

千夏挺起豐滿的胸部。這一挺,擱在頭上的帽子就快掉下來了。

「那,我喝水就好了。」

姐姐按著頭回答,看起來好像宿醉的人。

「我說你們兩個從剛才就在煩惱什麼啊?有煩惱的話就交給我這個姐姐!女高中生可是很了不起的!畢竟我站在這裡一個小時,只是每十五分鐘做一次可麗餅而已,就可以拿到九百五十元!」

千夏再度挺起胸膛,帽子就這麼滑落下來了。我幫她撿起掉在櫃檯前的帽子。

「來,帽子。千夏這家可麗餅店生意真差,枉費這家店還開在車站前說。」

「嗚哇,我被老主顧——而且還是小孩子瞧不起!打擊啊!」

千夏似乎是真的受到打擊,因為她是那種有話直說的人。

「唉,算了。那,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戀愛煩惱?如果是的話,本店也提供特製可麗餅喔!應該說我好閑吧!就算打工再輕鬆,也未免太閑了!光是今天在營業時間擅自做來吃掉的可麗餅就有三個!我現在華麗地升到了糖尿病階段!要怎麼補償我啊!所以請提供打發時間的話題,e here!」

看來千夏非常想聽。姐姐猛然抬起頭來說:

「我問你,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什麼名字?」

「神野真國。」

姐姐慢條斯埋說起神野真國的故事。那跟目前聽過的傳聞又不太一樣,不但有具體的學校名,而且真國變成了國中生,不過內容大致相同。我告訴姐姐這件事後,姐姐跟我說這個故事還有更多類型,還有一些故事的真國是男生。姐姐果然是熱心研究,真了不起。

「討厭……我很怕恐怖故事。我甚至曾經因為看了一部關於詛咒錄影帶的電影而留下心靈創傷……」

千夏當場發抖給我們看。

「可是,這個故事怎麼了嗎?難道你們要在附近辦試膽大會?」

姐姐搖搖頭。

「我總覺得很詭異。因為真國這個人的存在既然消失了,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傳聞呢?」

「什麼嘛,虧你還知道得那麼清楚,卻連這種事也不懂嗎?」

千夏豎起一根手指頭,得意地說:

「那是因為傳聞就是這樣啊。」

那天晚上,姐姐到大賣場買了催淚噴霧器回來。

「我們去確認吧。」姐姐說。

「果然還是不去不行。」

「嗯。這個傳聞不太妙。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不曉得神野真國這個名字是件非常糟的事。」

肯定就是這樣。姐姐說的話絕對不會錯。

我們已經下定了決心。

「那就我來拿噴霧器,姐姐負責帶路和拿手電筒。」

姐姐一個勁地爬上設有女子高中和女子大學的山坡,照這樣走下去似乎會進入山路。這一刻終於來了,我拿著噴霧器的手也握得更緊。

要是有壞蛋在,看我怎麼收拾對方。

山路相當長,走起來很累人,但我的心思集中在耳朵上,因為我一直聽到奇怪的旋律傳來。

那個聲音來源就在應該是幾乎接近山頂的地方。

似乎是真的在舉行儀式。

憑氣味就知道了。

對方是贄人。

「慢慢地,別讓對方發現。」

姐姐這一提醒,我靜靜點頭,拿著噴霧器的手也握得更緊。

我悄悄從下方接近。雖然有月光,但是被樹遮住了,不是很清楚。從後面接近……發射!

敵人發出慘叫。成功了!似乎奏效了!

「成功了!」我大聲說。

「成功了呢!」姐姐也大聲回應。

——這時候,從樹後面冒出某樣細長的東西。

光線很暗,看不太清楚,我猜是直笛。

我一個重心不穩,當場滑了下去。石頭和樹接二連三撞到我的頭和腳。

「好痛好痛好痛!」

當我好不容易來到地面,想要站起來時,一個巨大的影子咻地站在那裡。

影子似乎拿著某種重物。

「去死,怪物。該死的魂人!」

那個重物飛向我的頭——

「神野真國」

實祈一再重複那個名字,就連回家以後也還是這樣。

實祈還熱切告訴我神野同學玩過樂團的事,以及三個人一起去KTV或電玩中心的事。

可是我卻連一次「我想起來了」都說不出來。這跟忘記不一樣,那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我的人生。每次我說「我不知道」,實祈就愁容滿面,整個人沮喪起來。可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為什麼我想不起來神野真國這個名字呢?為什麼我想不起來那個跟我一樣喜歡實祈的人呢?

答案已經出來了。

事情非常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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